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白居

「草民參加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殿下樓上請！」太白居的劉掌柜迎了出來，躬身將夜無傷一行人引到了樓上雅閣。

「殿下，這是小店的菜牌，不知殿下今日想吃些什麼？」劉掌柜拿出菜牌躬身遞向小靈子，一旁的小靈子快步上前接過，轉呈給夜無傷。

夜無傷淡淡地瞥了一眼，也不接過，只看著輕初雲，「把菜牌給雲兒吧，雲兒看看想吃些什麼？」

輕初雲也不客氣，接過菜牌隨意翻看起來。稍時，她合上菜牌，轉頭看向掌柜，「這麼多菜式我也看花眼了，不如就由掌柜的替我挑選兩個新菜式吧！」

「是！」劉掌柜恭敬地點了點頭，「近日太白居新到的張廚子除了會做些平常的菜式外，對烹制北辰特有的烤羊腿也十分擅長，不知姑娘可有興趣一試？」

烤羊腿？說起來輕初雲來到南朝已經快一年了，倒是十分想念北辰的味道。

「聽聞北辰的烤羊腿風味獨特，就試試那個廚子的手藝吧吧，無傷你說呢？」

「正好我也沒有見過這食物用烤來烹飪的，既然雲兒有興趣一試，就依雲兒的。」夜無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即轉頭對陳掌柜說道：「就照這位姑娘的意思去辦！」

「是，只是這羊腿烤制頗費時間，只怕……」

見陳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夜無傷擺了擺手道：「無妨，你且去就是！」

「是！」說著，掌柜的躬身退出了房間。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陳掌柜領著店小二端著一隻片好的烤羊肉進來，頓時房間里香氣四溢，孜然和胡椒的味道刺激著幾人的味蕾，輕初雲頓時來了精神，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放進嘴裡，焦香酥嫩，正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她又接連吃了幾口，直到嘴裡滿是酥酥麻麻的感覺方才意猶未盡地停下筷子牛飲了一口茶水。

夜無傷看著輕初雲大快朵頤的樣子，心情大好，自己也忍不住動起了筷子，「想不到雲兒竟會喜歡這種口味。」

輕初雲心中覺得有些不妥，方才自己看見久違的美食竟一時大意了，莫要叫無傷起疑才好，心裡正琢磨著不想話卻已經出了口。

「我以前隨師父遊歷四方的時候曾到過北辰，師父對北辰的這道名菜一直念念不忘呢，剛才嘗到熟悉的味道，不禁想起了師父。」

說完，輕初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盤算著若是夜無傷繼續追問該如何應對。

夜無傷見輕初雲突然安靜了下來，以為她是想起了過往的傷心事，心中一陣心疼。

突然看見一同呈上來的馬奶酒，朗聲說道：「有餚豈能無酒呢，聽聞這烤羊肉一定要配上北辰特有的馬奶酒才能品出滋味，我敬雲兒一杯！」

輕初雲見夜無傷並無異色，方才放下心來，她向來酒量不好，所以只淺淺的抿了一口。

「這酒……」輕初雲神色巨變，這酒的味道竟和隱哥哥親自改良過酒的味道一樣，怎麼會？莫不是……不，不可能！

「雲兒，怎麼了？莫不是這酒有問題？」夜無傷見輕初雲怔怔的看著碗中的馬奶酒，也不說話，擔憂的問道。

「不，沒什麼，」輕初雲這才回過神來，「只是想起以前師父也是用這馬奶酒就著羊肉，我還偷喝過呢，可惜他卻再也……殿下，我想見見這張廚子。」

「好，這烤羊肉做得不錯，是該賞！」夜無傷點了點頭，看著劉掌柜，「傳這廚子來見本太子！」

「是！」劉掌柜一聽，心中大喜，快步向廚房走去，看來今兒這賞賜該是不少了。

「小人參加太子殿下！」正在兩人說話間，張廚子走了進來，躬身跪在門口，頭壓得很低。

「這烤羊肉可是你做的？」夜無傷沉身說道。

「回殿下，正是小人。」

「你是北辰人？」

「不敢欺瞞太子殿下，小人乃是南朝人，家住在南朝和北辰交境處，所以對北辰的烹飪方法較為熟悉。」廚子有條不紊的答著話，絲毫不見慌張，輕初雲不禁心中疑惑。

「原來如此，今日這菜式做得不錯，深得本太子心，小靈子，賞！」

小靈子聞言不敢懈怠，上前給了下跪之人一錠金子。

「多謝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張廚子雙手捧著那錠賞金以首頓地重重的謝恩，可輕初雲卻絲毫未從他的話語中聽出歡喜之色，只覺疑惑更甚。

「等等！」見張廚子正要退下，輕初雲突然叫住了他，轉頭溫婉的看著夜無傷，「陳叔他們終日在店裡忙活也挺辛苦的，我想帶些吃食回去讓他們也嘗嘗，可好？」

夜無傷囅然一笑，「朧月樓的夥計真是上輩子積了德，竟能遇到雲兒這般寬待夥計的主子。我說過了，只要雲兒開心，怎樣都好！」

「那好，掌柜的可是聽見了，煩請給我準備些好菜，我要帶回去。對了，記得記在太子殿下賬上。」說著輕初雲看著夜無傷狡黠地笑著。

夜無傷聞言竟是哭笑不得，用手指請戳了一下輕初雲的額頭，寵溺地說道：「你啊，真是個小財迷！」不過看著輕初雲終於如往常一般同他說笑，夜無傷心裡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姑娘，這是您要的菜，已經給您包好了，您拿好！」說著，劉掌柜恭敬地將食盒遞給輕初雲。

「給我吧！」小靈子一把從劉掌柜手中接過食盒，轉身對輕初雲諂媚的說道：「這種力氣活讓奴才來就行了！姑娘今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一聲就是了，奴才定當在所不辭。」

眼瞅著太子殿下的樣子，保不準哪天眼前這個女子就會成了自己的主子，自己可得趕緊巴結一下才行，小靈子暗自盤算著。

「那就有勞公公了。」輕初雲也不推辭，與夜無傷並排走著，聽夜無傷講著他小時候的故事，不知不覺便到了朧月樓。

「我到了，無傷，你也早點回宮去吧，莫叫皇後娘娘擔心。」輕初雲接過食盒，淡淡地看向夜無傷。

夜無傷深深地看著輕初雲，熾熱的目光彷彿要將輕初雲融化，似乎每一次的分別於他都是一份折磨，他多想不顧一切的將輕初雲帶回宮去，可是他知道輕初雲非同於一般趨炎附勢的女子，這樣做只會傷害到她，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最終在輕初雲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戀戀不捨地轉身離去。

見夜無傷走遠，輕初雲立馬回到屋裡打開食盒檢查起來，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一定會有那個。

果不其然在魚的肚子里，一張卷好的小紙條赫然出現在輕初雲面前。

輕初雲看著紙條上的字跡，眸光溫柔如水，稍時，一隻信鴿撲騰而起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