第124章 永生難忘(二)
雲聞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他的聲音像是清澗般的水從山泉之下淌過,他說:「我也很想知道,你按著她肚子的那一下,自己的心會不會痛,趙無極,那個孩子是你的。」
「那個孩子是你的」這句話就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著,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等到笑夠了他才停下來,他說:「不可能!不可能!雲聞,你不用這個天方夜譚來糊弄本座!」
雲聞聽著他略顯狼狽的聲音,心情愉悅了那幾分,他說:「孩子若是我的。我只會和她寸步不離,會給你機會傷她?趙無極你知道我什麼這麼肯定嗎?」
趙無極瞳孔猛地一縮,指著他,「你…沒有…」後面的話不說他們都心知肚明。
雲聞點頭,「對!我勸過她。不要這個孩子,她脾氣倔不會答應。」
趙無極一點就通,眯著眼盯著他,「所以你是故意把懷孕的消息傳出來的?是嗎?」
雲聞直言不諱,「對,我是故意的,不然你怎麼會知道呢?再或者說,無量山有你在,我若真想這個孩子,就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直到離開無量山的那一天我都不會說,你知道了,才會嫉妒,才會憤怒,那麼剩下的事就不用我去做了。」
「還有,退一萬步,我即便武功盡廢了也不可能被你攔在外面一個晚上。」
趙無極現在還是半信半疑的,他根本不願意相信雲聞說的話,他問:「你不是很愛她嗎?怎麼會捨得這樣做呢?你就是想拿這些話來刺痛本座。」
雲聞目光一滯,他垂下眸子,遮住了裡面翻湧著的情緒,他說:「我是愛她,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和你有關係的孩子,只是讓她痛一下,我以後會好好對她的,我這麼做也是被逼的,她會就此恨上你,你對我來說就再也沒有了競爭力。」
趙無極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徹骨的冷和痛一下下的襲來,他的眼睛猩紅,噴發而出的是一種怒,但更多的是氣,氣他自己活該!
他輕輕的閉上眸子,而後又睜開,其實沒有多大差別的。就算他沒有用那種強硬的姿態和殘忍的手段逼我把孩子流掉,我的孩子還是活不下來。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仔細的看了一眼,就是這隻手狠狠地將我的肚子撞上桌角,他的眼中醞釀著什麼。而後揚手給往雲聞的胸口打了一掌。
雲聞早有準備,向後退了幾步,只是被他的掌風掃到邊角,他眯眼望著趙無極,才幾天,趙無極的功力又有所精進,那雙紅色的瞳孔也愈發深沉。
趙無極徒手就像雲聞飛去,招招致命。
雲聞冷笑,也沒有畏敵,迎面而上。
兩人你來我往也打了不下十招,趙無極眸光一頓,趁著雲聞的一個弱點處襲去,而雲聞也早就做好的準備,掩在身後的手也向趙無極的胸膛拍去,兩人都被對方擊中,雙雙向後倒去,打了個平手。
不過雲聞受到內傷比趙無極要重許多,趙無極是抱著要他死的念頭出的手,沒有和之前一樣留有餘地。
至於趙無極比雲聞要好上那麼一點,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們其實都知道,現在不是殺對方的好時機,但是冷靜這種東西在見到仇人的時候是不管用的。
趙無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忍著胸腔中巨大的痛,他笑了起來,笑容冰冷無情,「長江後浪推前浪,倒是本座小看了你,不對,是本座把你想得太好了,你原來也不過是心思齷齪的小人而已!」
他說完就離開了。他的身影一消失,雲聞就噴出一口血來,他是小人,可是在愛情里誰都想獨佔,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無私。
我愛你,可我愛那個只屬於我的你。
雲聞吐血一半是心火難平,另一半是趙無極的武功所傷。
飛身而去的趙無極也不是全身而退,他捂著胸口,忍著疼,一言不發,冷峻的眉眼能將人凍成冰。
他回到營帳的時候眼神也還是冷的,臉上也沒有一點表情,小矮子一時沒有察覺他的臉色,興沖沖的跑到他面前,問:「師父,雲聞是不是被你氣死了啊?」
趙無極將眼神落在小矮子身上,只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就像是一場笑話,他現在沒什麼好心情,冷聲吐字道:「滾出去。」
小矮子被威懾到,但他的好奇心比較大。硬著頭皮又問了一遍,「師父,您就跟我說說吧。」
趙無極用餘光掃了他一眼,咬牙道:「為師讓你滾出去,你聽不見嗎?」
小矮子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這才觀察他的臉色,什麼表情都沒有,就說明什麼都看不出來,可恰恰是看不出來才顯得他的可怕,於是小矮子就馬不停蹄的滾出了營帳。
小矮子出去了之後。空氣彷彿都凝固了,營帳里沒有一點聲音,趙無極頹廢的往床邊一坐,用手遮著眼睛,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趙無極當天都沒有再出營帳,小矮子也沒有敢進去叫他,
滴水未喝,當然也沒有進食。
邊城發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還在宮裡和嘉禾整天的在為非作歹,雖然為非作歹這個詞語不怎麼好聽,但我們確實在做這些事。
原本我是拒絕的,經不住嘉禾的誘惑,我也陪著她一塊去看了看她口中那朵曠世清奇的白蓮花。
陳昭儀的身上有一種柔弱的美,男子見了會對她起一種保護欲。這樣的女子不會不招人喜歡,她做事說話都很得體,讓人挑不出錯來。
嘉禾是聽說皇甫言又留宿了陳昭儀的宮裡,一時氣不過才去找陳昭儀的麻煩的,用嘉禾的話說。就是,我還沒和他圓房,他們就連孩子都快生出來了,這不是要逼死我嗎!?
嘉禾雖然並不在乎皇后的位置,但是關鍵時刻皇后的地位就是高人一等,比如現在,陳昭儀一直跪在地上,嘉禾沒讓她起來,她就不能起來,否則就是越矩。
我算了下時辰,陳昭儀跪了大概也有半柱香了,而我和嘉禾就坐在她面前喝著水吃著水果半柱香了,我偷偷的拽了下嘉禾的衣袖,聲音很小的說:「見好就收。」
嘉禾對我搖頭,「不。好不容易出一次氣,不把她折磨的哭爹喊娘的我就不信陳!」
陳昭儀還是面含微笑的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倒是陳昭儀的丫鬟看不過眼,開口道:「皇後娘娘,能不能讓昭儀起來說話,昭儀這些日子身體不好,皇後娘娘就不要折磨主子了。」
嘉禾冷笑,「折磨?主子?這後宮只有本宮一個主子!」
陳昭儀臉色未變,反而呵斥她的丫鬟,「退下!」
陳昭儀給我深刻的印象是能忍。一般能忍的人咬起人來才致命。
不過我和嘉禾得意的場面沒有持續多久,皇甫言就怒氣沖沖的過來了,嘉禾一點都不意外,她在我耳邊說:「瞧瞧,這種人就裝柔弱!」
我說:「你明知道她裝成被欺負的模樣,你可以不上她的當啊。」
嘉禾皺眉,「我也想啊,可我就是生氣,我就見不得她那個樣子,什麼德行,看著都反胃,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噁心死我了。」
我們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時候,皇甫言已經把陳昭儀扶起來了,在皇甫言先開口之前,嘉禾就高聲道:「皇甫言你要敢說我,明天我就跟小七一起去邊城!」
皇甫言的臉霎時陰沉起來,他綳著下巴,緊緊抿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