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曲終人未散 最終章
「證據?」蔣氏聞言,微微一怔,隨後還露出了苦惱的神色,好像拿不出證據的樣子。
孟崢點點頭,道,「是的,證據。如若夫人沒有證據,那麼希望以後夫人別再說我大嫂是妖女。因為這不僅僅是對大嫂的污衊,更是對我們孟家的污衊。」
曲禕禕警覺地看著孟崢,她才不相信他是在為自己說話。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然老夫人在聽了孟崢的話后,卻對他大加讚賞,道,「崢兒說得很對,如果曲夫人沒有證據,那麼此事就這麼打住吧,也免得傷了我們兩家人的和氣。」
蔣氏卻道,「老夫人,既是妖女,又豈會是我們這些凡身肉體之輩能逼她現出原形呢!除非是得道的高僧,不然的話……」說著,她的目光隨即飄向了為承珏主持這次抓周儀式的修賢法師身上。
隨著蔣氏的這個目光,大家也不約而同地看向修賢法師。
修賢法師當即合十雙手,並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原來她最終的目的是這個!曲禕禕馬上就明了了。
看來,這位看似跟蔣氏毫無瓜葛的「得道高僧」,也是她那邊的人。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點麻煩了……
「老夫人,修賢法師就是得道高僧。不知可否請修賢法師幫忙鑒別一下呢?」蔣氏果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聞言,曲禕禕有點緊張地看著孟玥高大的背影,想道,不知道相公有何對策?
然而孟玥只是沉默地看著,不發一言。
「這……」老夫人有點為難了。要辨別也不是不可,只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萬一她的孫媳婦真的是妖女,那他們孟家豈不是什麼臉都被丟光了?
但如果不答應,又難以堵住蔣氏的嘴巴。她如果非要說出去,那麼於孟家的名聲一樣是有損。
這個情況,當真是騎虎難下。
蔣氏見老夫人在猶豫,於是又說道,「老夫人,只需讓修賢法師幫忙辨別一下,就能馬上知道真相,老夫人為何遲遲不答應?」
「阿彌陀佛……」這個時候,修賢法師竟然自己站了出來,對老夫人雙手合十道,「老夫人,斬妖除魔,乃修道之人的天職。貧僧願意幫這個忙。」
蔣氏聽了,臉上一喜,還非常激動地跪倒在地,向修賢法師一連叩了幾個響頭。「多謝法師!多謝法師!」
這一幕,看得曲禕禕目瞪口呆。
她此前就覺得蔣氏的演技了得,是影后的級別,卻沒想到,她不但演技好。還如此地拼!
「老夫人?」蔣氏一臉期盼地看著老夫人,心裡想道,既然修賢法師都親自發話願意幫忙,這下老夫人和孟昶和這兩位大家長再怎麼不願意,也沒理由拒絕了吧。
果然,老夫人最終如蔣氏所願地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修賢法師了。」
「修賢法師,就是她!她不知道用了什麼妖術,居然能讓孟家的大少爺對她言聽計從!」得到了老夫人的首肯后,蔣氏馬上將修賢法師引到曲禕禕面前,然後指著她激動地說道。
她這話,其實很巧妙地避開了孟玥,盡量不去牽連他。也算是給了孟家一個面子。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曲禕禕身上。
「法師,您可要看清楚了,別到時候冤枉了好人,也毀了您德高望重的好名聲。」孟玥沒有阻止,只見他笑笑地提醒了修賢法師這麼一句后,還自動自覺地側過身,讓他和曲禕禕直面地對著。
修賢法師微微一怔,然後用他那雙如枯井的眼眸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孟玥。
蔣氏見狀,暗道不好。她正想要催促修賢法師開始作法逼妖女「現身」,不想她還沒開口,就先聽到修賢法師說道,「老夫人,大少爺面露凶光,是不祥之兆。」
修賢法師此言一出,當眾嘩然。
「修賢法師……你……你剛說什麼?」老夫人當即緊張得話也抖了。
大夫人李氏也是心頭一緊,她擔憂地看著兒子和媳婦,卻不知道自己能幫些什麼忙。
孟崢見狀,心下竊笑,道,活該。
蔣氏則更不用說。
看來她剛才的擔心真是多餘。
法師果然是得道高僧,見多識廣。
不虧是晚晴花重金並出動慶王府的面子才請得動的人物。
曲禕禕沒想到孟玥會被這個法師給反咬一口,當即憤憤不平地說道,「法師,你到底收了她多少金銀,居然罔顧事實,睜眼說胡話!」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修賢法師當即雙手合十,喃喃念道。
曲禕禕沒再理會這個法師,抬眸對老夫人說道,「奶奶,如果我是妖女,那麼我首先應該施法去迷魂的人,不應該是曲夫人才對么?」
「而且,當初就是曲夫人花重金請我來冒充她已經死去的小女兒嫁給相公的,現如今,她看不得我在孟府過得那麼好,而她自己的親生女兒曲晚晴在慶王府卻越發受冷落,於是心生不忿,就想把我除掉。」
曲禕禕此言,再次驚愕了在場的人。
蔣氏沒想到她居然敢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當真是小瞧了她了。
不過只要將她是妖女的事情坐實,那麼無論從她的口中說出再多的真相,也只會成為「妖言惑眾」。
因此她並不擔心。
然後,她故意露出惶恐的表情,向修賢法師求助道,「法師您看,這妖女開始妖言惑眾了,還請法師您幫幫我們呀!」
蔣氏一下子就將其他人跟曲禕禕給劃分了開來。
「阿彌陀佛。老夫人,如果您允許,貧僧可以將此妖女帶回甘華寺為其作法感化。」修賢法師對老夫人說道。
只一句話,輕易地就將曲禕禕打入了妖女的行列。這才叫真正的「妖言惑眾」。曲禕禕算是見識到了。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妖女。這個女人之所以讓我冒充她的小女兒嫁入你們孟家,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曲禕禕算是徹底豁出去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統統都說了。
「什麼目的?」老夫人震驚了,忙問道。
「老夫人,您別聽她胡說,這妖女為了自保,什麼謊言也能編出來!」蔣氏連忙擋在曲禕禕回話之前對老夫人說道。
其實她很想讓人直接將曲禕禕帶走,可是這裡是孟府,她帶來的人又不夠多,一時之間,除了說服老夫人相信曲禕禕就是妖女外,她暫時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可以將人給帶走。
「阿彌陀佛,老夫人,貧僧曾為當今聖上驅走纏繞聖上多時的惡靈,還望老夫人放心將此人交給貧僧帶回去,以作感化。」
曲禕禕一聽,心道不妙。
這什麼狗屁法師居然把皇帝都搬出來了!而且在座的人,就只有他一個人曾進過皇宮而已,那麼任憑他怎麼說,他們也不可能去找皇帝老子當面對質啊!
高,這招實在是高!
特別是在如此迷信的古代社會,效果肯定非常好!
曲禕禕擔心他們後面的人身攻擊會越來越狠,於是她輕輕地拉了拉孟玥的衣角,將懷中的兒子交給了他。
孟玥接過承珏后,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夫人確實是個迷信之人,在沒有證實曲禕禕是否是妖女之前,她一直都很擔心她的曾孫兒。因為曾孫兒一直都被曲禕禕抱著。
如今她看到曲禕禕居然主動將承珏交給孟玥,心裏面卻有些觸動。
蔣氏自然知道最難搞的人,不是曲禕禕,也不是孟玥,而是老夫人。
因為老夫人太寵孟玥了,所以她一定會偏幫孟玥的。
只有從法師這裡著手。她才能有勝算。
「老夫人,事不宜遲,為了你的孫子和曾孫著想,還是趕緊將此妖女交給修賢法師帶回去進行感化吧!」
蔣氏看到曲禕禕將兒子交給了孟玥,即刻抓緊機會再次勸說道。
沒有了承珏,那麼待會她就算是命人用強的將這個女人給拉走,老夫人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麼的。
李氏剛才一直在細心留意著,儘管她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經過這兩年多的相處,她已經十分相信曲禕禕的為人和品行。
於是她再次站了出來,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方才依依說她假冒曲夫人的小女兒,其實是受了曲夫人之託。並且還有一個目的,妾身想知道,那是什麼目的。」
她給曲禕禕製造了一個說話的機會。
曲禕禕向李氏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然後馬上就接話道,「是的奶奶,其實從這個女人讓我假冒她女兒的這一點就不難看出,她的居心叵測!」
「那她要你為她做什麼事?」李氏又問。
「偷取孟家的黃金藏寶圖!」曲禕禕犀利的眼神看向蔣氏,一字一句道。
「什麼?!你說什麼?!」孟昶和聽到曲禕禕居然提到黃金藏寶圖,心下駭然。
曲禕禕點點頭,繼續說道,「是的,她跟我說,只要我能幫她查出這藏寶圖的下落,她就會放過我。」
「滿嘴胡言!」蔣氏當即呵斥道,然後又馬上轉頭對孟昶和說道,「孟老爺,你別聽她胡說!」
「我要是在胡說,你又何須串謀法師來污衊我為妖女!因為一旦我被你污衊成功,那麼無論我說什麼,大家都不會相信,就只會當我是在妖言惑眾,是也不是?」
曲禕禕進行反擊,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你……」蔣氏氣得胸口起伏不斷。
當年那個因為一口食物就能上當的野丫頭,現在居然變得如此犀利,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結果。
孟玥也暗中為曲禕禕鼓掌。
他剛才之所以一直沒說話,其實是為了讓他的娘子親自為她自己出一口惡氣。
他知道她在蔣氏那裡受了很多的委屈,所以他希望她能當著蔣氏的面,將這些委屈和不滿都發泄出來。
曲禕禕將這個藏在心裡兩年多的秘密給說了出來時,心裡確實是輕鬆了很多。
而且還是以這樣的形式,還真是爽!
至於曲禕禕剛才提到過的黃金藏寶圖,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作為孟家的現任當家,孟昶和是唯一一個知道藏寶圖下落的人。
他不但清楚它的下落,他還很清楚地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張「藏寶圖」。
正因為他知道,所以當初他才會想要把庶出的二兒子培養成孟家的下一任當家。
因為一個傻子,根本就沒辦法將那「藏寶圖」給很好地傳承下去。
原來孟家代代相傳的這張所謂的黃金藏寶圖,其實是子虛烏有的幌子罷了。
當年孟家的老祖宗曾面臨過一次大危機,金鋪差點就要關閉。為了保住孟家多年的產業,走投無路的老祖宗鋌而走險地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對外宣稱他們孟家有一個很大的秘密金庫。裡面有足夠的金銀儲備。而這一招,居然真的穩定了客人的心,人老祖宗度過了這一個難關。
從此之後,他就讓他的子孫後代,將這藏寶圖的秘密口口相傳下去。
孟昶和也是從他父親那裡接過擔子之時,才從他的父親口中知道了這個秘密。
正因為如此,所以根本就沒有實物,這也是為何就連慶王府出動的精銳,也無法找到那張藏寶圖的原因。
不過這個秘密,孟昶和自然是不會將它說出來。
他只是震驚於還真的有人打他們家的這張藏寶圖的主意而已。
「奶奶,我如果要撒謊,又為何要把自己也拖下水?」曲禕禕又道。
「老夫人,妾身也相信她的話。」這個時候,李氏再次站了出來。力挺曲禕禕。
老夫人的視線在蔣氏和曲禕禕之間流轉,一時間,也很難判斷誰說的才是真的。
孟崢見勢不妙,於是也再度開腔了,他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孫子以為大嫂的話有可疑之處。」
孟崢也算狡猾,在事情的走向還未完全明朗之時,他還是叫曲禕禕做大嫂。
蔣氏在心裡不滿地腹誹了一句。不過她也知道孟崢接下來說的話,是在為自己解圍。於是她藏起心中的不滿,全神貫注地聽他把話說下去。
「有何可疑之處?」老夫人問。
孟崢抬眸看向曲禕禕,道,「大嫂說她是受了曲夫人的指使嫁給大哥,為的就是問出咱們孟家代代相傳的那張藏寶圖的下落,可是,大嫂為何要聽命於曲夫人?而曲夫人又是如何會相信大嫂就一定會幫自己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蔣氏一聽,暗暗叫好!
「那是因為她給我下了毒,我才會受制於她!」曲禕禕馬上氣憤地反擊道。原本他不提這件事還好,現在一提,她的火氣也跟著上來了。
馬丹,居然給她下那種惡毒又下流的劇毒!
她遇到的人要不是孟玥,她真的不敢想象那個後果將會有多可怕和恐怖!
還有這位道貌岸然的孟家二少爺,居然還想趁機玷污自己,每每想到他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她就覺得無比的噁心。
「毒?你在說什麼呢?怎麼我一句話也聽不懂?」蔣氏當即露出訝異的神色。
「大嫂,你這話我也聽不懂。如果曲夫人真對你下毒了,那你現在為何敢違背曲夫人的意思,跟她作對了呢?難道你不想要命了嗎?」孟崢裝著一副非常中立公正的樣子。再次提出疑問。
曲禕禕冷哼了一聲,道,「毒解了,我自然不用再受制於她,替她做那些骯髒的事情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想要除掉我。一枚不聽話的棋子,留著只會是個禍患。這麼簡單的道理,二叔不會不懂吧?」
孟崢盯著曲禕禕的眸子,眼中有火苗在躍動。
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二弟,有一事為兄也很好奇。」正在這個時候,剛才沉默了許久的孟玥,終於也開口說話了。
孟崢聞言,抬眸看向孟玥。問,「何事讓大哥如此好奇?」
孟玥先是微微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為兄很好奇,當日側王妃娘娘來府中做客之時,你單獨去了側王妃娘娘的廂房,到底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呢?」
「大哥,如此荒唐之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孟崢面上雖然極力否認,但心裡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心道,他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因為驚嚇過度,他的手掌心一下子就冒出了層層細汗。
「玥兒,你休得胡說!」周氏見孟玥居然暗示她的崢兒和曲晚晴有染,這可是會殺頭的大罪,怎可胡說!
蔣氏心底也是一片驚愕,她悄悄地看了孟崢一眼,發現他的神色有那麼點慌張,雖然很細微,但也逃不過她的雙眼。
難道孟玥說的話是真的?
一時之間,蔣氏也理不清楚頭緒。
但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曲禕禕的事情。
於是她上前一步,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您看,因為這妖女,玥兒說的話也越來也荒唐,越來越駭人聽聞了。」
老夫人眉頭緊皺,現在的情況,簡直是一團糟。她的孫子孫媳婦全都卷了進來,無論哪一邊說的是實情,結果都很難看。
孟玥淡淡地掃了蔣氏一眼,然後不急不忙地對老夫人和孟昶和說道,「奶奶,父親,當初韓氏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你們不是也覺得很荒唐、很駭人聽聞嗎?可是結果呢?」
老夫人和孟昶和聞言,當即微微一愣。
是啊,結果那些荒唐而又駭人聽聞之事,全都是事實。
周氏見了老夫人和孟昶和的神情后,立馬就慌神了,她連忙說道,「韓氏的事情跟此事又豈能混為一談!老爺,老夫人,你們千萬別相信玥兒的話,他定是見崢兒站出來說了幾句公道的話,就懷恨在心,想要污衊崢兒!」
「對,大哥就是在血口噴人!污衊我!」孟崢見狀,馬上附和道。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有沒有污衊你,你讓曲夫人去問問側王妃娘娘,就不一清二楚了?」孟玥笑笑道。
「哦,對了,側王妃娘娘也不一定會如實相告,但是她身邊的那幾個侍女,就難說了。」孟玥不等其他人插話,又馬上補充了句。
「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哥儘管去問好了!」這可是死罪,孟崢當然死口不認了。再加上他認為孟玥無憑無據,就這樣空口說大話,而且還在是這樣針鋒相對的情況下,任誰看了,也只會覺得他是在污衊自己,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的。
這樣一想,孟崢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復了下來。
他卻沒發現,此時在屋頂之上,正有兩雙眼睛透過瓦片的縫隙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裡面發生的一切。
那是玉屏和慶王妃身邊的一名貼身侍婢。
原來玉屏剛才去了慶王府一趟,她找到了慶王妃,並告訴慶王妃她有辦法可以幫她剷除她的眼中刺曲晚晴,於是王妃便答應讓她身邊最信任的侍女跟著玉屏去了一趟孟府。
那名侍女在玉屏的幫助下,在屋頂那裡聽到了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心中也已經有了計較。
隨後,玉屏又悄無聲息地將那名侍女給送回了慶王妃的身邊。
那名侍女馬上就將她剛才在孟府看到和聽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慶王妃知道。
慶王妃聽了后,馬上帶著人將曲晚晴和當日跟著她同去孟府的所有隨從都抓了起來,並逐一分開審問。
平日里曲晚晴對待底下的奴僕並不是太好,因此並沒有一個人願意為她死守秘密,在慶王妃的酷刑之下,個個都如實地招了。
慶王妃馬上將此事稟報了慶王爺,慶王爺一怒之下,差點就將曲晚晴打死。
但是被慶王妃給攔下了。她建議慶王爺馬上派人去把蔣氏等人也抓起來,一個也不要放過,並且趁著這個罪名,他們還可以將曲家的家業給全部收歸慶王府所有。
慶王爺聽從了慶王妃的意見。當即就派了人馬去孟府抓人。
慶王府和孟府同在天子腳下,相距不遠,因此慶王府的府兵很快就抵達了孟府,把還在極力地想要將曲禕禕妖女化的蔣氏,以及給慶王爺戴了綠帽子的孟崢和被曲晚晴賄賂了的修賢法師統統都給抓了起來,帶回了慶王府受審。
事情發展得太快也很突然,蔣氏等人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除了孟玥和玉屏,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得以解決。
就在孟崢被慶王府的府兵給抓走的時候,周氏當場就暈了過去。
孟家接二連三出現了那麼多事,老夫人也是大受打擊,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
每個人心中的傷痕或是不甘,只能靠時間去治癒和沖淡。
在散去之前。曲禕禕看著那一張張的臉孔,心中感慨萬千。
但,一切已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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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返回明月軒后,一進房門,曲禕禕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孟玥一個問題。
「相公,如果最後慶王爺不相信慶王妃的話,又或者沒及時派人過來拆穿他們的謊言,那你打算怎麼辦?」這個問題,她已經好奇了一路。現在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可以盡情地傾訴心中的疑問。
「如果他們沒來……」說著,只見孟玥長臂一伸,就將曲禕禕給摟入懷中,「那麼我就直接帶著你和珏兒離開孟府,從此浪跡天涯。」
「浪跡天涯?」曲禕禕仰著腦袋看著他那俊美的側臉。似是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可行性。
「嗯。」孟玥點點頭,低沉迷人的嗓音隨即鑽入她的耳朵,問,「娘子願意嗎?」
曲禕禕靠在他溫暖的懷中,彎了彎眉眼,道,「天涯海角,生死相隨!」
這,就是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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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孟府後花園。
「相公,我不行了,你陪兒子繼續吧!」只見曲禕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后,就在花園中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了。
如今一歲零一個月的小承珏,走路已經很穩了。而且最近。他還迷上了躲貓貓的遊戲。
這不,小承珏一大早就拉著夫婦兩人陪他玩躲貓貓的遊戲,在明月軒玩還不夠,現在居然還玩到後花園來了。
孟玥見狀,先是體貼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再語帶寵溺地說道,「娘子,先喝口水吧。」
「謝謝相公!」曲禕禕沖著他甜甜一笑,然後接過茶水,一邊慢慢喝著,一邊看著孟玥和承珏在花園裡繼續玩躲貓貓。
「貓咪,貓咪!起來!起來!」小承珏玩了一會就發現曲禕禕只在那兒坐著,沒在玩,於是便走過去拉著曲禕禕的手,讓她繼續加入遊戲。
「珏兒,不如娘親教你另外一種遊戲吧!」曲禕禕苦笑著提議道,她真是太低估小孩子的精力了,早知道就不教承珏玩躲貓貓這個遊戲了。
小承珏聽到有新的遊戲,那雙如玉石般漂亮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起來,「貓咪!教教!」
「娘子想教珏兒玩什麼新遊戲?為夫也想學。」這個時候,孟玥也走了過來,並在承珏的身後蹲下,然後伸手扶著兒子小小的肩膀,抬眸微笑地看著她。
曲禕禕神秘一笑,道,「其實這個遊戲,相公你也會。」
「哦?我也會?」孟玥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點調皮。
「嗯。當初還是你教我的呢!」曲禕禕一想到他們第一次玩那個遊戲時的情景,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個時候,他還是她的傻相公,而她,也還是他的假娘子。
沒想到經過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們居然成為了彼此最親密的愛人。
孟玥聽曲禕禕這麼一說,倒想起來了。
是那個剪刀石頭布的遊戲。
「那麼輸了的人,是否要接受懲罰?」孟玥笑了笑,然後眸光微轉,熾熱的視線落在了她那雙嬌艷欲滴的唇瓣之上。
曲禕禕微微一怔,但當她察覺到他視線的著落點后,雙頰隨即一紅,嗔道,「別鬧!」
「也對。這遊戲應該在晚上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再玩比較好。」孟玥盯著她臉上的那抹紅暈,意有所指地說道。
果不其然,她臉上的兩抹紅暈馬上有擴散的趨勢。
「兒子在呢,在胡說什麼呢!」曲禕禕強忍著捂臉的衝動,再次小聲地嗔了他一句。
孟玥笑了笑,他就是喜歡看她臉紅害羞的樣子,就像中毒了一樣,讓他欲罷不能。
「我不想跟你玩了,我和珏兒玩!」於是曲禕禕故意別過臉,彎下腰對小承珏說道,「來,珏兒,娘親教你玩新遊戲!不帶你爹爹玩!」
可能是聽到曲禕禕說不帶孟玥玩,小承珏居然扭過小腦袋先看看他的父親。那個小表情,就好像在徵詢孟玥的意見。
曲禕禕吐血!果然啊,比起自己,承珏好像更親近孟玥一些。她吃醋了!
不過也不能怪承珏,之前因為韓氏的事情,孟玥幾乎一整天都陪著承珏,守著他,護著他。算起來,他陪著承珏的時間是要比自己多很多。
但沒關係,從今天開始,她會用更多的愛去把那份遺憾給補回來的!
「珏兒,你看你娘親對你多好,你以後也要對娘親很好很好哦,知道嗎?」不想孟玥卻這樣對承珏說道。實在是太犯規了,害得她也不好意思再吃他的醋。
小承珏聽了孟玥的話后,非常認真地用力點點頭,「嗯。」
「那我們拉鉤!」孟玥又伸出大掌,和兒子拉了勾。
曲禕禕眉目含笑地看著這一大一小,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貫穿後花園的迴廊轉角處,正站著兩個人。
「娘,為何珏兒會叫大嫂貓咪?那是什麼意思?」還未成年的四少爺孟遠,他目光艷羨地看著正在花園中嬉戲玩樂的一家三口,好奇地問身側的陳氏道,「不過感覺好好玩哦!」
陳氏的視線也怔怔地落在同一方向,但她卻沒有回應兒子的話,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孟遠等了好一會也等不到回應。心裡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便想看看母親到底是怎麼了。
但正當他收回視線看向身側的母親時,卻忽然聽到了母親的回應。
「娘。」
「什麼?」
「珏兒是在叫她,『娘』。」
「哦……」孟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貓咪就是娘親的意思……」
「對。」陳氏看著那個笑得一臉幸福的小女人,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中不斷地發酵,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