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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莧草轉眼看了一眼風華，開口道，

「這馬車不能進谷。」

千夜頓了頓身形，轉頭看著風華，開口，

「風華，你在此等候，無雙到了之後，再與她一起進來。」

風華躬身行禮，

「主子放心，屬下明白了。」

千夜抱著鳳傾城，跟在莧草後面，一路朝谷中而去。

轉過谷口的葯田，直教人眼前一亮，這谷中到處都是奇花異草，各種蝴蝶翩翩起舞，一群身著翠色衣袍的弟子，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一切忙忙碌碌，卻又井井有條。

鳥兒的歌聲充斥在山谷間，喚醒鬱郁蒼蒼的樹，風拂過，沙啦啦地響，漾起無法抑制的快樂與滿足。

帶著山野中自然的、青草與薄荷味道的空氣，與藍天白雲相交映，形成一幅美麗到不用加任何修飾的畫卷。

遠處的竹林中，有一排排精緻的竹屋，而最中間的便是蝶舞所居的洗心亭。

千夜看著這熟悉的景色，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抱著鳳傾城的手也忍不住緊了緊，深吸一口氣，他大踏步的跟在莧草身後朝洗心亭而去。

繞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經過一排排錯落有致的竹屋，是一座飄著裊裊炊煙的竹屋。

屋前，盛開著燦爛的蒲公英的白色花海。

沿著一條小小的鵝卵石道，經過一張放著棋盤的竹桌，緩步進入清涼的屋內。

屋內布置極為簡潔，簡潔中不乏大方，屋體都由竹子搭成，一進去就呼吸到竹子的香氣。

竹桌的旁邊，端坐著一位宮裝美人，美人身著一身淺藍色的宮裙，上銹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頸間一水晶項鏈，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

莧草走到那美人跟前，輕聲道，

「師傅，他來了。」

這個宮裝美人，赫然便是蝴蝶谷這一任谷主，仙醫蝶舞！

蝶舞起身走到千夜面前，冷冷的看著他，眸子中一片冰冷，千夜毫不迴避的與她對視，冷哼一聲，

「當年你離開蝴蝶谷之時我便說過，此生不許你再踏入谷中半步，你沒記住？」

千夜低頭看著鳳傾城，輕聲道，

「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只要你肯幫我治好她。蝶舞姑姑，請你看在我母妃的份上，救救她。」

蝶舞冷冷的開口，

「今日讓你進谷，已經是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救人，不可能！」

「你走吧，今日就算是你母妃還在，我也決計不會破例。」

說完這句話，蝶舞轉身朝內室而去，莧草沒說什麼，卻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算是雲嵐姑姑的女兒，你也不救么？」

千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她已經開始嗜睡，如果姑姑不救她，她……」

蝶舞聽到雲嵐的名字，原本準備離去的身形頓了頓，聽到後面一句話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千夜面前，握著鳳傾城的手，開始為她把脈。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蝶舞秀氣的眉緊緊皺起，

「把她放床上去，我們出去說。」

千夜聞言心中一喜，忙把鳳傾城放到竹床上，並溫柔的拉過被子替她掖好，這才轉身跟在蝶舞後面出了房門。

蝶舞住的竹屋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蓮花池，旁邊有一座小亭子，此刻，蝶舞跟千夜就在亭子中，蝶舞皺著眉頭，輕聲道，

「她身上不止一種毒，我只能察覺其中一種是蝴蝶麟，而另一種，好像是與你有關。」

千夜愣了一下，看著蝶舞，

「與我有關？」

蝶舞點點頭，開口道，

「是這樣，她身上有一種毒，是從母體帶來的，大概在她出生的幾個月後，便能察覺出來，這種毒很難清除……」

「在沒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有人給她下了第二種毒，也就是我們蝴蝶谷的獨門秘葯蝴蝶麟，兩種毒在她體內互相牽制，才讓她平安活到現在，但是後遺症還是讓她的臉變成了現在這樣。」

千夜皺起眉頭，

「能解么？」

蝶舞搖搖頭，

「我還沒說完，她體內現在有了第三種毒，但是這個毒，卻與你有關，也是她嗜睡的原因，若不是遇到你，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千夜靜靜的等著蝶舞說下去，蝶舞嘆了一口氣，

「我現在基本能確定，她母體中帶來的是什麼毒了。」

「是硃砂淚！」

千夜輕輕的開口，蝶舞訝然的看著他，千夜苦笑，

「只有硃砂淚，才會跟我身上的凝華香互相融合，變成絕毒！」

「也就是說，她母親在懷她的時候，中過硃砂淚，並因此讓她在母體中也中了毒。」

「在遇到我之後，因為我身上凝華香的原因，激發了硃砂淚的毒性，而蝴蝶麟已經壓制不住異變的硃砂淚，所以城兒才會嗜睡，對嗎？」

蝶舞皺著眉頭，

「理論上是這樣。」

「能解么？」

「我盡量，今晚我先去藏書閣看看，總會有辦法的。」

千夜不再言語，蝶舞嘆息一聲，突然眼眸一冷，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收她做徒弟，她本該是我的弟子！」

千夜微微一笑，

「我不會傷害她！」

「你所做的事，早就傷害了她，難道你敢說，她母親的事，與你無關么？若不是看在千尋的面子上，我真該早早殺了你，以絕後患！」

千夜低下頭，聲音輕的像要隨風而去，

「過去的事，是我對不住她，所以我會彌補，以後我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

蝶舞冷哼一聲，

「你沒想過她總有一日會知道真相，到那時，你讓她如何自處？」

千夜眸子里閃過一絲掙扎，他想起這幾日短短的相處，雖然只是幾日，但是他總覺得他前世就認得她，忍不住想對她好，忍不住想寵著她，只要她開心。

「我會暫停對榮國的計劃，我現在，只是千夜！」

蝶舞撇了他一眼，

「自欺欺人！」

千夜沒再搭話，而是轉身進了竹屋，

看著他的背影，蝶舞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怪只怪，你生在了夜家……」

嘆息一聲，蝶舞長袖一甩，也離開了小亭子，千夜隔著窗看著她的背影，

「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我不知道，她不在了，我會變成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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