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齊相聚欲騰激浪 為一笑無盡心意
屈巫帶著姬心瑤和兒子終於離開了山村,他們一路馬不停蹄,連夜趕路,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宛丘。
走進水樓那間他們曾經住過的房間,姬心瑤微微笑了笑。靜影帶著小公子住一旁的屋子,來福則和靈六他們住到了一起。
稍事安頓,就聽外面一陣喧鬧。築風和幾個大孩子鬨笑著跑了進來。一時間,屋裡竟是濟濟一堂。
「門主、夫人。」築風憨厚地笑著。眼睛不時瞥向姬心瑤,到底被門主找回來了,害我這幾年沒少受氣。
靜影抱著小公子走了進來,屈狐庸一見這孩子長得太像父親,驚喜地問:「這是弟弟?叫什麼名字?」
他歉意地看了一眼姬心瑤,伸手就抱過了弟弟。當初他和父親一樣,因這個孩子誤解姬心瑤。
「嗯,天賜。」屈巫微笑著。睨了姬心瑤一眼,見她詫異,不覺得意地將唇抿成了弧度。
「讓我抱抱。」夏征書擠過來也要抱,屈狐庸不肯給他。兩個人搶了起來,結果把小公子弄得哭了起來。
「二位大公子,嚇著小公子了。」靜影不滿地說著,抱起小公子就走了出去,一點也不給他們面子。
呂小燕在一旁臉紅紅地看著姬心瑤。這就是他們口中整天念叨的公主?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仙女下凡啊!她猶豫著不知道自己如何稱呼才好。
「哦,對了,從今天起,你們倆改口稱心瑤為師母。」屈巫很認真地對夏征書和伊蕪說。伊蕪紅了臉,看著姬心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夏征書瞥了一眼伊蕪,也點了點頭。
「那我呢?」呂小燕終於憋不住了。她到哪都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今天見到姬心瑤,卻一下怯了場。
「呵呵,你,回去問你爺爺。」屈巫笑了起來。「你們幾個都去玩吧,有事我會找你們。」
「門主,呂老掌門有封信給您。」築風從袖中掏出一個密封的帛書遞給屈巫。屈巫拆開看去,笑意明顯地掛到了臉上。
屋裡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兩人。屈巫拉著姬心瑤到床邊坐下,很體貼地幫她脫了外衣和鞋子。「這一路太累了,你到床上休息一會兒。」
「你憑什麼把寒兒的名字改了,憑什麼不讓征書喊我母親?」姬心瑤靠在床頭,氣呼呼地說。剛才幾個孩子都在,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呂小燕,她只能忍著不吭聲。現在就他們倆,她自然要衝他發火的。
「這是老天爺為了讓我們彼此不分開,才賜給我們的孩子,當然應該叫天賜。寒兒什麼意思?你要讓老天爺寒心嗎?」屈巫伸手拔下她頭上的碧玉簪,振振有詞地說。
他早就想著給兒子改名字,一直沒想好,今天突然靈光一閃,天賜兩個字脫口而出,太合他心意了。他不禁有幾分得意。
「歪理邪說。那為何讓征書也改口?」姬心瑤送了他一對白眼球。真說不過他,平時不苟言笑,一旦想說什麼,簡直就是巧舌如簧。
「你怎不為伊蕪想想?」屈巫攬過她,在她頭上揉了揉。好像要把她揉開竅一樣。
姬心瑤沒有說話。其實她是明白屈巫用意的,只是夏征書喊了她這麼多年的母親,她心中有些不舍。再說,她也擔心夏征書會難過,畢竟他父親不在了,自己算是他的一個安慰。
「你睡一會兒,我出去有點事。」屈巫放開她,俯身軟軟地吻了她一下,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靈六和築風見屈巫出來,趕緊隨他走進一個隱秘的房間。靈六將近期情況詳細作了報告。儀行父回到宛丘之後,已經聯絡了陳王室舊部,絕大多數人都熱血翻騰地認可屈巫的提議,但也有少數幾個人,原先與夏御叔關係不好,不太願意擁戴夏征書。
「該讓征書露面了,明日讓儀行父去公孫府見他。」屈巫沉思了一會,又對靈六說:「在唱反調的人中殺一個有代表性的人物。」
靈六領命而去。屈巫看著築風問:「他們幾個都住公孫府?你呢?」
「我和靈六擠一屋,這裡沒那麼多房間。要不,我們也去公孫府住?」築風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睡個覺哪裡都可以。
屈巫臉一沉,橫了築風一眼。那是夏征書的家,他們幾個小孩子住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沒有姬心瑤先嫁夏御叔,自己住到徒兒家也是可以的。有了這層關係自己去住算什麼?豈不是笑話。
「你去綢緞莊找黃榮。夫人在裡面有個院子,可以住下十來人。看看還缺什麼,準備好了我們搬過去。在這裡確實不方便,以後還要與儀行父等人聯繫,會暴露了七殺門的暗庄。」
「那個叫靜月的丫鬟還在株林嗎?去把她找來。」靜影現在又要帶孩子,又要做飯,根本顧不上伺候姬心瑤。屈巫看姬心瑤很多事都自己動手,他是真心疼。
「還有,找個郎中查查這味葯。」屈巫從袖籠中拿出黃檗交給築風。
築風正要離去,屈巫卻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水樓也在中心大街,離綢緞莊不遠。屈巫將祥瑞綢緞莊指給築風,自己朝另外一條街走去,轉了好幾條街,終於找到一個規模較大的成衣鋪,走進去挑了幾件價格不菲的衣服。旁邊有個脂粉店,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也走進去買了幾樣。
其實這些東西在屬於姬心瑤的那條街上都有,他捨近求遠,用意還是比較明顯的。
回到水樓,悄悄進了房間,見姬心瑤還沒醒,他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捲曲,尖尖的鼻子有些俏皮地翹著,紅紅的小嘴微微張開。
那張小臉竟是百看不厭。他越看心裡越喜歡,忍不住俯下身,輕輕地含著她的唇吸吮著,好似在品嘗什麼美味一般。
姬心瑤被他吸吮著醒了過來。她繼續閉著眼睛,卻將丁香小舌伸到了他的嘴裡。他微微一顫,一股甘甜傳下,渾身的慾念涌動起來。
「心瑤。」他含混不清地喊著,聲音嘶啞。熾熱的氣息已從她臉上轉到了肩胛骨,他的手已經伸到了被子里。
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幹嘛要惹他啊!姬心瑤心中大呼,卻是無可奈何。自己總不能放一把火就跑吧,問題是自己想跑也跑不掉啊。
……
「哼哼,你這『隨時』發揮的不錯。」姬心瑤縮在屈巫的懷裡小聲地嘀咕著。
「非也,再加上一個隨地,才算完整。」屈巫閉著眼睛,一臉的愜意。
隨時隨地?怕了他了,以後堅決不惹他。姬心瑤跟自己發著狠,轉而,又十分哀怨地想,我不惹他,他惹我,我也抵抗不了啊。她仰著臉沖他嘟了一下嘴。
「在想如何對付我?」屈巫半眯星眸,陰陽怪氣。她的神情早被他看在了眼裡。
「啊,沒有,絕對沒有。」姬心瑤伏在他懷裡低低地笑。真是妖孽,怎就被他看出來呢。
「沒有就好。過兩天我們住到你的秘密小院去。」陳國這個事也該告訴她了。當初她憋著勁要讓陳國覆滅,現在我卻要讓陳國復國,這說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屈巫心裡很是感嘆。
「什麼秘密小院?」姬心瑤抬起頭看著屈巫,一臉茫然。
「那條街後面的。」屈巫暗笑,那地方是為了躲我的,現在我卻要光明正大地住進去。
姬心瑤明白過來,不禁撇了一下嘴角。還真有本事,怎就把我什麼都搞得清清楚楚。
屈巫不再和她調笑,三言兩語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姬心瑤睜大了眼睛,猶如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半晌,才喃喃地說:「原來你要地契是為了練兵。那我當初要他們滅國幹什麼?」
「你滅的是陳靈公的陳國,我復的是征書的陳國。這兩者能一樣嗎?傻丫頭。」屈巫將她往自己懷裡摟緊了,手在她光滑如玉的後背上滑動著,摸得她一陣酥麻。
是啊,這兩者是不一樣的。御叔他生性散淡,才讓陳靈公竊得了王位。只是征書剛剛成人,能挑下這個擔子嗎?不過,有屈巫在背後支持,應該能成功的。
姬心瑤在心裡掂量一番,仰頭看著屈巫說:「你決定的事,我肯定支持。我明天就去府邸找征書,把密室交給他。他父親留下的金銀財寶足夠他招兵買馬了。」
屈巫有些詫異。陳靈公當時抄了夏御叔的府邸,據說拉了幾十車的財寶。想不到他還有密室,傳說他的先王爺爺將王宮裡的財寶幾乎都給了他,看來不假。
傻丫頭還真有骨氣,這麼多年都替征書保管著,寧願自己吃苦都不動用。屈巫低頭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
「我給你買了衣服,看看喜不喜歡。」屈巫突然想了起來,從床上一躍而起,將一大包東西拿到了床上。
姬心瑤坐起來一一翻看著,無論好看不好看,她都喜歡,這是他的心意。忽然,她瞥見裡面還有一個小袋子,打開一看,竟是香粉胭脂什麼的,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會買這個?哈哈哈……」姬心瑤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屈巫受窘,不禁鬧了個大紅臉。他哪會買這樣的東西啊!見她大笑,就有些氣惱,把那些東西又全部塞回袋子里,作了個要摔到地上的姿勢。
「你不要,我就扔了。」
「要,我要。哎呦,笑死我了。」
「再敢笑!」屈巫憤憤地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嘩啦」一下,床上的東西全部滾到了地上,他又將她壓到了身下。
「看我如何懲罰你,讓你笑。」
「我求饒,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