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盛世哥哥
安生了幾天的後宮,再次熱鬧起來,后妃們黑著臉四處上躥下跳,有人依靠智力第一天便在土裡刨出了自己的武器,有人日夜遊走,卻一無所獲,恨不得撓破棲鳳宮的宮門。鳳至四下巡視了一番,對眾人的幹勁很是滿意,這樣哪還需要她強行命令人到賦遠宮操練?
在一片怨念聲里,鳳至帶著銀庄和花之燕,跟著靳明淵出宮去了聞人府,聞人九圳為那孩子定的補辦滿月酒的日子就是今天。鳳至本來想要帶漫山就夠了,但她說起去聞人府時被銀庄聽見,小丫鬟臉上露出懷念神情,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鳳至說:「也不知府里現在是什麼樣子,明暢院里那棵樹不知道還在不在……」
鳳至聞弦歌而知雅意,將她帶上了。至於花之燕,則是逮著靳明淵在的時候直接撲到他面前,說是欽慕聞人先生風采,想要跟去見識見識。請求靳明淵恩准同行。鳳至想著都這麼多天了,花之燕這腦子,拘在這宮裡大概已經干不出什麼事來了,宮外或許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便悄悄扯了扯靳明淵袖子讓他同意了。
於是多餘的漫山便被留在了棲鳳宮。
聞人府中聞人九圳才叫了幾個比較親近的人,除了上次也在的宋辭和陸合驕,自然還有郁也。而就在鳳至等人用飯的時候,花之燕借故買胭脂,跟銀庄說了一聲,便悄悄出了聞人府。
行跡小心地進了一家脂粉店,被掌柜帶到屋后,在見到那個黑紗罩面的男人靜靜等在那裡的時候,花之燕眼裡瞬間決堤。她撲過去將那男人緊緊抱住,極其委屈地喚他:「盛世哥哥……」
若非她重新回到京城來,怕是一輩子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盛世撫著她腦袋,輕聲安慰道:「莫哭。」
花之燕嗚咽道:「爹爹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叫『承羲』,我剛才看見他了,長得很像你,你有沒有去看過他?」
盛世遺憾地搖頭,他道:「老師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不肯再讓我回聞人府。至於我們的孩子……以後我總有機會去看他的。」
花之燕眼中盈滿憤恨,這都是鳳至的錯!
她並不敢讓盛世聽出語氣里的異樣,稍稍平靜后柔聲問道:「盛世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聞人府?還讓人來叫我。」
盛世道:「你出宮的時候讓我的人看見了。」
花之燕滿足地笑了笑,為盛世對她的在意,忽然間又覺得愧疚,眼眸都黯淡起來,她低聲道:「抱歉,盛世哥哥,我在宮裡什麼都沒辦好……」目光忽然又怨憤起來,她道:「那個女人總是阻攔我!她肯定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若非她刻意阻撓,我一定可以讓陛下相信我的!」
盛世嘆氣,這結果在他預料之中,他溫聲勸道:「小心一些,不要犯險,安全為要,若實在不行,便罷了吧。」
「不!」花之燕猛地搖頭,「她佔了我的東西!皇后的位置是我的」她忽地頓住,眼神有些慌亂,連忙向盛世解釋:「盛世哥哥。我我的意思是,我只要拿回我的東西,當回我的皇后,便能為你做更多事了!我對陛下,並無感情!」
盛世無奈輕笑,道:「我知道。」
見他沒有誤解,花之燕展顏一笑,那單純欣喜的模樣彷彿一個滿足的孩童。
盛世忽然轉頭望了望外頭,道:「你該回去了,莫要讓人起疑。」
相聚時間太過短暫,花之燕失落地點點頭,道:「好。」手卻依舊緊緊拽著他衣擺不願放開。
盛世好笑地摸了摸她腦袋,道:「怎麼還鬧脾氣?」
花之燕臉色微紅,不舍地將他衣擺放開,低著頭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盛世哥哥,你會一直在這裡嗎?」
盛世輕輕搖頭,道:「不,我不能在京城待太久,馬上就要離開了。」看見她眼眶又開始泛紅,他走上前去,輕輕抱了抱她,低聲囑咐道:「你要照顧好自己。」
花之燕含淚點頭,應道:「好。」
送走花之燕,盛世又等了一會兒,掌柜又帶進來一個人,卻是神色有些緊張的銀庄。
「公子!」銀庄看見他便是雙眼一亮,急急上前,問道:「公子,我家小姐她在哪裡?她現在」她忽而哽咽了一下,「可還好?」
盛世只道:「她現在很好。」
對於他只回答這個問題銀庄有些失望,卻又不敢追問,從他口中得知她家小姐現在過得好,她便也放心了。
盛世將人招到身邊,低聲囑咐了一番,銀庄越聽神色越是慌亂,抬頭迎上盛世的目光,卻只得咬牙點頭。
明暢院中,鳳至正將承羲抱在懷中輕柔逗弄,聽到派出去的禁衛回來的稟報,不由揚了揚唇,輕聲呢喃道:「這真是意外之喜啊。」本來只防著花之燕,沒料到竟然還撞上一個銀庄。當初將銀庄又重新帶回棲鳳宮,她便知道這小丫鬟有些心思,但沒料到她竟然會對花之燕這樣忠誠。按照這個角度一想,當初銀庄幫助傅清窈害她的事情也就說得通了,沒想到那小丫鬟那麼早就發現了不對。只是現在看來,這主僕兩人似乎還沒相認?
「不管她們想做什麼,我都不能坐以待斃啊。」
鳳至去找靳明淵,將這新情報跟他說了。靳明淵問道:「你可有了什麼主意?」
鳳至湊上去。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搖頭道:「我笨得很,沒有什麼主意,陛下您給我想一個?」
靳明淵好笑地捏了捏她耳朵,並不戳穿她這因懶惰而生的借口,沉吟須臾,將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鳳至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弄得耳朵發紅,聽他說完卻又只顧著激動了,「這主意好,陛下您真厲害!」鳳至對於口頭誇獎毫不吝嗇。
「哦?主意好?那皇后不給些什麼獎勵?」
鳳至果斷搖頭,「不給。」既老實又直接。
靳明淵失笑,將她抱到懷裡狠狠蹂躪了一番。
花之燕回來時有些忐忑,生怕鳳至起疑心,到了鳳至和靳明淵歇息的屋子前,卻見兩人房門緊閉,外頭只守著一個小丫頭。
「陛下和娘娘在裡頭?」花之燕問那小丫頭。
小丫頭點點頭,輕聲道:「陛下席間吃了些酒,娘娘這會兒正陪著他在裡頭歇息呢。」說罷又擺出遲疑神色來,躊躇半晌,終是對著花之燕討好地笑道:「好姐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可否幫我在這兒站一會兒?也不用做什麼,只防著陛下和娘娘有吩咐。」
見那小丫頭捂著肚子面色扭曲,花之燕厭惡地皺了皺眉,方點頭應道:「你快些去吧。」
小丫頭喜出望外,道了謝后小跑著離開。
花之燕在屋外頭沒站一會兒,就覺得雙腳酸疼,有些不耐煩地往旁邊的柱子上靠了靠,忽然聽到裡頭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有些好奇地往門邊靠了靠,便聽見鳳至的聲音傳進耳朵:「……陛下放心吧。銀庄不敢背叛我,這小丫頭原來還不老實,可現在落了把柄在我手裡,已經不敢亂來了。」
簡簡單單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聽得花之燕暗自咬牙,心中冷哼,怪不得鳳至與她差別這樣大,銀庄卻彷彿什麼都沒發現似的,一味只認為真是那什麼癔症,原來早被鳳至收服了?虧她還想著找機會跟那丫頭相認,幸好她先聽到了這話,要不然被那丫頭賣了還不知道呢!
肚子疼的小丫頭沒一會兒就跑了回來,很是感激地跟花之燕又道了一次謝,花之燕心中有事,敷衍著應了幾句話,便急急地走了。
花之燕走了沒一會兒,銀庄來了。小丫頭故技重施,銀庄心腸本來便軟些,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銀庄在外頭站了沒一會兒,忽然聽到屋中傳來鳳至異樣的笑聲,隱約間竟還提及「聞人鳳至」這幾個字,銀庄心一跳,見四周無人,便悄悄靠上了房門,便聽見裡頭鳳至道:「……她發現了又怎樣?聞人鳳至現在生死未卜,銀庄這丫頭是她貼身丫鬟,知道的肯定不少,我打算讓天雙扮成聞人鳳至和銀庄接觸,到時候還怕套不出話來?」
「……這倒不用擔心,聞人鳳至的日常習慣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細節我都已經打聽清楚告訴天雙了。她心細,能做得好……」
銀庄聽得心驚肉跳,陛下竟然知道現在的皇后不是她家小姐?竟然還幫著別人要害她家小姐?那次被人送進行光殿,她一直沒有機會面見陛下,本來還想著就在這幾日跟陛下透露著事情,沒想到……
又想到鳳至的目的定然就是從她口中套出公子的事,或者還想根據她說的話找出她家小姐所在……她一定不能上當!
等「肚子疼」的小丫頭回來,銀庄已經神色恍惚了,心不在焉應付了小丫頭幾句,便踩著有些踉蹌的步子匆忙走了。
鳳至從門縫裡看見外面情形。笑得直打跌,「怎麼都這樣好騙?」
靳明淵道:「你恰好遇見兩個比較蠢的人罷了。」
鳳至不服氣地輕哼一聲,這意思是不蠢的人她就騙不了了?正欲辯駁兩句,卻又想到
「這主意不就是你想的么?若是騙不了人那也不是我的問題!」
靳明淵失笑:「我只說了辦法,卻沒告訴你要說哪些話,細節上的漏洞往往更會惹人起疑,那也是我的問題?」
鳳至一噎,不跟他繼續這話題,就當作沒聽見這些話,道:「不管脂粉店裡那人是誰,他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讓花之燕和銀庄聯手幹些什麼,可這兩人現在還沒接上頭就已經開始懷疑對方,這一局是不是算是解了?」
靳明淵沉吟著搖頭,道:「也不一定,還是要小心些。」
果然鳳至去看承羲時便聽銀庄勸道:「娘娘,聽說這京城許多人家孩子滿月時都喜歡到靈山寺去請釋見法師賜個平安鎖,可保孩子一生平安順遂,就連朝中許多大人家中的孩子身上都戴有那釋見法師賜的鎖,要不我們也帶小皇子去吧?」
她言語忐忑卻又真切,彷彿當真只是擔憂這早產的孩子。想要為他謀些福祉。
鳳至明知銀庄在謀划些什麼,根據她現在所為猜測目的恐怕多半還是在這孩子,卻又忍不住隱隱有些心動,一是為順著銀庄,好查探出更多東西,再是她雖不認為那釋見法師能比得上聞人九圳,但銀庄說的那些「聽說」多半也是確有其事的,她倒是也想帶承羲去瞧瞧。
當下便道:「本宮去問問陛下方不方便才好。」她若要去,自然要讓靳明淵一起的,不然她並不能保證這一趟不出什麼事。
找到靳明淵如是一說。靳明淵望了望她,望見那掩在眼底的淡淡期待,笑笑,道:「那便去吧。」
兩人遂帶了承羲,跟聞人九圳說了一聲,又讓神與帶上侍衛同行。
銀庄與花之燕這兩個關鍵人物自然不能落下。
靈山寺在城外,路程不遠不近,但去了肯定沒時間在天黑前回城,少不得要在那寺里過一夜,故而神與帶的侍衛不少。因為車架比較簡單。不比半途而返的那次,除了侍衛比較多外其餘一切正常,故而行路速度快了些,不過兩個時辰便到了靈山寺。
釋見法師是個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靳明淵雖然掩藏了身份旁人看不出來,他卻是見過靳明淵的,眾目睽睽之下也並不揭穿,態度自然一如對待普通香客。
將眾人帶到後院,特意讓人備了清凈些的屋子。聽鳳至說是來為承羲求鎖的,釋見法師不免對鳳至懷中的嬰孩多看了幾眼。也不過那幾眼,一直態度平和笑意淺淡的老和尚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僵硬。
「法師可是看出什麼來了?」鳳至自然是發現了那短暫的異樣神情,思及旁人對這老和尚的追捧,言語間不由有些擔憂,倒是完全忘了這孩子先前是在聞人九圳身邊,哪裡會有什麼問題?
果然釋見法師搖頭道:「小皇子身子康健得很,娘娘無需擔憂。」又對靳明淵道:「陛下已經一年不曾來了,不知稍後老衲是否有幸能與陛下手談一局?」
靳明淵對這釋見法師倒有幾分恭敬,他道:「自然可以。」
釋見法師便親自抱了承羲進了他的禪房,鳳至與靳明淵都等在外面。不出鳳至所料。銀庄與花之燕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房門緊閉的禪房,沒有其他動作,顯然目的就在承羲。禪房中有誦經聲逐漸響起,足足一個時辰後方見停歇。
房門重新打開,釋見法師抱了承羲走出來,將孩子親自交還到鳳至懷裡。鳳至眼尖的發現承羲脖頸處有金光一閃而過,稍稍拉開孩子的衣襟,果然便看見了那傳說中的平安鎖,鎖身竟然只有拇指大小,祥雲紋飾中央端端正正刻了「承羲」二字。鳳至訝然。釋見法師先前明顯沒有準備,這字不可能是提前刻好的,怎麼就這麼快?
心中好奇,鳳至出聲詢問,釋見法師卻笑而不語,鳳至疑惑,看了靳明淵一眼,也就不問了。
釋見法師似乎對於與靳明淵下棋十分熱衷,鳳至不好打擾,便帶著承羲去了小沙彌準備的屋子。
用了小沙彌送來的素齋,動作有些笨拙地給承羲餵了提前準備好的羊奶,鳳至正欲再逗一逗他,卻忽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床上。銀庄輕手輕腳地走近,有些驚慌地看了鳳至一眼,緊張兮兮地喚了她兩聲,不見回應,連忙抱起承羲就急急出了屋子。
因為靳明淵與鳳至身份尊貴,這整個院子並沒有其他入住的香客,守衛的幾個侍衛現下也都睡著了般歪歪斜斜倒在地上。銀庄抱著孩子慌慌張張地從側門跑去,誰知才出側門,就撞上了花之燕!
花之燕並沒有中迷藥,自然是她的素齋和銀庄的一樣是小沙彌特意準備的關係。花之燕擋在銀庄身前,神色冷厲。她不知道銀庄明明是鳳至的人,這會兒又為什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承羲是她的孩子,是她和盛世的孩子,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把孩子還給我!」她冷聲喝道。
銀庄咬著唇退了一步,卻將孩子抱得更緊了這是她家小姐和公子的孩子,決不能交給別人,尤其眼前這個人還是那個假皇后的人!
兩人各自誤會。花之燕見銀庄這反應,心中憤恨情緒不由得一涌而上,她冷笑著質問道:「銀庄!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我救你弟弟,你從此便效忠於我!可是現在呢?你這算不算是背叛?!」
銀庄瞳孔一縮,臉色先是一白,驚疑不定地看著花之燕,忽而又想起在聞人府中偷聽到的話,立即便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假皇后故意設的計謀!竟然妄想用其他人冒充她家小姐?!
銀庄復又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地盯著花之燕,她不能相信這個人雖然先前在脂粉店時公子吩咐她回了聞人府便和這個人聯絡,一起將小公子偷出來,但是她還沒去找人就知道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自然沒有再去找,可是現在這個人和她一樣沒有中藥,明顯公子還不知道這個人已經背叛了!
「把孩子給我!」花之燕憤怒,銀庄的反應於她而言無疑是默認了背叛她投靠鳳至!
銀庄繼續後退,目光小心地打探著四處地形,打算尋找機會逃跑。
卻在這時,一個灰色人影從花之燕身後躍出,逼近銀庄一把搶過她懷中孩子。又疾速後退,拉起花之燕就要走!
「神與!」趴在牆頭的鳳至一聲清喝,黑衣黑袍的少年即刻現身,恰恰攔在那灰衣人面前。不待那灰衣人斂起驚詫,又是一聲口哨聲響起,四周潛伏已久的侍衛們便迫不及待蜂擁而出,將眾人一齊團團圍住!
神與不給那灰衣人反應的時間,長槍一舉便攻了上去!
灰衣人一手抱著嬰孩,一手拉著花之燕,無法迎敵,只能閃避。躲了兩下,卻隱隱有些招架不住,連忙將孩子往花之燕手中一扔,抽出手來應對神與。鳳至見狀,索性從那牆頭一躍而下,隨手抽過一名侍衛的劍便沖了上去!
「……卑鄙!」鳳至的加入讓灰衣人有些捉襟見肘,花之燕不由沖著鳳至恨恨罵了一句。
鳳至冷哼,一劍挑向兩人交握的手,灰衣人一急,不得已鬆開花之燕。鳳至一把將踉蹌的花之燕拽過來,搶過她懷中孩子便一腳將人踹向了一旁的侍衛!
「師兄救我!」花之燕下意識脫口而出的驚叫,讓鳳至目光一閃,朝神與道:「挑開他面巾!」
神與得令,果真以長槍去挑那灰衣人面巾,灰衣人一急,急忙躲避。神與一擊失手,長槍一轉,直刺向灰衣人肩頭!長槍在手中旋轉,血花自槍頭飛濺。神與卻驀地停了手。灰衣人趁著他這一愣神,疾速後退。他目光掃過周圍的侍衛,眼神愈漸堅決,彷彿就要下定什麼決心,神與卻忽然沖一眾侍衛打了個手勢,嚴密的包圍圈立即被讓出了一個豁口。灰衣人一愣,緊了緊手中武器,轉身從那豁口衝出,隱入了山林!
「你為什麼放他走?」鳳至驚詫。
神與眯著眼睛望著那灰衣人消失的方向,道:「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不介意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被侍衛抓住的花之燕一聽這話立即從被拋棄的呆愣中回過神來,眼底閃過幾許慌亂,又掙扎著沖鳳至喊:「把孩子還給我!那是我的兒子!我才是」
「啪!」
凄厲憤恨的嘶喊被一個耳光結束,神與站在鳳至身前,望著跌倒在地的花之燕,語氣異常的淡漠:「閉嘴吧,我可沒有不打女人的壞習慣。」
沖幾個侍衛一揮手,侍衛立即將銀庄與花之燕封了口,拎了下去。
銀庄直到被侍衛帶走,都神思恍惚,不能理解為什麼鳳至和神與會是清醒的,那韓天雙又是怎麼回事?她剛才聽到她說那是她的孩子……
她自然不知道,鳳至是早有防備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