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始終未變
「Boss，今天不做炸醬麵了，您想吃什麼？」回到別墅，田蜜蜜異常積極。
「呃，還是炸醬麵好了。」總裁大人沒得挑，「或者，我帶你出去吃。」大人難得相邀一次。
「嗯--您請客？」
「要不然你請。」
「呵呵，您真會開玩笑--」田蜜蜜想了想，善解人意地說道：「今天這麼累，下次吧，我要吃最好的最貴的！」
「……」
在廚房裡經過一番勤奮的勞動，田蜜蜜灰頭土臉的端出兩道大菜擺在言語面前。一道西紅柿炒蛋，一道青椒炒肉絲兒。
「Boss，怎麼樣？一葷一素，營養搭配哦！」田蜜蜜一臉期待。
「哈，哈哈。」言語乾笑，這笑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笑比哭還難看。
「不要以貌取人！」她夾起一塊雞蛋，遞到言語嘴邊，「要看內在！」
總裁大人品嘗了一口，「咳，我認真想過了，你做的炸醬麵還是挺好吃的。」
聽言，田蜜蜜正要解釋，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她放下碗筷，快步走向客廳：
「你好，嗯？……現在太晚了吧……嗯，這樣啊，好吧……」掛了電話，她心事重重的返回餐廳，低聲說道：「Boss，您先吃，我得出去一趟。」
言語遲疑了一下，「我送你。」
「不用，就在大門外。」
「……」
按照電話中說的地方，田蜜蜜出了別墅大門，轉了個彎就看見了。那是一個挺大的西餐廳，牌子上燈光閃閃，十分惹眼。
她走進去，無心欣賞餐廳內別緻的裝修，直奔二層而去。來到樓上，田蜜蜜抬眼張望，果然，在靠窗的一個位置看到了那抹令人憂心的人影。
「就你自己嗎？」
聽到聲音，沉浸在回憶中的杜遠猛地抬起頭，看向來人，他的目光微顫，神情也不似之前的冷漠。
沒聽到回答，田蜜蜜自顧自的坐下來，「有什麼事，請直說。」她語氣雖不強硬，但明顯透著疏離。
許久，「蜜蜜……這些年你還好嗎？」
「呵，」田蜜蜜輕笑，「我好不好，你應該很清楚呀。」
「我想……以你的性格，應該還好吧……」
「你呢？」
「不好！」
想不到他回答的如此乾脆，田蜜蜜一時之間竟有些錯愕。
「這五年多，我每時每刻都在恨你……」杜遠停了停，「可，又覺得像是在恨我自己！」他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無奈。
「為什麼還放不下？！」她感嘆，「你如今該得到的都得到了。」
「可是卻失去了我最想擁有的！」他激動地說。
「……」
總裁大人城外的別墅。
很少看電視的言語坐在沙發上，無聊的把玩著電視遙控器，可憐了電視屏幕，它正在急速切換著。許是按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喜歡的，他一臉失望，將手裡的遙控器丟在一邊，總算放了它一馬--！
今天晚上怎麼格外安靜！言語在心裡嘀咕，平時自己不是很喜歡安靜嗎？最近他是怎麼了！成天莫名其妙的……
西餐廳內。
杜遠給田蜜蜜講述著這幾年的經歷，他時而激動時而平靜，「我原本以為會這樣一直恨下去，」他將目光聚向她，「可是，當再見到你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恨得有多無力！多可笑……蜜蜜，回到我身邊吧……」
聽見他內心的召喚，田蜜蜜的心在一點一點的融化。她應該感動，她應該歡呼雀躍，這是她這五年來最期盼發生的事情！可是，為何，當它發生的時候，她的心除了痛還是痛呢？！
「杜遠……五年時光可以改變很多，你覺得我還是五年前的我嗎？」
「我……不在乎！」
「可是，你還是五年前的你嗎？」她安靜的回望他，「這一點，我很在乎！」
「……」
走出西餐廳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晚了，田蜜蜜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后，她掏出手機給言語撥打了電話。很稀罕，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田蜜蜜，你在哪？」
「Boss，今天有點累，我先回去了。」
「哦，我送你。」
「您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周末愉快……」
「……」
由於前一天睡得晚，所以，第二天周六，田蜜蜜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她趕緊洗漱收拾了一下，和代小樂，周思恩打過招呼，便匆匆下樓開車，趕往遠郊的家。
不過，車子還未使出城區，田蜜蜜就接到杜遠打來的電話，大概意思是：昨天他說的那些話有點衝動，怕給她帶來心理負擔，希望今天好好解釋清楚，他會在大學西門等她，不見不散……
一個電話，讓田蜜蜜剛剛平復的心情，又開始動蕩起來。她將車停在路邊，幾經思考之後，還是調轉車頭，朝曾經學習生活了四年的母校開去。
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重遊母校的情景，但是每次走到門口，除了站在那裡發一會兒呆，別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從心底她是不願再踏入校園的，雖然曾經的那些印記很美好，但是，只有那遙不可及的美好又有何用……
「我知道，你會來！」杜遠一身運動裝扮，光看打扮還真的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
「重遊校園，是我曾經最簡單卻又最遙不可及的夢想。」田蜜蜜微笑著說，「你今天這身很貼合校園生活。」
「我特意裝扮過的，呵呵。」
「那就請吧，杜遠學長。」她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一起呀，田蜜蜜同學……」
這是一所百年老校，從西門進去是一條非常寬闊的路，道路兩旁的楊樹，筆直而挺拔。雖然已進秋日，但樹木的枝葉依舊茂密，讓人看上去仍是一派欣欣向榮。
那迎面走來的每一張稚嫩面孔，似乎都在重新演繹著他們的過往。曾經，在那個時候，他和她也是這樣，抱著書本，穿梭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田蜜蜜不禁失笑，「就是在這裡，每次我和小倩她們一起打水回來，都會偷瞄你們打籃球的樣子。還記得當初，你們隊的一個小伙特別關心我們小倩呢，」她無奈的搖搖頭，「只可惜，那時候的我們都太年輕，太狂妄了！」
「那時候，你每次都拎著一大一小兩個紅色的暖壺，力氣還挺大的！」杜遠比劃了一下當初她吃力的模樣。
「你知道？！」田蜜蜜驚訝。
「當然，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
兩人走到湖邊，杜遠看著平靜的湖面，輕輕低語，「蜜蜜，你最愛吃的是炸醬麵；你最愛穿的是休閑鞋；你最愛做的事就是窩在家裡吃各種好吃的……如果，這些都沒變，那麼，你最愛的那個人--變了嗎……」
「變與不變，又有何用……」不知不覺，眼淚在田蜜蜜眼眶裡打轉，「杜遠，我們都回不去了……」
中午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沉重，田蜜蜜鼓起勇氣提議，「學長，再去食堂吃一次飯吧。」
杜遠明顯鬆了口氣，「你說了算。」
走進食堂，由於時間尚早，所以人還不算太多。田蜜蜜有意放棄了愛吃的炸醬麵，而是徑直走向精品小炒區，打算點幾個小菜。
在等上菜的時候，「學長，我去趟洗手間，菜上來了你就先吃。」
「去吧，我等你。」
就在田蜜蜜離開不久，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響了無數聲之後，杜遠猶豫了一下，從對面桌子上拿起她的手機。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微微蹙眉，接起：
「你好。」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我找田蜜蜜。」
「蜜蜜去洗手間了，您有什麼事，我待會兒轉告她。」
「不用了。」
又過了兩三分鐘，田蜜蜜終於回到位置，「哎，累死了，從食堂去趟洗手間還是那麼遠！」
恰巧，這時候點的菜也陸續做好了，杜遠從小炒窗口一一端出來，「快趁熱吃吧。」
「嗯，嘗嘗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呵呵。」
「如果大師傅沒變，那味道應該變的不多。」他邊說邊給她夾菜，「對了蜜蜜，剛才你有電話。」
聞言，田蜜蜜拿起手機，「你接了？」
「嗯。」
「有什麼事嗎？」
「他沒說。」
「哦。」
吃飯間，杜遠突然開口，「我們不要再想過去了，未來還有很多個五年在等我們！」他看著她，「我現在完全有能力讓你過上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他沒有正面回答，僅說道：「離開言語！這些人不適合你……」
「呵，是這樣啊，我明白了……」她這回真的懂了，這些人是哪些人呢？又有多少這些人呢？！原來，這五年，在他的心裡，她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她了。
「……」
這天，回到租的房子，田蜜蜜整個人的心情都低入谷底，連坐在沙發旁碼字的代小樂都看出來了。她跟室友打了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關上房門，手機就開始叫喚，她以為是杜遠打來的，所以就無意接起。奈何，手機異常執著的抗議著，她無奈，掏出一看，「呃，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