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一直等到林佳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盡頭,劉叔才緩緩的把門關上。面色一掃剛才的平靜,冷峻如冰的臉漸漸開始發青,一條條青筋緩慢的密佈於額頭的各處。他打開窗戶,讓涼爽的夜風吹進來。然後來到房間的空處,突然脫下身上的襯衣,**著上身靜靜的站著,迎著撲面的夜風。
稍顯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閃耀著淡淡金屬般的光澤。肌肉盤橫的軀體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傷痕,甚至心口的要害部位也留下了幾道淡淡的痕迹。實在讓人無法想象,到底他經歷過怎樣殘酷的環境,才能留下如此眾多的創傷。
劉叔的肌肉沒有半點鬆弛,正細微的顫抖蠕動著,隱隱散發出無比的活力與力量。
他的軀體根本不象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年人。
劉叔隨手揮舞了幾拳,帶出厲號般的聲音,而最後那看似剛猛至極的一拳,卻出奇的沒有發出半點響動。
劉叔用手撫過周身的傷痕,嘴角泛起殘忍的笑意,蠕動著的嘴唇嘶啞的擠出一段冰冷的字眼:
「李德全,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一定會讓你很難過,非常的難過。」
細微的小雨蒙蒙的下著,天際之間灰茫茫的一片,正如李德全此刻的心情。他搞不清楚自己此時的真實感情,是惶恐、失落、還是竊喜……他的心好亂。
不知道為何,李德全開始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路的盡頭就是剛剛決心離開的上海。
「媽的,夠丟人!」
李德全暗中自嘲了一下,繼續向前走著,前些日的豪言此刻已經不在考慮了。
不時飛馳而過的警車,拖著尖銳刺耳的警笛,呼嘯著消失在遠方,誰也沒有在意路邊步履蹣跚的乞丐。只是濺起點點的污泥,歡快的飛向那倒霉的人。
李德全微微有些心安,望著警車消失的方向,輕嘆了一口氣。
「畢竟那對姐妹是安全了。她們此時應該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吧!」
李德全用骯髒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也不管那袖子上的污泥是否沾染在臉上。他只是苦笑著,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前走去。
幾日沒吃半點東西,僅僅剛才在一灘雨水積成的小水凹中喝了兩口污水,再加上肚子上已經開始發麻的傷口。李德全感到全身發冷,頭也開始昏昏沉沉,用手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
李德全嘆了口氣,望著遙無盡頭的前方自言自語道:
「他媽的,這麼點小傷也會感染了,呵!這身子算完了。」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蒼穹,斜斜的劈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瞬間,那本生機盎然的大樹化為一堆焦碳,轟然倒在地上。
「哇!」
李德全嚇的小心肝「撲通」「撲通」不停的亂跳,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問心有愧的李德全背脊湧出一股寒意,全身開始瑟瑟的發抖。
「難道那道雷是沖著我來的,老天爺準頭不夠才失手了?」
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的李德全開始胡思亂想。這時,震耳欲聾的雷聲才「隆隆」響起,心裡有鬼的李德全不禁雙手抱頭蹲下身子,心裡也泛起了疑惑。
「什麼時候我開始相信這些玩意了?」
上海,某貧民窟。
肥胖的老馬從餐廳走回後院,推開卧室的門,將手中的信封輕輕一抖,掃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和郵戳,滿是肥肉的臉微微的作了一個怪相,然後對著床上被子高高聳起的部位狠狠的拍了幾下,忽感手下柔軟而彈性十足的觸感頗為過癮,不由伸手進被子中,輕捏了幾把。
「呼!」
被子突然高高躍起,撲頭蓋臉的罩在正自得意中的老馬圓滾滾的腦袋上。
老馬只感眼前一黑,心頭暗叫一聲不妙,自己的脖子就被一條柔軟的胳膊扭住,並使勁的往裡勒。
「阿花!放手!放手!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姑奶奶你再用勁,再用勁我可就憋死拉,我死了,你可就要受活寡拉!哎呦!斷拉斷拉……」
被子外的阿花僅穿著小內褲和胸罩,整個如大白羊似的身子吊在老馬的背上,狠狠的往下墜著。聽到老馬的話,阿花不僅扭頭啐了一口,小聲罵道:
「就你,死了活該,我正好還解脫了。還想我給你受寡,做夢去吧!你一咽氣,我立刻找人嫁了,哼哼!學校追我的人可多著呢!」
阿花嘴巴上雖然不饒人,但胳膊還是離開了老馬的脖子。
老馬一把抓下頭上的被子,露出憋的通紅的胖臉,連喘了好幾口氣才無奈的笑了笑。
「嘿!你個馬大傻子,你在本美女面前還敢笑,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犯了兩個很嚴重的錯誤!」
老馬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腦袋,眼睛瞪的溜圓。
「兩個?錯誤?」
阿花瞪了老馬一眼,突然暴起傷人,那柔軟的小手使勁擰住老馬腰間的軟肉,直到聽見老馬凄慘的哀號,才放開手說道:
「第一,你不該在七點之前叫我起床,要知道睡眠不足對於一個美女是相當可怕的。如果長期如此,那美女一定會提前衰老,神經衰弱,出現黑眼圈,等等等等嚴重的後果。」
阿花說著,嬌俏的臉泛起一絲緋紅。
「而且,你剛才偷摸我屁股,這點更不可原諒,難道你不會光明正大的摸嗎?我又不會攔著你。這隻能說明,你有偷摸女人屁股的不良嗜好,說,你馬大傻子到底摸過多少女人的屁股?」
老馬看著張牙舞爪的阿花,感覺自己真有點傻了,只有抬起手抖動了一下手中的信封委屈的說道:
「我打擾你睡覺是有原因的,因為今天早上,我的那個人精似的老丈人,也就是你那個整天裝腔作勢的老爹來信了?我這才……」
阿花猛的一把搶過老馬手中的信,邊撕信封邊說著:
「老爹怎麼不打電話,還玩這麼原始的玩意?」
老馬聽言,心頭不由暗笑道:
「你一見是海外長途,什麼時候接過!」
「哇!壞拉!我老爹下個星期要來上海,怎麼辦!怎麼辦!完拉,都怪你,竟然一大早就讓我知道如此不幸的消息,你必須受到懲罰。」
話剛說完,阿花白花花的身子就撲了過來,在老馬身上不住的擰著。
「這關我什麼事。」
老馬委屈的想著,突然記起李德全教的絕招。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