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重生

鳳傾城感覺自己的靈魂，飄飄蕩蕩，無所歸處，臨死前所知道的一切，讓她痛不欲生。

「師傅……暗……原來你們早就提醒過我……是我，太傻了，師傅……」

想起她的師傅，鳳傾城心中湧起難言的愧疚。

「城兒，他不是你的良人，諸皇子中，他隱藏的這麼深，心機太重，日後，只怕會讓你痛苦一生。」

「師傅，城兒已經把心給了他，他說，娶妻娶賢，他是唯一不看城兒容貌的人。」

「唉，痴兒，痴兒，你終有日，會後悔……」

鳳傾城心如刀割，

「師傅，我後悔了，後悔沒聽你的話……可我，已經沒有機會重來了。」

「主子，你決定了？要知道，一旦動用暗靈的力量，你就沒有退路了。」

「暗，照我的話去做，我相信，他是我的良人。」

暗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轉身去安排一切，那個對她忠心耿耿的暗，卻在出征西鸞國時被人暗算，連屍身都沒找回來。

她的大哥鳳雲浩，那個溫潤如玉的青年，那個寵她疼她入骨的人，在出征涼國之時，戰死在一線天，萬箭穿心。

還有慕容瑾，那個不因為她外貌醜陋就嫌惡她的人，在臨死一刻，竟然還在為她著想，可是她，卻親手殺了他。

痛……這是鳳傾城的唯一感覺，心中對慕容軒和鳳傾雨的恨，猶如瘋長的野草，纏的她喘不過氣，身上的痛，永遠比不過心裡的傷，一個是她用心摯愛的夫君，一個是她一起長大的庶姐，雖然她是嫡女，卻從未讓她受過一絲委屈，世人都說，榮國丞相鳳天敬兩個女兒，一個容顏絕美傾國傾城，一個貌若無鹽醜陋不堪，卻是姐妹情深，時常見她們形影不離。

可是他們，卻把她身邊最親最近的人，一個個害死，現在想來，暗的死，也不是那麼簡單，以暗的身手，要殺他豈是那麼容易？

一陣劇烈的痛楚襲來，鳳傾城低吟一聲，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斷了一般，鳳傾城幽幽醒轉，映入眼帘的是華麗的帳幔，微微偏頭，熟悉的擺設映入眼帘，淡紫色的珠簾隨風輕輕擺動著，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緻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錦被，側過身，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窗前擺著貴妃榻，榻上鋪著白色的毛皮，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閑適，這是她在相府的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已經死了，怎麼會……」

她的低吟驚動了床邊的人，下一刻，一道聲音就吼了起來，

「老爺老爺，小姐醒了！」

鳳傾城聽出那是她的貼身侍婢小魚的聲音，這丫頭，還是一樣咋咋呼呼的，

「不對……我明明已經死了，難道……」

鳳傾城緩緩的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手，纖細柔嫩，卻不像是成年人的手，鳳傾城呆住了。

此時，一群人急急忙忙出現在她房間，為首的一個中年人，那熟悉的衣著，眼神里的關切，讓鳳傾城心中酸楚，

「寶寶，你怎樣？哪裡痛？告訴爹爹，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鳳傾城剎那間淚如泉湧，她的父親，鳳天敬，這個一直疼愛她的人，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容顏醜陋，所以，她拚命學習琴棋書畫，女紅舞藝，她都精通。

可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下人的嫌惡，讓她鬱鬱寡歡，可是她還有父母親，還有二娘和姐姐，至少，前世的她是這麼認為，如今想來，自己是有多傻？

二娘眼裡那一閃而過的恥笑，嫌惡，只是自己看不清楚。

看著鳳天敬，鳳傾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父親，我沒事……」

聲音有些嘶啞，還有一些稚嫩，鳳天敬看著鳳傾城，眼裡是藏不住的疼惜，

「寶寶，你怎麼不小心掉進荷花池了？還好，瑾王殿下碰巧路過，不然……你可讓爹爹怎麼活……」

掉進荷花池？鳳傾城猛然想起來，她母親不小心跌下荷花池溺水去世以後，父親就命人把荷花池圍了起來，準備填了，如果自己是掉進荷花池，那麼，自己就是重生了，重生到了七年前，她母親百日祭的那一天，

「呵呵，連老天都幫我，鳳傾雨，慕容軒，今世，你們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都拿回來！不，不夠，我的痛，要讓你們百倍奉還，還有大哥，瑾和暗的，一筆筆，我們慢慢算清楚！」

鳳傾城看著自己的父親，又看看圍在自己床邊的二娘，還有姐姐鳳傾雨，狠了狠心，被子下的小手狠狠的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真疼啊，小嘴一扁，眼淚就下來了，

「姐姐，你喜歡那件雲錦做的衣裳，妹妹送給你就是……為何，為何你要推我下荷花池……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