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鄰家校花
林強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一群人正圍攏在他家小平房門口,有個穿黑西服的光頭胖子,指著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罵道,「臭娘們,廢話少說,今天要是還還不上錢,就把你送到東南亞的妓院裡面賣身還債。」
「劉哥,你行行好吧,我都說了,等賣了房子,立刻就還錢,可是賣房子也需要時間,你再容我幾天!」後者哀求著說道。
「少在這放屁,寬限你好幾個月了,也沒見你把這老掉牙的破房子賣出去,耍著哥們玩呢?」
「劉哥,我跟你說實話吧,不是我不想賣房子,是我們家那個老不死的不知道從哪冒出個義子,非要從中作梗,非說房子有他一份,這才耽擱了,劉哥,你要是幫我擺平了這小子,我立馬就能把賭債還上。」
「你說真的。」胖子滿臉橫肉一哆嗦,眼中凶光畢露。
「呵,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劉哥,就是你身後這個倒霉東西,你幫我把他趕走。」那女人指著林強說,「去去去,別進我們家門。」
「林桂玲,你怎麼這麼說話,你不把我當兄弟也行,可自從爸生病之後,你才回來過幾次,每次回來除了要錢還是要錢,爸每天撿破爛能賺幾個錢,你在外面欠了賭債,還要賣他的房子,你還是不是人。」林強的手裡正拎著一條鯉魚,本打算給生病的父親做紅燒魚的,此刻一生氣也扔在了地上。
林強的父親林老實今年八十歲,只看這個年紀就知道,二十五歲的林強不可能是他的親生兒子。林老實告訴過林強,那年冬天,他的女兒跑到深圳做生意,帶走了他的所有積蓄,六十五歲的他,因為活不下去,就出去撿破爛,結果在垃圾堆里發現了襁褓中的林強,就把他撿回來。
從那天開始林強就從沒見過那位沒心沒肺的所謂姐姐。
半年前,街道給他打電話,說林老實突然中風,生活不能自理,且需要大筆的醫療費用,請他速回。於是林強不顧一切的提出退伍,跑回來照顧父親。
他把自己所有的錢拿出來還了街道墊付的醫藥費,精心照顧了三個多月,林老實的病情才算穩定下來。
因為鋪位緊張,一段時間后,醫院要求出院,林強就把他接了回來,剛開始都是親自照顧,後來錢花的差不多了,林強就到勞務市場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給已經能夠活動的林老實請了個做飯的小時工。
那天他回到家裡,就看到了這個妖艷的陌生女人,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林桂玲。
可還沒等林強激動,林桂玲就說明了來意,她要賣房子。
「這房子本來就是我們林家的,我是林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所有賣房的錢都應該給我。你在小子趁早靠邊站。」林桂玲雙手叉腰,怒目圓睜,一副標準潑婦的架勢,站在門口,扯起嗓門,跟林強發起飆來。
林強心裡頓時大怒。
「小保安不是我說你,人家掌門人大小姐都回宮了,你這記名弟子就應該靠邊站,不識趣的人招人煩不說,哼,我是好心提醒你,貪心沒好報,看你這小體格,一不小心讓人弄殘了可不太好。」姓劉的胖子獰笑了一聲,站在了林桂玲前面,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幫著林桂玲賣房了。
林強擰了下眉毛,面對林桂玲說:「大姐,現在老爹沒地方住,人也生病,你賣了房子就是讓他老人家露宿街頭,要不這樣,等我存夠了錢,買了房子,隨便你愛怎麼賣。我不會跟你爭什麼房產,我只要老爹!」
「少來這一套,你個小保安一個月賺的錢還不夠買瓶醋,做什麼春秋大夢呢,等著你買房子,那我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雞年狗月,總之我不管,這套房子我抵押給劉哥了,你趕緊給我搬走。」
林強沉默了一下,想發怒,又怕老爹傷心,耐著性子說,「行,我可以搬走,但老爹怎麼辦,你想好了沒有?」
「住養老院。」林桂玲又補充道:「你出錢,誰讓你吃了我們家這麼多年的白食,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到了。」
「不行。」林強果斷的說道。他知道林老實很要強不習慣讓別人伺候,而且,把老爹交給別人他也不放心,「還是等我買了房子吧。」
「劉哥,你都看見了,額,其實我是有經濟實力還債的,可是有人偏偏和你劉哥作對,簡直不把你放在眼裡。」
劉哥從嘴裡吐出一根牙籤,露出滿口大黃牙笑道,「聽你這意思,房子歸我了?」
「那當然。我劉桂玲在賭場出了名的一諾千金。我要是說話不算數,以後還怎麼在外面混,再說劉哥你對我不錯,我可不能喪良心,這樣吧,如果你願意,明天我就跟你簽協議,以後這房子就是你的了。」林桂玲扒拉著一頭捲髮,很仗義的說道。
「那你家老東西我可不要,買一送一就免了。」劉胖子很滿意的陰笑道。
林桂玲搖晃著劉哥的肩膀,「你只要料理了這個野種,其餘的就不用管了。」
「好了,兄弟們來活了,麻利的,晚上我請洗浴中心。」劉胖子一揮手,意思是讓他身後的兩個小嘍啰上去收拾林強。
「劉哥,你就放心吧。」一直站在劉胖子身後的,兩個小混混,立即凶神惡煞的沖著陳凡跑過來,其中一個黃毛,直接一拳打向陳凡的鼻樑骨,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我不打你個滿臉開花,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林強面無表情的盯著林桂玲,隨隨便便接住他的拳頭,往前一推,只聽咔嚓一聲,後者胳膊直接脫臼。另外一個馬臉的小子沒搞清狀況,呲著牙笑道,「小趙你別太自私了,給我也玩會。」照著林強腰部就是一腳。
林強一個側踢,后發先至,準確無誤的命中腰部,正是他想要踢林強的部位,強大無匹的力量,直接把人踹出去三米多遠,昏倒在地上不動彈了。劉胖子和身後其餘的人,驚訝之餘,連忙尋求自保,慌忙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摸出棍棒片刀撲了過來。
林強也不想下手太重,一個肘擊、膝撞,外加一個擒拿,打飛了兩個,生擒了劉胖子。
「你他媽誰呀,連我也敢打,知不知道我劉大龍是什麼人,這一片都是我罩的,小子,我讓你死,你信不信。你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不過你現在主動放開我,爺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走!」劉胖子軟硬兼施的嚷道。他此刻被林強壓著跪在地上,疼的滿臉是汗,還是肉爛嘴不爛。
林強從後邊抓住他兩條胳膊往上一提,後者立即屈服,「爺爺,爺爺,我,我錯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劉哥是吧,我叫林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饒了你,但有個前提,以後不許打我家房子的注意,滾吧。」
林強一鬆手,劉胖子晃了晃膀子站起來,跑到奧迪轎車旁邊拉開車門,喊道:「行,算你狠,算你狠,咱們走著瞧。早晚我讓你知道劉大龍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能讓你後悔曾經出生過,兄弟們,撤退!」
見他們把傷員抬上車,林強忙不迭的提醒一句,「這些人必須馬上就醫,不然肯定廢了。」
等他回過頭來找林桂玲的時候,哪裡還有人影子啊。
林強回到屋子裡,發覺老爹坐著輪椅在門口流淚,知道他全都聽見了故意裝傻充愣的說,「爸,您怎麼又不高興了?」
「她又來鬧了是吧?我這個不孝之女,我真很不得沒生過她。」林老實雖然口齒不清,但說話還是沒問題的。中風後遺症最怕就是激動,林強趕忙蹲著地上說,「爸,不是我姐,你聽錯了,是收水費的,非說咱家偷水,我跟他吵了兩句。」
「強子。你就別瞞我了,其實她剛才進來過,我,我告訴她,這房子是我留給你娶媳婦用的,誰,誰也別想賣,她就找了一群流氓來打你,沒,沒受傷吧。」林老實激動地全身顫抖,聲音也跟著顫抖。
「您老人家還是聽錯了,其實是這樣的爸,人大姐說了,打算把這套房子賣了,換首付,再給您老人家買三室一廳的大房子,回頭,我娶媳婦都在一起住,人是好心。畢竟也是您的親生女兒,她沒別的意思!」林強信口雌黃的說。
「真的嗎?那還算他有點人性。」林老實畢竟還是有些糊塗了,說了下句,忘了上句。不過這樣也好,很多事情省的煩心了。
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婦女,是林強請的小時工徐阿姨,兩人就不說了,林強把魚找回來,幫徐阿姨做熟了。吃飯的時候,林強對徐阿姨說,「徐阿姨,您知道哪有賣二手手機的嗎?」
徐阿姨告訴他朝霞市場就有。林強拿了二百元錢給徐阿姨請他幫助買一台,把他的號碼存進去交給老爹。「爸,我白天去上班的時候,徐阿姨也不再,如果有什麼事兒,你就按一下這個『1』的數目字,然後按這個綠色的按鈕,就能找到我了。」
因為林強經常上早班,徐阿姨每天都是做三頓飯,平時也不在,林強想要請個專職保姆,一來沒人願意干,二來他的那點工資還不如保姆的工資高,有點不切實際。林強心想,萬一他們來鬧,老爹也能及時通知自己。
不過他仍然不能完全放心,晚點又去了一趟隔壁狗子家。
狗子是林強發小,大名叫李過,他還有個上大一的妹妹李小青,長得如花似玉,婀娜多姿,一見他就強子哥長,強子哥短的,叫的可親熱了。這會兒狗子不在家,其他三位家庭成員都在看電視,打過招呼之後,林強說明了來意。
李父有些不悅,「我們強子出差去外地了,就算是在家,這事兒也不能管,黑社會的事兒,我們小門小戶的可惹不起。」
「李叔,那就當我沒說吧,我走了。」林強並不生氣,對這話他心裡不高興,但非常理解,李家老兩口子其實都是熱心腸,平時沒少給他搭把手,可眼下這事太棘手了。人家躲起來不願意沾邊,情有可原。
可沒想到李小青聽到這話卻不幹了,立即給老兩口做思想工作,「爸媽,黑社會有什麼好怕的,他不管多黑,也怕白的,這叫邪不勝正,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翻了天,強子哥,明天我就過去幫你看著,反正我放暑假。」
你一個女孩家家的,胡說些什麼,一天到晚跟楊排風似的,就不能穩重點,看將來誰還敢要你。李母強擠出一點笑容,「強子,你看這事,我們幫不上啊!你也知道,我家青子是個大學生,學習任務很重,我們李家好幾輩子才出了這麼一個大學生,我和他爸都盼著她將來能出國,能有出息,所以,呵呵,你懂的?」
「沒事--青子,聽說你所在的是一所名牌大學,可一定要好好學習,等你出國的時候,強子哥請你吃飯。我先走了!」林強挺不好意思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心中五味雜陳,不由得想起在部隊里那些快意恩仇的日子。
「爸媽,強子哥一人帶這個生病的義父容易嗎?親生兒子又有幾個這麼孝順的,你們也太沒同情心了吧,不行,我追她去。」
「哪也不能去」--身後傳來李家人的爭吵聲。林強心裡頓時覺得有種苦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