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讓他也嘗一嘗,什麼叫絕望
他說的沒有錯,那的確不是意外,在我看到那輛車要置我於死地的時候就明白了,因為我知道了一個人的秘密。
我看著肖雲清,聲音微弱地說道:「以前的事我都想起來了,肖雲清,那個King先生他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突然開了,King先生走了進來,他看著我,卻是對肖雲清說道:「董事長,護士說讓您過去一趟,小公子可能出了點問題。」
我心裡一震,難道他已經對我的孩子下手了?我慌忙地拽著肖雲清的手:「孩子……」
肖雲清並不知道我的擔心,但是聽到孩子有事,臉上也滿是焦急,把我的手放進被子里說道:「我去看看,你別擔心。沒事的。」
他說完站起來就走了出去,King先生卻還站在那裡,嘴角微微勾起,看著我說:「夫人剛才說,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我看著他慢慢走過來,我不自覺地就想躲,而他不緊不慢的,眼中那種像是盯著獵物垂死掙扎一般的滿足,讓我感到從心底里發出的恐懼。
「你想幹什麼?」我的聲音因為害怕而變得尖利,身體也不斷向床邊縮去。
「上次沒能把你埋進土裡,這次,我們換個更好的地方。」他說著時,已經走到了病床邊,猛一下把我扯了過去,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個手帕,突然就捂住了我的口鼻。
上次?難道上次打算把我埋進坑裡的人也是他,可是那時我聽到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可我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連這張臉都換了,他現在的聲音肯定也是假的,難怪誰都沒有認出他,如果不是我無意看到他的眼睛,我根本就不可能會把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
手帕上明顯是噴了葯,我掙扎了幾下,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是被突如其來的寒意凍醒的,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我被關在一個大玻璃箱里,四面都是封閉的,只有一根管子正在往裡面注水。
我的腳是光著的,冷水剛沒過我的腳踝,冰冷徹骨。
我用力拍著玻璃箱,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這玻璃顯然是特別定製的。
我四處尋找著能逃出去的切口,但是除了頂部已經被鎖死的蓋子,根本沒有任何破綻。
然後我看到King先生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正抱著一台筆記本在看著什麼,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紅紅綠綠的線,我猜,那應該是股市走勢圖。
水還在持續地注入,很快就沒過了我的膝蓋,我的腳已經完全麻了,沒有一點知覺,我對他喊道:「快放我出去!」
他頭也沒抬地說:「不要著急,再等半個小時,安世集團就是我的了,肖雲清要是敢耍花樣,他看到的就會是你的屍體。」
他的目的果然是肖雲清的公司。雖然我不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他隱忍這麼多年,肯定也是計劃很久了。
我記得肖雲清說過,設計喬哲的人,真正的目標是他,所以說,那時候害華庭倒閉的人就是這個人!
「是不是你故意把那些照片給喬霂和安秋的?」我大聲質問道,其實我現在寧可死,也不想看肖雲清失去安世,他那麼多年的心血,怎麼能就這樣毀在這個魔鬼手上!
他笑了笑,把筆記本放下。朝我走了過來:「是啊,讓喬霂和安秋都跟他反目成仇,他就像失去了兩條臂膀,還有你,你本來應該是我計劃中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不過我沒想到安秋會救你。讓你做了漏網之魚。」
水已經快要漫過我的腰,我肚子上還沒長好的刀口,被冷水一刺激,劇烈地疼了起來。
可是我看著眼前的人,卻勉強笑道:「就算你得到了安世集團,你也逃不掉了。你還記得喬哲嗎。他的手裡有你的證據,那個徽章,能證明你是誰,我已經想起來我放在哪裡了,警察很快就會找到你的。」
他的神色果然變了,我看著他突然搬過梯子,從上面把玻璃箱的蓋子打開,然後揪著我的頭髮把我拽了上去,隨手扔在了地上。
我捂著肚子,慢慢在地上往前爬,雖然知道逃走的幾率幾乎是零,可是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他威脅肖雲清的砝碼。
「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不過安世從來不是我唯一的目標,我想要看到的,只是肖雲清生不如死的樣子,讓他也嘗一嘗,什麼叫絕望。」他慢條斯理地說著。
我扭頭看了一眼,見他正慢慢走近我,手裡還拿著一條繩子。
我更加拚命地往前爬,可是很快就被他踩住了手,然後用繩子從後面勒住了我的脖子,我連掙扎都來不及,整個身體就被吊了起來。我只能雙手死死抓著繩子,不讓自己失去最後一絲呼吸。
他笑著,用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就算我看不到,也知道是打給肖雲清,一邊讓肖雲清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一邊說道:「你能體會到我當年在懸崖底下,全身都不能動,傷口腐爛,被蒼蠅叮,被蛆蟲腐蝕,被野狼啃咬,是種什麼滋味嗎?這麼多年你身在高位,可有想過你的一切都是怎麼來的,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我聽到肖雲清冷凝的聲音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林成的女兒,如果你真的下得去手,那你對我的指控還有什麼意義,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別!」
勒在我脖子上的繩子突然鬆開了,我跌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可是我沒明白,我爸跟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這時,外面的門突然被撞開了,肖雲清和安秋都跑了進來,肖雲清立刻把我從地上扶起,聲音發顫地問道:「然然,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身體卻還是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裡。
安秋看著那個冷笑著的男人,淺聲叫道:「哥,原來你真的沒死?」
沒錯,所謂的King先生,其實就是安秋的哥哥安冬,他看著安秋,慢慢除去了偽裝,我們看到,他的半邊臉都是疤痕,看起來很是駭人。
他冷冷地笑著說:「肖雲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你讓我進安世。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肖雲清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只是懷疑,不敢確定,因為學校後面的懸崖,掉下去的人不可能生還。」
「你終於承認,你就是故意鬆手了。」安冬有些得意地說。「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
肖雲清卻搖頭說:「我沒有鬆手,是繩子斷了,你記不記得,那根繩子被你的煙頭燙過。」
安冬的神色立刻變得灰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久好久,才突然笑了出來,卻笑得很是苦澀:「所以,其實我是被自己害死的?」
他笑得越來越厲害,就像是瘋了一樣,想想也是,他籌謀了這麼久,最後竟然得到這樣一個結果,確實是無法接受的。
很快,警方就包圍了這裡,安冬被帶走的時候,沒有一點的掙扎。
我被送回了醫院,因為這次著涼。我的身體受了損傷,又昏睡了兩天才醒來,而且好長時間都無法恢復。
可是更讓我在意的是,安冬之前說過的那句話,肖雲清其實早就懷疑King先生是安冬,可他還是介紹我去認識一個那麼危險的人。尤其是在醫院的時候,竟然就那麼把我扔在了安冬的面前,就只是為了逼安冬自己露出馬腳。
這個男人,他真是誰都要去算計。
我一連幾天都沒有理他,不肯跟他說一句話,不過那時候。我還沒有真的想過離開,畢竟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可是那天,我又看到了韓琅,上次安冬的事,是我打電話告訴李芸,讓她去西山別墅找出徽章,交給了韓琅,韓琅踩在第一時間聯繫了北京的警方,及時趕到,安冬才沒有做出過激的事情。
我坐在床邊,看著嬰兒床上的小寶貝,手指輕輕勾著他的小指頭,他嘴裡吐著泡泡,小腳丫高興地蹬來蹬去。
韓琅站在不遠處,平靜地看著我說:「林然,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你有權知道真相。肖雲清是金龍幫幫主宋琦的義子,但實際上,他卻是懷著目的進入金龍幫的,包括安冬。」
「當時他們兩個私吞了宋琦一批毒品,卻被宋琦發覺,他們就決定找個替罪羔羊,而那麼巧的,你父親因為跟同村的林風私底下見面,而林風又被查出是警方卧底,所以理所當然的,你父親就背了這個黑鍋。不管肖雲清是不是有意,你父親,確實是因為這件事被金龍幫按幫規處置的,肖雲清對你,或許只是出於內疚,你自己考慮清楚。」
韓琅走後,我很久都無法平復心情,我知道韓琅有他的目的,說到底,他沒辦法證明肖雲清殺了人,可是他為林風感到不平,所以用這種方式,讓肖雲清得到一些懲罰。
而我,也確實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父親的死,就像橫在我們之間的一道鴻溝,無法跨越,也無法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