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征糧
距離上京千里之外的禹州城中,蘇然根本不知道,因為他在半路上出手相助徐陽,陰差陽錯的捲入了邊境亂世之中。
更是因為這個巧合,讓他跟九凰扯上了關係,改變了他自身的宿命,更是改變了蘇家百年以來的宿命。
身在禹州的他,不知道上京中蘇家山莊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蘇然安然的在木坤的命令之下,同素女以及副將榆木三人一起籌備此次為大軍徵收糧草的所有事宜的主負責人。
原本以為,此次的徵收糧草一定是會有很大的困難,眾人心中做著最壞的打算,糧草徵收或許不會夠整個大軍兩天的吃食。
如今禹州之地是、正是兵荒馬亂的時期,天朝與巴圖爭征戰,景禹兩州可謂是戰火連天,百姓們也流離失所,百姓為著打算,都有備足多餘的糧食以備不時之需,又怎麼會願意兌換給大軍。
果不其然,當蘇然幾人在將軍府前的街道上向城中百姓徵收糧草時,百姓們紛紛側目看著蘇然等人,大軍要徵收糧草,以高價來徵收糧草,心中都不太相信。
直到有一個年約五六十的老婦人出現,只見婦人手中那種用布匹兜住的,自己家中唯一的儲備糧食,向蘇然幾人兌換。
眾人看著老婦人從蘇然哪裡拿過的高價換取的銀子,心中激動起來,才開始相信大軍真的要以高價先他們徵收糧草。
見有人帶頭,陸陸續續的就有百姓跟風而來,各自回到家中,拿著自家的儲備糧食,紛紛來向蘇然等人兌換。
直到最後,禹州城中的所有百姓,陸續的跑回家拿著自家所有的備貨糧草紛紛向著蘇然等人兌換。
一邊有著蘇家在禹州的分號錢莊支撐,銀錢上可以支持著大軍向著禹州百姓以高價徵收他們的糧食;一邊又有著蘇家在禹州的米商的幫助,向著附近的城鎮秘密的徵收著糧草,才能讓此次的徵收糧草如此的成功。
已經徵收了兩天的糧草,徵收到的數目遠遠超出了木坤等人的預估,能夠支撐著大軍十天的軍糧,對木坤來說,甚是是對整個禹州的大軍來說都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九凰在木坤以及眾人的堅持之下,不得不留在將軍府中修養傷勢。
在經過幾天的修養之後,一直有每天都要晨起吐納這個習慣的九凰,在這不能下床,只能躺在床上修養傷勢來度過每天的九凰被憋得實在忍受不了。
趁著木坤跟南明一起出府到城樓上去視察時,九凰好不容易繞過木坤派來看著她的小侍女,才得出來,到將軍府外呼吸新鮮的空氣。
素女一邊忙碌的跟著百姓兌換糧草,一邊注意著人群是否混亂。
卻不想剛抬起頭來,就突然的看見九凰從將軍府中走了出來,正向著這邊走來。見此,素女輕觸起自己的秀眉。
看著百姓們積極的來兌換糧草,九凰心情甚好,一路來到素女的身邊,跟著蘇然等人一起跟百姓們徵收糧草。
「不好好的在將軍府里養身,你怎麼出來了?」
在空餘之際,素女靠近著九凰為她耳邊低聲的問道。
「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出來走走,順便幫幫你們。」
聽聞九凰的話,素女輕哼一聲,擺明了心中不信九凰的話。
在來到軍中的這麼些時間,素女早已從將士們的口中知曉了九凰的傷勢有多嚴重。
當時聽著將士們跟她說著九凰中箭后毒發的樣子,到現在為止,儘管九凰還安然的站在她的身邊,素女已然感到心有餘悸的害怕。
要不是因為徐陽帶著雲夢真人的錦囊來的及時,不然他想,或許現在,她看見的不是九凰活生生的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還能這般跟她說話?她看見的或許只會是她冷冰冰的墳墓。
看了眼九凰在經過這麼幾天的修養之後,依然還是蒼白著的面容,素女生氣的道,「將軍有令,這裡有我跟蘇少莊主以及榆木將軍就可以了,郡主還是回到將軍府好好將養身體才是。」
聽出素女話中的疏離,九凰知道,素女定然還是在生她的氣,生她當初一人來到軍營而沒有告知她的氣。
自打素女來到禹州的這些個日子,九凰一直在尋找著機會想要跟素女解釋,可素女卻總是在躲著她,就算是碰面見到,也是疏遠的痛其他人一般稱她為郡主,而不是像平時那般,叫她九凰。
九凰看了眼向她們這裡張望了眼的蘇然,用著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素女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跟你通信。」
聽九凰這般說道,素女埋頭忙著手中的事。
隨後,在良久之後,才淡淡的開口,道「難道你到了軍營之後,也依然沒有時間來給我通信的嗎?」
見素女這般的說,九凰只好說道,「今天晚上,你來我房中,我給你解說一切。」
說完之後的九凰對著看向她的蘇然跟榆木,輕點了點頭后就轉身向著將軍府走去。
素女看了眼離開的九凰,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手上的事。
墨竹之中,自上次夜晚九凰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墨竹林中的雅居處。
琴絕似乎也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只見他依然跟著自己的小斯住在竹林之中,每天都在彈著一首又一首的琴曲,日子過得好不瀟洒。
空靈幽谷的琴音再次在竹海中響起,輕柔空靈的琴音似乎能夠洗凈人的靈魂一般。
忽而,琴絕手下的動作忽的一邊,空靈的琴音開始隨著琴絕轉變著的手勢而轉變,變得歡快,熱血沸騰起來,似有千軍萬馬之勢。
琴絕正沉浸在他自創的那首,卻又從未認真的彈完過一次名叫『殺』的琴曲中。
這時,小廝手中端著一杯茶水,正從雅居中走了出來,向著石桌而來。
待到走到石桌旁,小斯把手中的茶水放於石桌之上,隨後立於琴絕的身後。
想起自己按照琴絕的吩咐,從外面打探到的消息,小廝開口道「自打九凰郡主受傷之後,天朝大軍已經回到了禹州城中,巴圖援軍也已到來。」
看了眼還在繼續彈奏著的琴絕,早已知道琴絕習性的小廝繼續往下說,道「巴斯王子帶著二十幾萬巴圖大軍攻打禹州,本來已經勝券在握,禹州成了囊中之物,卻不想被前景州侯的副將南明帶著幾萬大軍而突然的撤軍。」
「箏」的一聲,一直傾注彈琴的琴絕在聽聞小廝的這句話后,拔動琴弦的手勢猛地一轉,修長的十指按在木琴之上。
刺耳的琴音傳進小廝的耳中,他瞬間感到胸口憋悶,呼吸困難。強忍著身體的不舒適,小廝出聲喚道「公子!」
琴絕收回雙手,隨後伸手端起石桌上小廝準備的茶水,輕輕品嘗起來。
「南明不在隱世,想來是跟九凰有關!」
琴絕喃喃低嘆,隨後問道,「如今禹州的情勢如何了?天朝的援軍按理應該快要到了!」
小廝聽琴絕問起,遂開口道,「被趙天子封為此次的前鋒大將軍的木坤,聽取了南明的建議,如今正在以高價向著禹州百姓徵收糧草呢。」
琴絕雖然隱居墨竹之中多年,不知天朝朝政之事。當初還未退隱時,也不曾參與朝政之事,可據前朝至今,朝中發放到大軍的糧草軍餉這些都是與一定的數目。
而木坤想要為大軍徵收糧草,那麼根本不可能用的是軍餉,那他徵收糧草的錢銀又是從哪裡來的?
深思一想如今禹州大軍中的人等,琴絕瞭然,道「看來蘇然已經違背了蘇家的祖訓,已經踏上了蘇家子弟開始入仕途的而這條道路上而來。」
聽琴絕的話,小廝滿臉不解的問道,「蘇然是蘇家的少莊主,蘇家有三位宗親長老,倘若蘇然幫助大軍這事,被傳回蘇家,那麼蘇家的宗親長老豈不是要把蘇然逐出蘇家?」
琴絕搖搖頭,道「不會!」
見自家的公子如此肯定的回答,小廝心中疑惑,想不出自家公子的肯定是從何而來。
隨後,小廝便聽聞琴絕侃侃而談,道「蘇然是蘇家唯一的嫡親血脈,蘇家宗親不會把蘇然逐出蘇家,更何況,蘇然的而父親也正是蘇家現任的莊主,他又怎麼會看著自己的嫡親兒子被人逐出蘇家,要是這樣,那他著二十幾年的莊主豈不是白做。」
「相反,蘇家不僅不會把蘇然逐出蘇家,蘇啟還會大力的支持蘇然的做法。蘇啟一定會在蘇然的身上賭一把,賭蘇然的做法能夠給蘇家帶來巨大的利益,這是他們蘇家百年以來,一直想要做的事。」
小廝還是懵懂的看著琴絕,琴絕的這番關於蘇家的話江湖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傳言,可是小廝也深知自家公子能夠知道別人不能知道的一些家族秘聞。
「那公子你要什麼時候開始按照盟主的意思前往禹州?」
聽到小廝問起,琴絕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想著不久前突然出現在他雅居前,讓他甚感詫異的信書。
熟悉的字跡讓琴絕知道,這封信書的主人是誰。
正是他一直尋找,卻又一直躲著他的琴煥所寫。
裡面的內容告知了他的生世,以及這麼多年他為何隱藏他的蹤跡不要他找到,更要他出竹海幫助九凰一同收復景州,因為這是他的宿命。
「再等等吧!」琴絕悠悠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