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前言

陰暗潮濕的水牢深處，傳來一聲聲鎖鏈碰撞的清脆響音，伴隨著水珠滴答聲，顯得格外冷清。

外來者靜默片刻，緩緩抬步走入。

白色袍角輕拂過銹跡斑斑的牆面，不染一絲塵埃。

越往裡深入，光線愈發昏暗，牆面青苔遍布，環境差得一塌糊塗。

終於，來到轉角處最後的一間牢房。

那是一間非常簡陋的牢房，僅以木欄隔開。

但裡面關著的人，卻被銀制的鎖鏈緊緊束縛著手腳，身體被九根鐵釘穿透而過，狠狠地釘在牆面上。

他的頭微垂著，火紅錦袍裹著的軀體混雜著金色的血液，袒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聽到響聲，他抬起頭，赤金色的瞳孔看向對方俊美的容顏，嘴角扯開一抹笑。

「上弦月……」

「還沒死么？」

來人面帶微笑淡淡地說，目光在他滲血的胸口處望了一眼，毫無徵兆的抬起手，指間夾著一根銀釘，釘入他鎖骨處。

羽燼痛苦的咬牙，身軀控制不住的蜷縮起來。

他如陷入絕境的困獸般嘶吼，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那雙眼睛似乎已經隨著她的死亡而熄滅了，再也無法出現一絲情感。有的，僅是冰冷刺骨的漠然。

「哼哈哈哈哈——」

痛到極致之時，他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全身都笑得顫抖起來仍然不停歇。

上弦月收回手，漠然置之。

「你這個瘋子！為什麼殺她？愛她為什麼還要殺她？！」

停下狂笑，他卻悲鳴一聲，恨恨地瞪著他質問。

「我想要個孩子，她不肯給我生，她的死……是一個意外。」

面對他的質問，上弦月臉上的表情一滯，微微垂下眸，遮擋住了眼裡的情緒。

羽燼掙扎了一下，牽扯得鎖鏈嘩嘩作響。

「她和你根本就沒有關係，你憑什麼要讓她給你生孩子？」

「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他直視著羽燼的眼睛，「我會找到她，我們就像光與影一般，註定要在一起。」

「她不可能喜歡你，永遠都不可能！你這種人根本不明白什麼叫愛！我等著看你失敗的時候！哈哈哈哈……」

上弦月臉上的微笑一點點收斂，「我不會輸，即使傾盡所有，我也會讓她心甘情願地為我所有。像你們這些所謂的守護者，就在此湮滅吧。」

「哈……上弦月，那就陪我一起死吧！去地獄見她！」

說罷，他身上突然繚繞起熾熱的火焰，只一下便將兩人一同席捲了進去。

就這樣……

一起去死好了……

「哼……愚蠢。」

火焰驀然熄滅，上弦月垂手站立，三千銀髮散落身後，美好得彷彿神邸一般。

羽燼猛然咳出一口血。臉上露出愈發癲狂的笑。

「上弦月，我以鳳族所有族人的名義，用生命與未來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和夜凰相愛相守！我要你永遠都得不到她……」

「那又如何？我不信詛咒。」

……

虛空中，誰的誓言瘋狂而絕望。

「我以鳳族所有詛咒你不得所愛。」

誰的回答堅定又淡漠。

「我不信詛咒。」

誰卻輕聲嘆息。

「羽燼，你會成為鳳族罪人。」

罪人就罪人吧，我……

不在乎……

我在意的人，只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