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活寡成了死寡

第四百二十六章 活寡成了死寡

難得的,司慕冉今日不曾離開,任由門口的張培提醒了三次時間,他仍舊坐在軟塌上紋絲不動。

最後是花月滿陪著他耗不起了,先行拖了鞋子,爬上了床榻。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花月滿覺得有人在靠近自己,扭頭一看,司慕冉不知道何時已經躺在了她的身邊。

花月滿並沒有驚訝,只是淡定的轉過了身子,用後背對著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司慕冉便逾越了和她之間的那個底線,總是時不時的趁著她睡覺的時候,靠近在她的身邊。

開始,花月滿並不覺得司慕冉對她抱著什麼非分之想,可是後來,司慕冉竟主動提出,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她和他的孩子。

剛開始花月滿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就感覺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也總覺得司慕冉不過是一時興起,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司慕冉卻仍舊如此,花月滿就不得不豎起防備了。

她雖和司慕冉有過曾經,但並沒有肌膚之親,況且她已和劉默有了夫妻之實,不管現在的她和劉默之間隔著幾千里甚至是幾萬里,她都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誰也不行,包括司慕冉。

不是她執拗,而是她的心還在那個人的身上沒取回來,這身子又哪裡能給得了別人呢?

一條手臂,輕輕攬在了腰間,花月滿的瞬身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阿滿,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屬於你我的孩子而已。」身後,輕輕響起了司慕冉的聲音,不過還是一味的陳詞老調。

花月滿不曾回頭,看著白刷刷的牆面回:「司慕冉,我說過,我不愛你。」

「後宮的女人也並非人人都是愛我的,但她們卻願意懷上個一男半女。」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

別把她當做後宮之中那些想要母憑子貴的女人,她從不是那種想要依附男人生存的米蟲,而且,她的愛是轉制且自私的,要是愛了就是全部,不愛就是不愛。

別和她講什麼身心可以分家的大道理,她聽不懂,要不想聽懂。

「阿滿……孩子難道對於你來說就那麼難嗎?」

花月滿驀地就蹬掉被子坐起了身子,轉回身看著豎起了眼睛:「司慕冉,你別逼我。」

司慕冉目含疼痛,苦笑道:「阿滿,現在雖錦衣公主入宮為後,榮將軍的那些部下也願意為我所用,但大司馬已經蠢蠢欲動一年之久,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義造反,若是當真這後宮有個什麼變動,你總是還剩下一個孩子可以保身的。」

花月滿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司慕冉,無論這後宮有怎樣的變動,和我都沒有半分的關係,你若是在,我便在,你若是不在,你以為還有誰能留得住我呢?」

司慕冉疼痛的眼蒙上了一層希望,握住了她的手:「阿滿,你到底還是關心我的是嗎?」

花月滿抽回手:「算是吧。」

當初,她跟著他回來,是不想讓自己對他說話不算話,其實這幾年她若是想走,就連司慕冉也攔不住她。

別忘了,以前偷雞摸狗的事情她也沒少做,所以對這瑤藍的皇宮,她熟悉的很,想要盜個洞出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眼下,她那個永遠都不知道安分的爹,確實早已蠢蠢欲動了,雖然朝野上下看似天下太平,但司慕冉始終沒能從她爹的手中摳出瑤藍兵權。

也就是說,現在司慕冉這個皇帝當得也是如履薄冰,指不定哪一個地方被她爹抓住了把柄,就會起軍造反。

她不走,也是為了這個,既然當初司慕冉在她在祈天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她,那麼眼下她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人在這水深火熱之中掙扎。

「司慕冉,於你,我連命都可以給,但至於你口中所謂的那個孩子,你還是省省吧,咱倆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了,若是當真撕破了臉,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是挺難堪的一件事兒。」

「可我若是不想當你的勝似親人,只想當你身邊唯一的那個男人呢?」司慕冉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也開始鑽起了牛角尖。

花月滿恨的直磨牙:「我身邊唯一的那個位置已經有人了,你,死心吧。」

「你這是在打算為了他守活寡不成?」難得的,一向溫潤的司慕冉,也有忍不住心裡怒氣的時候。

「你要是真這麼理解,我也無話可說。」花月滿點了點頭,「總的來說,算是這麼個意思吧。」

「阿滿,你這又是何必?」司慕冉忽然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滿身疼痛的氣息壓著彼此都有些喘不過來氣。

「劉默早已在祈天立后,於你,不過已經是過眼雲煙。」他伸出手,緩緩撫摸上了她的面頰,那唇,就漸漸地靠了過來,「阿滿,你是她的一個插曲,而他也終究不過是咱倆之間的一個過客。」

花月滿想也沒想的別開了自己的面頰,躲開了他的唇,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她真的是想哭又想笑。

「司慕冉,也許我是他的一個過客,或者我也許是你的一個過客,但他在我心裡,卻早已根深蒂固,我不是沒想過把他給挖出來,可太疼了,我下不去手……」

花月滿說著,轉回目光朝著司慕冉看了去:「你,能下得去手嗎?」

她知道,司慕冉或許不怕劉默疼,但他一定怕極了自己疼。

果然,司慕冉眼中剛剛凝著的不甘漸漸消散,可這人剛從她身上躺回到了床榻上,喉嚨便是止不住的又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一下一下,震的花月滿心裡發悶,趕緊起身想要給他倒杯水,卻不想竟是被他拉住了手。

「司慕冉,你不能這麼挺著。」

「阿滿,別動,讓我靜靜地抱抱你……」

花月滿被迫趴在他起伏不停的胸口上,不敢用盡全力的去壓,生怕壓得他太重,讓他咳嗽的更為厲害。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過去,整整咳嗽了近一個時辰的司慕冉,終是慢慢平穩了自己的呼吸,睡著了。

看著他那潮紅的臉,和有些發白的唇,花月滿這心裡就越發的緊。

這麼多年了,司慕冉這咳嗽的毛病始終不曾減輕半分,倒是有一個信得過的太醫,時常出入司慕冉的寢宮,可這葯也照吃,脈也照診,但這病卻無一天見好。

曾經,她並不是沒問過司慕冉,更是問過那太醫,可司慕冉和那太醫的口徑都是一樣的,均是天干氣燥為由。

時間久了,花月滿被打發的也沒有力氣再去追問了,只是每當司慕冉咳嗽起來的時候,她這心就一剜一跳的,總是覺得他每咳嗽一下,就離著她遠了一點。

司慕冉啊司慕冉,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呢?

青竹口中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你的病情,還是另有其中的因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生活沒了期盼,就覺得這日子過得特別的快,一晃十天半個月就這麼過去了,前來祈天看桃花的沈晟婻也該離開了。

走的那天,沈晟婻沒有派人來請,花月滿也沒有去送,離別到底是個不好看的景緻,況且眼下她和沈晟婻都是貴妃級別的人物,雖然這人不著調,但好歹頭銜擱那擺著呢,若是當真哭的稀里嘩啦的,也是不好看的。

沈晟婻離開了之後,這瑤藍的天氣就沒有一天露出過太陽,接連的陰雨天,下的人心裡也不痛快。

花月滿用鈺瑤的話說,越火越迴旋,本來這日子過得就不爭氣,還不知道怎麼就戀上了喝酒。

一天之中,有大部分的時間花月滿都是醉著的,就算暫時的清醒,那也是帶著大夢初醒的迷糊。

鈺瑤總是在一旁勸著,可花月滿完全不聽,到了最後,鈺瑤也是無奈了,嘴皮子也是磨得累挺了,也就懶得再說了。

「咔嚓——!」一道悶雷響徹在了天際,震的院子里的樹葉都跟著嘩嘩的往下落。

花月滿原本舉著酒杯的手一顫,這酒杯就落在了地面上,「啪——!」一聲,碎成了無數。

「鈺瑤?鈺瑤——?」

喊了幾聲,也不見迴音,花月滿無奈,只得晃晃悠悠的自己彎下了身子,可這手還沒等觸碰上那碎片,就見鈺瑤頂著滿身的雨水,紅著眼眶的走了進來。

「娘娘……」

花月滿想要抬頭,卻抬不起來,看不見鈺瑤那通紅雙眼的她,酒醉的發笑:「還不過來幫忙。」

鈺瑤站在原地沒動。

花月滿愣了愣,費力的政要揚起面頰,就聽鈺瑤帶著顫抖的聲音,參雜著一些凄然的味道,緩緩響起。

「娘娘,剛剛奴婢聽聞退朝的大臣們議論,說是祈天帝駕崩了,就在三天前的早上。」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面炸開了,花月滿身子一眾,大頭朝下的就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娘娘!」鈺瑤嚇得趕緊沖了過來,一把就摟住了用不上半分力氣的花月滿。

靠在鈺瑤的懷裡,花月滿擰眉再問:「你剛剛說什麼?」

鈺瑤看著她的眼睛,忍著心疼又道:「娘娘,三天前祈天帝駕崩了,今日瑤藍才收到特使送來的秘信,說是先帝駕崩,八王爺劉然繼位登基,日子定在下月初八。」

整個人都開始模糊了起來,想哭卻哭不出來,花月滿靠在鈺瑤的懷裡,看著那滿地的碎片,眼皮子越來越沉。

「活寡,就這麼變成了死寡,老天爺啊老天爺,你狠,真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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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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