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五個鳳至
他們是誰?
鳳至其實能猜到一些,不外乎是金聖兒,以及盛世。可是國師不是效忠於靳明淵的嗎?為什麼要和盛世勾結?他拿那秘術去做什麼?靳明淵也是奇怪,為什麼要和國師相爭?難道說國師其實另有打算?
又一意外是銀庄竟然也成了國師的人。那個小丫頭一心只想著花之燕,怎麼會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或者她其實是盛世的人?
鳳至思索著,自顧自點頭,覺得這猜測靠譜。
靳明淵啞然失笑,鳳至問是問了,卻似乎並不打算聽他的回答,自己就猜測得不亦樂乎。
「神與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鳳至喃喃自語,本來想著或許只有回去的時候才能遇見他們了,誰知下午的時候,尹姑娘又出現在房門外,嘴角淺笑一層不變,「有新客人到了。有幾位現在正在先生的院子里,先生說二位若有閑暇,可以過去瞧瞧。」
新客人?
鳳至與靳明淵相互對視一眼,都在想是不是神與他們。
因為要去那老頭的院子少不得要穿過整個村子,兩人出去才發現空曠的村子里已經滿了人。仔細一瞧,許多還挺眼熟,明顯就是風立人的人!白衣赤足的青年們正引著沒了領頭人的一眾江湖人尋找住處。快到村頭的時候,鳳至在穿行的人之中,一眼便瞧見了靳明淵帶來的侍衛。黑衣帶刀的侍衛紀律明顯比散漫的江湖人好了太多,隊伍齊整不說,還個個面帶戒備。瞧見靳明淵和鳳至,一眾侍衛都是眼睛一亮。靳明淵過去隨意交代了幾句,便拉著鳳至進了老頭的院子。
院中已經站滿了人。金聖兒、絡美人與神與,以及風立人的女兒徒弟都在。越過眾人的身子。鳳至才發現坐在老頭對面的是風立人隊伍中除銀庄外的另一個穿著黑斗篷的女子。
「這是在做什麼?」院中沒有人說話,鳳至與神與點頭致意之後,悄聲問靳明淵。
靳明淵望著那黑衣女子的背影,眼眸微微一眯,須臾之後無聲一嘆。摸了摸鳳至腦袋,道:「看著吧。」
老頭自顧自飲茶,久久之後,方放下茶杯,眯著渾濁的眼看向眼前的人,「是求靈藥,還是問事情?儘管說出來,靈藥會有,事情也沒有老夫不知道的,只是女娃娃可得玩一個小遊戲。」
女子聽罷,半晌方開了口,「先生可否先告知,是什麼遊戲?」她聲音微微沙啞,鳳至聽見卻是微微一震靳綺南?!
求證似的看向靳明淵,靳明淵無奈地點頭。
鳳至困惑不解,靳綺南跑到這地方來做什麼?想了想,覺得她不太可能是為了那什麼靈藥,所以她是想問老頭什麼?
老頭聽見靳綺南的回應哈哈大笑,他心情似乎比之上午要好多了,「這自然可以。女娃娃若信老夫,不若先陪老夫玩玩這小遊戲?若是過關老夫定然會滿足你的要求,不管是靈藥還是消息,絕不會食言,如何?」
靳綺南幾乎沒有考慮。便問道:「如何玩法?」
老頭忽然抬眼望了邊上的鳳至一眼,而後露出一個笑容。鳳至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頭頓時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這怎麼又和她扯上了呢?
果不其然,老頭望著鳳至道:「這還得聞人小丫頭配合一下。」
靳綺南沒有回頭,背影卻是一僵,這個地方姓「聞人」的女子除了鳳至,再無旁人,她自然猜得出來老頭說的是誰。可是心裡又著實擔心這邪氣的老頭耍什麼手段傷到鳳至,一時間猶豫不決,不知要不要否決老頭的提議。
鳳至自然知曉靳綺南的擔憂,但靳綺南不畏艱險跑到這地方來,肯定是為很重要的事。這老頭雖然針對她,但還有靳明淵在,她並不太擔心自己出什麼事,故而便想應了又何妨,總不能讓靳綺南此行一無所獲。於是便扯了扯靳明淵袖子,見他皺緊的眉無奈地舒展開,方淺淺一笑,對老頭道:「可以。」
老頭得逞一笑,指了指他身後緊閉的房門,道:「先進去,待會兒和她們一塊兒出來。」
鳳至不知老頭想玩什麼花樣,聽他說待會兒和「她們」一塊兒出來,她便知道屋中還有其他人,並且她進去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便望了靳明淵一眼,走到那門前,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往屋中一望,鳳至立即就呆了,只見屋中還有四人,皆是女子,衣飾都和她一模一樣,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們都和她有著同樣的相貌!就連舉手投足間的小動作都和她平日里毫無差別!
鳳至挫敗地拍了拍腦門,老頭顯然就是針對她,並且早有準備,恐怕今日就算靳綺南不來,他也會想出其他法子來折騰她!
「各位……」面對著四個「自己」。這場景著實詭異,鳳至感到背上都涼幽幽的。房門已經被人眼疾手快地關上,外面的人誰也沒看到屋中情況。四個女子見鳳至皺著眉頭,神態挫敗,一轉眼間。都換成了和她一樣的表情,甚至和她一樣垮著肩,一副實在不願動彈的模樣。
鳳至:「……」
其中一人拉開了房門,幾人自動排成一列,恰好將鳳至夾在倒數第二個位,而後邁步出了屋子。
鳳至無奈,只得跟上。想到那老頭不知要弄什麼幺蛾子,心中又暗自警惕起來。在五人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外面響起了整齊地抽氣聲,除了靳明淵與老頭,人人都瞪大了眼睛。靳明淵是皺眉,老頭是得意。
五人在院中站成一排,鳳至左右望了望,卻發現另外四人神態和她分毫不差,也是左顧右盼,這應變能力讓她感到自愧不如!老頭哪裡找來這麼機靈的幾個人?
靳綺南在看見五個鳳至的時候已經暗暗感到不妙,果然老頭笑眯眯地問道:「小丫頭可會射箭?」
靳綺南被遮掩著的臉已經徹底鐵青,她大概已經猜到老頭想讓她幹什麼了!正欲否認,老頭又笑眯眯地補充道:「不會也無妨,小丫頭是會武功的人。不會射箭可以拿把刀,若實在不行,也可以用其他簡單的手段。」
話說到這個份上,靳綺南知道不能拒絕了,咬牙切齒地答道:「我會。」
「這就好。」老頭道,「這遊戲簡單得很,她們五個站成一排,你不能靠近她們,把你認為假的四個一一射殺。」
老頭話落,靳綺南臉色劇變,驀地站起,不待她說話,靳明淵卻先變了臉色,「師叔這是何意?」五人的真假就連他也是費了一番心神才看出來,靳綺南對鳳至的熟悉程度顯然不比他,怎麼可能不出差錯?這完全是在拿鳳至的性命開玩笑!
老頭將端在手中的茶杯往石桌上重重一放,冷哼一聲,道:「聞人九圳折辱老夫多年,老夫還不能用他女兒出出氣么?!」
「哦?師叔非要如此?」靳明淵聲音一沉,拍了拍手。老頭立即變了臉色,狠狠地瞪著他。只見小院牆頭,無數黑衣侍衛持刀而立,面色凜然兇悍。風立人等人立即慌了神,靳明淵瞧了風立人一眼。「這事和風大俠無關,風大俠緊張什麼?」
風立人訕訕一笑。
老頭面色鐵青,他一向自負,從不曾防備這些,是而才會讓靳明淵的人輕而易舉就將這小院圍困。他明白現在靳明淵只要一聲令下。他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終究是對聞人九圳的君子印象太深,不認為他教出來的弟子會有犯上的膽量,於是如今被人挾制!
鳳至觀看事態發展,知道如今是靳明淵佔了優勢,總算放鬆下來。
老頭知道這「遊戲」不可能再按照他說的來,卻是不甘心,冷笑道:「師侄好本事,不如直接一刀結果了老夫得了!」
靳明淵臉上一直不見怒色,就算聽到老頭說這話,眼中也沒什麼波瀾,他慢悠悠走到老頭與靳綺南中間的石凳上坐下,道:「是師侄無禮,師叔莫怪。」聲音沉緩,喜怒不辨,說是道歉卻讓人分辨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老頭卻是不管這些,冷哼一聲,面色稍霽,也不等靳明淵再說什麼,直接開口道:「不動刀不用箭也行,只是也不能簡簡單單就過了。老夫一向講究公平公正,若是對這女娃娃放鬆了條件,待會兒輪到其他人又要如何?」說著還撩起眼皮瞧了風立人一眼。
「師叔想要如何?」靳明淵問道。
「哼,有師侄在,老夫哪還敢如何!」老頭出聲譏諷,靳明淵依舊面不改色。
老頭已經無可奈何,正欲想個其他法子,眼皮一撩瞧見鳳至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那眯眼的情狀簡直像極了當年的聞人九圳!於是歹心又起,不可阻擋,他道:「師侄,師叔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還真是非要堅持原先那個玩法不可,若師侄不願意,大可一刀殺了老夫!不過這小丫頭想知道的事情恐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他笑著望向終於沉了臉色的靳明淵,「師侄想要的東西,也會出現在別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