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雲子騰

「你認為那個雲子騰怎麼樣，達綺芬妮？」郭波問到，同時從桌上的小籃子里拿起一顆鮮紅的草莓放進嘴裡。

然後他發出一聲讚歎。「味道十分不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他確實沒有想到，經過基因改造、並在種植中使用了大量激素的草莓，還能保持草莓原有的味道。

這真是神奇！

「或許……我們應該擴大種植的規模。現在的產量實在太少了。」郭撥又拿起一顆草莓放進嘴裡；他現在已經在暗自盤算，在「勝利」號上，還有什麼區域可以建立起溫室種植水果。

現在，在莫非的超級星際巡洋艦上，只有在那些空蕩蕩的、原本應該塞滿太空戰鬥機的機庫里，才有種植水果和蔬菜的溫室。這些溫室最開始的作用是為郭波培育良種作物，然而當他們被迫逃離地球以後，溫室的作用就變成了種植水果和蔬菜，以便在漫長的星際航行中改善戰艦上的飲食。

當然，既然他們已經不再需要繼續進行星際旅行，溫室里種植的水果和蔬菜也就成了莫非和郭波滿足自己口腹之慾、以及拉攏收買秦國官僚的完美工具。

事實上，只要想到他僅僅給了雲子騰一小藍新鮮草莓就讓這老頭感動得痛哭流涕，郭波就很想大笑。

雖然，雲子騰的表現里有一半是在演戲，不過至少他演得非常逼真。

郭波現在對這個老頭充滿好感。

他已經決定，讓這個老頭擔任他的帝國首相；當然，在正式任命之前，他還需要和其他人進行討論。

其他人——在莫非還沒有回到皇宮中時，那就只能是達綺芬妮。

而西斯學徒的對雲子騰的評價是：「那是一個嗅覺靈敏的政治投機商。」

郭波認為這個評價非常中肯。雲子騰的嗅覺確實非常靈敏，否則這個老頭也不可能在他佔領秦國都城的第二天就從家裡跑來投靠他、為他出謀劃策。

不過他確實喜歡這種人，所以才會在書房裡與這個老頭進行了兩個小時的秘密交談。

雲子騰告訴了他很多他想知道的情報。

尤其是軍事方面的情報。

正如郭波所知道的，秦國只有10萬常備軍，不過，一旦皇帝下達命令，只需要很短的時間，秦**隊的總兵力就可以擴充到25萬。而在極端的情況下，這個數字還可以進一步增加。

郭波回憶著他與雲子騰的談話。

「在各郡的兵庫里，儲存有可以武裝80萬兵士的武器和甲胄。」

「80萬？」對於一個只有600萬人口的國家而言，80萬軍隊顯然太過於誇張了。郭波很難雲子騰的話。

「是有可以武裝80萬兵士的武器和甲胄，不是可以組建一支80萬人的軍隊。」雲子騰的意思很明確——是你自己理解錯誤。不過他的補充說明依舊讓郭波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以我國目前的狀況，大致可以徵募40萬人從軍。」

「都是可以作戰的士兵？」

「也包括輜重兵。」

「你不覺得這太誇張了一些嗎——在15個人里就有1個人要參軍？」郭波反問到。

雲子騰沒有回答，而是強調了一個他知道的事實。「陛下，如非現在春耕在即，徵發80萬人從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你在開什麼玩笑！」郭波覺得這個老頭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正常，他皺起眉頭，開始考慮自己與他密談的正確性。

「老臣並沒有開玩笑，陛下。」雲子騰堅持他的看法。「如果徵發從15歲至60歲的所有男子從軍，難道您還認為沒有80萬兵士嗎，陛下？」

郭波立即鬱悶起來。他顯然忘記了他是在與雲子騰討論一種極端的情況；在進行戰爭總動員的情況下，要徵召80萬軍隊確實並不困難。然而接著他卻大笑起來：「80萬臨時徵召的農夫，嘿，他們最大的價值就是傷害自己。」

「他們確實無法起什麼作用，陛下。」雲子騰沒有反對他的看法，但他卻說：「只是，一旦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秦國的國力將受到嚴重損害。我相信陛下不會願意看到秦國進一步衰弱吧。」

「我確實不希望統治一個衰弱的秦國。」郭波點頭承認了這一點，不過他依然在笑，「只是我並不認為它會發生——除非費立國或者班綬有權力在全國進行戰爭總動員。」

雲子騰用了一些時間去思考「戰爭總動員」的含義；在他大致想通了這個詞代表的意思之後，他回答到：「在正常情況下，沒有。」這麼做必須得到皇帝的聖旨、並拿到皇帝的兵符——但這僅僅限於正常情況。「陛下，現在前任皇帝就在你手中，情況特殊，所以費立國和班綬可以借用勤王的名義徵召軍隊。」

「只要都城出事的消息一傳出去，勤王的大軍就會立即向都城進發。」

郭波眨了眨眼睛。「80萬大軍圍攻首都？看上去他們是不想讓明輝活命了——」

「是40萬軍隊，陛下。我已經說過，現在不可能按照最大限度徵發兵士。」雲子騰首先糾正了他的錯誤。「至於皇帝的性命……」他冷笑了一下，「費立國絕對不會在乎。他野心很大，一心就想做秦國的皇帝。」

「做皇帝？他有什麼資格？」

「他的母親是明輝的姑母，他的夫人是明輝的姐姐。」郭波立即就暈了——這是徹底的近親結婚啊！

雲子騰也苦笑了一下，接著說到：「自從大秦帝國分崩離析之後，秦國皇室就一直人丁凋零，到明輝父親一代，更是只有姐弟兩人；而明輝的父親雖然生有三子一女，但明輝的兩個弟弟卻死得很早，明輝自己又只有一位皇子。現在明輝父子都在陛下手中，如果他們意外身亡，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就是費立國的兒子……」

「所以，他非常希望我把明輝和他兒子全部幹掉。」郭波接著雲子騰的話說到，「然後他就可以靠新皇帝父親的身份監國。」

「或者讓他兒子禪位給他。」

「很有意思的想法，我很喜歡。」郭波輕輕開始鼓掌。

雲子騰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他充滿疑惑的看著他，但他並沒有解釋任何東西。「再談談另一位大將軍吧，班綬，難道他也希望明輝死掉？」

「不，班綬對明輝擁有絕對的忠誠。」一個國家有一個費立國就夠了，沒有必要出現兩個，只是班大將軍有一點小小的問題。「不過班綬只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除了打仗，不會考慮其他問題。他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僅僅是因為他對明輝足夠忠誠。」

也就是說，一旦得知明輝有危險，班綬大將軍就會不顧一切的指揮自己的部隊趕回京城。

「看上去明輝還真不會挑選大將。」郭波挖苦到，接著問雲子騰：「難道班綬身邊就沒有人給他出主意嗎？」

「有。有一個人，班綬對他是言聽計從。」雲子騰的眼中閃動著一些得意，他的語氣也變得充滿驕傲。

郭波還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變化，他只是追問到：「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雲舞陽。」

「雲舞陽？」郭波立即意識到這個人與眼前這個老頭之間不尋常的關係。「那麼，他是你的兒子？」

一旦這層關係被揭穿，雲子騰也就不再掩飾自己的驕傲。「是，陛下，雲舞陽正是犬子。」

「你兒子，這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郭波喃喃自語著，慢慢閉上眼睛；他開始考慮一些問題。他考慮了幾分鐘，然後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老頭。「你的兒子，雲舞陽，他聽你的話嗎？」

「父親的話，兒子哪有不聽的道理。」

「如果你讓他向我投降，他會嗎？」

「一定會。只要老臣修書一封，一月之內，犬子必然帶軍來降。」其實這才是雲子騰來見郭波的唯一目的。他的兒子，他的最大籌碼——他相信他可以憑藉他重新回到秦國的政治中樞。

「是嗎？不過我並不像你這麼有信心。」郭波再次慢慢閉上眼睛。

「如果陛下不相信，老臣可以用人頭擔保。」

「我要你的人頭沒有任何用處。」郭波淡淡回答到；就在剛才，當雲子騰告訴他雲舞陽是他的兒子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這個老頭的全部目的。「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也知道我想要什麼。雲大人——我現在稱呼你為雲大人——我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你，你能得到多少獎勵，只取決於你的兒子能做到什麼。」

「陛下想要他做到什麼？」

「這由你自己去想，雲大人。」郭波重新睜開眼睛。「不過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我不希望看到有40萬軍隊出現在我面前，同時希望可以得到一支能夠作戰的軍隊。」

雲子騰低頭思索了一陣，然後堅定的抬起頭。「沒有問題，陛下。」

「如果你和你的兒子能夠完成我的願望，我可以保證，你們得到的獎勵將比你們所期望的更多。」郭波神色莊重的起誓到。

然後他跳過這一節，進入下一個議題。「雲大人，現在，讓我們來談談其他問題吧。」

他還有很多東西渴望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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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已經回到皇宮中。

「雲子騰，他還對你說了什麼，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他在郭波面前坐下，然後在郭波身後那位美麗小公主驚訝的目光中，非常隨意的從籃子里拿起一顆鮮紅的草莓放進自己嘴裡，並且還咕噥著：「真是非常幸運，我及時趕回來了，否則我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測出這裡曾經有一籃草莓存在。」

他仔細的品嘗著草莓的味道，然後發出一個滿意的嘆息。「完美！」

郭波立即提出一個建議：「我認為我們應該種植更多的草莓、擴大它的產量，莫非。」

「這個提議以後再討論，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莫非不置可否，「我們還是先談談你和雲子騰之間的秘密會面。」

他再次拿起一顆草莓放進嘴裡，然後重複了自己問題。「你們之間還談了些什麼問題，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

「不要稱呼我『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莫非。我不喜歡這個稱呼。」郭波沒有回答，而是向他提出抗議。

「那麼，你喜歡我怎麼稱呼你？」其實莫非十分喜歡「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這個稱呼——因為這個稱呼足夠長。

但郭波不喜歡它，他建議到：「『我的陛下』，叫我『我的陛下』。」實際上莫非曾經這麼稱呼過他；然而他已經聽到莫非對他用了三種不同的稱呼，他不喜歡這樣，因此決定將自己的稱呼固定下來。

「如您所願，我的陛下。」莫非立即遵從了他的願望。

只是在郭波身後的美麗小公主眼裡，莫非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對一個皇帝的尊敬，她的眼睛中迅速閃過一絲亮光——但她沒有注意到，在兩個西斯的嘴角出現的一點詭異的、難以察覺的笑容。

當然郭波注意到了；他已經與莫非和達綺芬妮合作了很長時間，現在他已經很了解他們。

他認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他們——儘管他對「西斯」這個特殊的群體依舊缺乏了解。

郭波立即明白，自己身後的小美女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已經被注意到了。他向莫非送去一個眼神，意思是一切交給他處理，然後他開始繼續回憶他和雲子騰之間的會面。

他必須承認，雖然這個老頭已經從秦國的政壇上退下來很久，但他依然像了解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了解這個國家。

他很了解秦國官員們的政治態度。

「並不是所有秦國官員都忠誠於我們的前任皇帝陛下。」郭波回憶到，「按照雲子騰的描述，在全部7個郡、109個縣的官員中，只有四分之一還保持著對皇帝的絕對忠誠，剩下的官員中，又有五分之一支持費立國費大將軍，然後就都是一些牆頭草——就像這老頭自己一樣。」

「換一種說法就是，有25%的官員效忠皇帝，有15%效忠費立國，其餘的60%都是可以爭取的中間力量。」莫非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對郭波的發言進行了重新描述，他感到情況比預料中的要好。「只要我們能把那60%爭取到手——」

郭波打斷他。「要拉攏這些人並不容易，莫非。在我們擊敗費立國之前，上層官僚中的絕大多數都會選擇他。」

「因為他的正統性更強？」

「是的。並且他擁有的軍隊看上去比我們更為強大，還可以用非常合理的理由進一步擴大他的軍隊。」

「那麼下層官僚呢？」

「下層官僚，他們確實比上層官僚容易拉攏，但需要我們付出非常大的代價。」郭波停下來，往嘴裡塞了一顆草莓，接著解釋到：「一個非常糟糕的事情是，秦國皇帝最低只能委任到縣級官員，更下一級行政區域，鄉和村，儘管它們的官員名義上由政府委派，但實際卻是由各地的土豪們把持著——」

「地方的土豪？噢，他們確實難以對付。」莫非又回憶起一些過去的往事，「我曾經與這類人打過交道。」在地球帝國的邊緣地區，在一些小星球上，確實存在著一些地方土豪——大多是當地土著——這些傢伙小心經營著自己的小王國，制定並執行自己的法律，抗拒帝國中央的管理，而又很難讓人抓到把柄。

當然，如果有哪個蠢貨被抓到把柄，那麼他就死定了。

對於這些可憐的倒霉鬼，帝國星際遠征艦隊的艦長們通常會用一次軌道轟炸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只看莫非的表情，郭波就知道他與地方土豪們打交道的方法是什麼，他警告到：「莫非，我們不能用你過去採用的方式處理現在的問題。」

「我知道，我的陛下。」莫非回答到。雖然他確實非常想把那些討厭的傢伙全部送進墳墓，但現在還不是這麼做的時候——現在他們還沒有足夠的合適人選去取代這些人、接著他們的工作。

「我們不得不在這些討厭的傢伙面前表現出我們寬容的一面。」郭波的意思是「我們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對付那些地方土豪」，他不喜歡這種行為方式。「這會讓這些傢伙覺得我們很好說話，然後向我們開出很高的價碼。」

「或許我們不應該為此頭痛，我的陛下，只要我們的計劃進展順利，他們的任何要求都不是問題。」莫非向郭波暗示到。他們的計劃；他們最終會用忠於自己的官員取代那些地方土豪。所以，無論那些骯髒的臭蟲從他們手中得到了什麼，最後也會歸還給他們。

然而郭波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頭痛過，莫非。只是我們將與費立國爭奪這些人，我不希望看到價格越來越高——我沒有用一個我不願意接受的價格去買一件我並不喜歡的東西的習慣。」

「那麼，我們將被迫用長刀表明我們的態度。」

郭波點點頭。「我並不擅長這種交流方式，莫非，一切都交給你了。」

「說謊，並不是一種良好的品德，我的陛下。」莫非還記得，郭波最擅長的就是與別人交涉——當然，是用他的方式進行「交涉」。

但一個將說謊當作自己的看家本領的人有資格指責別人說謊嗎？

郭波很想向莫非指出這個問題，但考慮到他面前有兩位西斯——而且還是師徒，他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必要抓住別人的小缺點不放。

他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好人……

為自己的良好品德稍微得意了一小會兒，郭波把話題引向莫非的工作。「你今天的收穫如何，莫非？」

「從19名官員家中，一共查抄到黃金3000兩，白銀4萬兩，銅錢600萬，至於珍寶玉器之類的東西，估計價格是2000萬錢左右。」

「這麼說，現金就有1億錢了……」郭波還在估計自己的收穫，但莫非卻吃驚起來。「1億？這是怎麼算出來的？」

郭波抬頭看著他。「你算出來是多少，莫非？」

「7600萬。」

「你按照官方匯率算的？」

「難道你不是？」

現在郭波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官方匯率根本靠不住。」他有些慶幸，幸好雲子騰在這個問題上特別提醒了他。「秦國缺乏白銀。所以，白銀與銅錢的匯兌率，雖然官方是1比1000，但市場價格卻是1比1600；而黃金和白銀的匯兌率，市場價格是1比8，而不是官方價格的1比10。」

「所以就是1億？」莫非先愣了一下，接著臉上出現了一種怪異的微笑。「噢，難怪那些士兵在領取獎金的時候看上去都非常沮喪。」

「難道你只給了他們760萬？」郭波立即就明白了，接著他大笑起來。

「當然，760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的陛下。」莫非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他漫不經心的拿起最後一顆草莓，然後迅速將它吃了下去。

「真是太有意思了，莫非，太有意思了……」郭波最開始還在大笑，接著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莫非，把最後一顆草莓還給我！」

因為莫非吃掉最後一顆草莓，郭波與他展開激烈的爭論，並得到最後的勝利——在他的強烈要求下，莫非同意增加草莓種植數目的提議。

然後他們回到最開始的議題。

他們繼續談論雲子騰。

郭波對莫非講出了他的設想：「我想讓雲子騰擔任帝國未來的第一任首相，你覺得怎麼樣，莫非？」

「你認為呢，我的陛下。」西斯大師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到：「你覺得他適合擔任帝國的首相么？」

「我認為沒有問題。」既然這是他的設想，郭波自然已經有了答案。「從我和他之間的短暫交流來看，我認為雲子騰確實是帝國首相的合適人選。」

「既然是這樣，我沒有任何意見，我的陛下。」

一如既往的，莫非沒有反對郭波的決定，但這一次他並不領情。「別把皮球踢給我，莫非，我要知道你的看法。」

「我沒有看法，我的陛下。」莫非淡淡的回答到，「既然你認為他的才能足以勝任帝國首相的職務，那就可以將這個職務交付給他。」

「你就不擔心我的判斷出現失誤？」

「我的陛下，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我相信你不會看錯人。」莫非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是在恭維。

「如果呢？如果我這次真的出現失誤——」

「那我們就糾正這個錯誤，我的陛下。」雖然莫非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但郭波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他突然想到被拋棄在南極冰原上的馬拉克指揮官。可以肯定，莫非對失敗者的寬容僅僅局限在少數幾個人身上，所以，一旦雲子騰證明自己並不適合擔任帝國首相的職務，那麼他就會被立即拋棄——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無論他是否出現判斷錯誤，對於莫非而言都不是值得關心的問題。

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擔心什麼了。「那就這樣吧，我將任命雲子騰為帝國首相。」他點點頭，向臨時充當他的書記官的胡幽藍做了一個手勢。

胡幽藍立即把這句話記下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雲子騰成為帝國未來的第一任首相——但還是有人想要嘗試一下。

「你們就不害怕他造反嗎？」聲音十分清脆，只有一個特定的群體才能夠發出這種聲音——蘿莉。提出反對意見的正是郭波身後那位美麗的小公主。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他。郭波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美女，有些好奇問到：「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嗯，造反？」

最開始的時候，她稍微畏縮了一下，但明輝的小公主很快便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雲家在我大秦的根基比你們更加深厚，只要雲子騰重掌大權，他就可以把各級官員換成他的黨羽；你們又需要雲舞陽奪取兵權——」

郭波善意的打斷她，補充到：「我們還需要他率領軍隊。」

於是小公主看他的目光已經近似於看白痴了。「雲舞陽掌握軍權，他就可以將軍中的將領換成他的親信，一旦他完全控制軍隊，雲子騰又控制了文臣，他們當然就會造反。」她低聲罵到：「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蠢。」

然而郭波自動將她的最後一句話忽略了——這是他的良好習慣。「有意思。」他開始鼓掌，然後追問到：「但云子騰和雲舞陽為什麼要造反呢？」

「你真是個蠢貨！」小公主莫名其妙的氣急敗壞起來。「你都可以造反，他們為什麼不可以？」

「確實……」郭波慢慢的吐出這個詞，轉過頭向莫非擠了擠眼睛，然後又轉回來。「不過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他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嚴肅。「你看，我昨天才將你父親從皇位上趕下去，將你從公主變成可憐的小侍女，你應該非常痛恨我，沒有任何理由幫我的忙。」

「誰說我是在幫你？」小公主白了他一眼，然後又變得氣急敗壞起來。「我只是不想落到雲舞陽手裡。」

「難道你和雲舞陽有什麼過節嗎？」現在郭波真正感到了好奇，並且莫非、達綺芬妮和胡幽藍也在專心的等待答案。

而答案是：「是父皇想要把我嫁給他啦，但是我很討厭這個整天看上去陰惻惻的傢伙。」

郭波想了一下，與莫非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說：「這麼說雲舞陽就是你未婚夫了？那讓他把你搶回去也沒有什麼不好吧！」他表示，「雖然你很討厭他，不過，怎麼說呢……我認為，大多數夫妻之間的感情，都是在結婚以後培養起來的。」

「你真是一個超級蠢貨！」小公主再次罵了郭波一句，隨即變成了一副要哭的表情。「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可能嫁給雲舞陽！真要落到他的手裡，能做他的侍妾都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呃……」看到她快要哭出來，郭波終於覺得戲弄她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他非常討厭有小孩子在他面前哭鬧——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短暫的考慮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藉助某人的幫助。

「好吧，你有一些顧慮。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小姐，你擔心的事永遠也不可能發生。」他把頭偏向達綺芬妮，向她徵詢到：「我說的沒有錯吧，達綺芬妮。在你的目光注視之下沒有人有膽量發動叛亂。所有叛亂者都會立刻變成冰冷的屍體。」

我不是蛇髮女妖之類的怪物！西斯學徒狂怒的想著——但她還是回答到：「是的，我的陛下，沒有人可以組織任何規模的叛亂。」然而她正處於極端的憤怒中，因此她的聲音中也就如同最冷冽的寒風般冰冷，足以使人的血液立即結冰。

而她的眼神也變得異常可怕——似乎就像郭波說的那樣，可以奪走被注視者的生命。

可憐的小公主完全被她嚇住了；她充滿畏懼的看著西斯學徒，不假思索的便相信了郭波所說的一切。

看上去效果非常好！郭波滿意的舒了一口氣，隨即有頭痛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被激怒的達綺芬妮。幸運的是，莫非再一次幫他渡過了危機。

他讓話題回到了之前的那些部分。「我們應該在什麼時候公布對雲子騰的任命，我的陛下？」

「當雲舞陽為我帶來班綬的軍隊之後。」

這個安排確實非常合理，然而，郭波已經向雲子騰允諾，只要雲舞陽能為他帶來班綬的軍隊，那麼他們將會得到非常豐厚的獎勵——問題是他並不知道應該給他們什麼獎勵。「我應該如何實現我的諾言，莫非？」

「對於雲子騰而言，帝國首相的職務已經是最好的獎勵，剩下的就是雲舞陽。」莫非沉吟片刻，「我們可以給他一個軍團長的職務，一個合適的軍銜，還有爵位。」軍團，將是軍隊的最高編製；而軍銜，則將沿襲地球的軍銜體系；至於爵位，也將拋棄秦國的傳統，變為郭波更熟悉的5級爵位制度。

當然，嚴格的說，應該是6級爵位制度。有一個爵位僅僅屬於莫非與達綺芬妮所有——勛爵。在地球帝國內部，儘管並不存在貴族，但是西斯大師們通常也被尊稱為「Sith-Lord」——這當然是沿襲了《星球大戰》中的標準稱呼。

而「Sith-Lord」，雖然將這個詞翻譯為「西斯君主」而為準確，然而，在某些非正規的場合，將它翻譯為「西斯勛爵」也沒有多少關係——當然，西斯大師們更願意自己被稱呼為「西斯君主」，而不是等級低很多的「西斯勛爵」。

不過，莫非覺得稱呼自己「勛爵」也沒有多少關係。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稱呼自己「君主」顯然並不怎麼合適。

所以，他將是莫非勛爵——然而這與雲舞陽應該得到的爵位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應該授予他什麼爵位？」郭波拿不定主意，「男爵還是子爵？」

「按照你的允諾，他得到的獎勵取決於他完成任務的情況。」莫非表示，「所以我們現在沒有必要深入研究這個問題。」

郭波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莫非。我們應該首先完成中央政府的改組工作——」

「我想這項工作並不緊迫，我的陛下。」莫非提醒到，「我們還沒有為我們計劃中的政府部門找到足夠的官員。」

「不過至少有一個現成的。」郭波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將目光轉移到胡幽藍的身上，他看著他的書記官，然後回頭對莫非露出一個笑容。「你覺得她如何？」

「非常好。」

莫非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他們繼續談論了一些問題，然後莫非帶著達綺芬妮離開了書房，接著胡幽藍也離開了。

郭波轉身看著身後的小公主。

他對她笑笑。「你已經看見了，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她迷惑不解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郭波接著說到：「不要指望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小姐，那是最愚蠢的行為。」

「我沒有——」小公主爭辯到。

但郭波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你有那樣的想法，我知道，莫非也知道，你的爭辯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想怎麼樣？」

「我只想提醒你，不要做愚蠢的事。」

「好像你很願意像現在這樣，但你是皇帝。」

郭波提高了聲音，以表示強調。「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小姐，不要做愚蠢的事——這隻會傷害你自己。」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是皇帝，為什麼還能接受一個比你更有勢力的臣下。」

「因為莫非不是我的臣下，他從來不是我的手下。」郭波嘆了一口氣，「雖然我更願意相信我們是合作關係，不過我還是要承認，其實我才是他的手下。」

「我不明白，既然你是他的手下，為什麼他要讓你當皇帝。」

「因為莫非不願意做皇帝，而我剛好對這個位置有興趣。」然而，郭波認為，莫非其實還是願意成為一個皇帝——銀河帝國的皇帝。

地球對於他而言，實在太小了……

「你真可恥。」小公主將他從走神中拉回現實，「我就寧願靠自己的力量當上皇帝。」她充滿鄙夷的看著他。

「那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我對現在的狀況非常滿意。」從一個三流軍火商變成一個皇帝，而且並沒有耗費自己多少力量——郭波確實非常滿足。

對此，小公主再次表示了鄙視。

郭波無所謂的聳聳肩。接著，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確實……」郭波以一種暗示他絕對沒有被迷惑的樣子說到，「不過也沒什麼，只要我把你交給葉蓓蓓，那麼我很快就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

即使非常清楚的知道他不過是在恐嚇，但小公主還是立即顫抖起來——她昨天已經被死神刺客徹底嚇壞了。她迅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明翡。」

她接著補充到：「我大皇姐叫做明菲，二皇姐叫做明緋，三皇姐叫做明芾。」

郭波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