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榮耀

每個月的初八，凰洛歌都得進宮，按著規矩，凰洛歌早早地就起了床，乏意未過，一雙靈動的眼睛都懶得睜開，靈香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那雙柔軟的小手能編製出無數漂亮又不時嬌俏的髮飾，芸香對於這方面不太擅長，就只得去衣櫥里挑選要穿的衣服。

兩人都是有主見的，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凰洛歌就從迷糊可愛的少女變成氣質高雅的大家閨秀，紅妝如畫，眉間一朵展開的金蓮，雖然年紀還小，也能初見那出塵不凡的容顏，看得兩個貼身的丫頭都愣了。

凰洛歌也不得不睜開了眼，起身，一身紅裙如火，妖嬈柔媚，凰洛歌皺眉地看著身上的裙子，突然想到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她笑了，笑得眉眼盈盈，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恨意，「這衣服和頭飾是誰送來的？」

「小姐，是夫人送來的，特意叮囑奴婢今天一定讓您穿上。」靈香笑著理了理凰洛歌身上的衣服，「這還是第一次夫人派人送東西給小姐呢，真是漂亮。」靈香嘖嘖地讚歎，凰洛歌臉上一片冰寒，「換衣服，芸香，去給我拿一件一件素白的裙子和嫩綠色的外衫。」

……

靈香和芸香幫著凰洛歌收拾好了，各自也穿上了凰洛歌給她們定製的明藍色煙沙裙，頭上梳著簡單的丫鬟髮飾，「好了，走吧。」凰洛歌的頭髮梳了個簡單的垂雲鬃，頭上戴滿了丫鬟送來的頭飾，只不過其間多插了一根銀白色的流雲簪，再披著自己最喜歡的紅色勾金邊的披風，上面的銀色荷花朵朵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看著不遠處的紅色身影，亭子里的凰洛詩嘴角帶著如意的笑容，幾年的時間裡，凰洛歌長成了一個妖媚的美人，笑吧略微削尖，一雙眼睛如狐狸一般微微上挑，彷彿時時可以暗送秋波似的明媚，她身邊的正是送衣服的丫鬟。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弟弟的差事就不用擔心了。」那丫鬟感激涕零地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

她轉身離去，妖艷的臉上滿是笑意，雅雲郡主嗎，呵呵，雅雲……我凰洛詩定要讓你變成地底下最卑賤的泥。

坐進轎子的凰洛歌把身上招搖的紅色披風取下，身上穿著素雅的白綠色的月華裙，上面綉著內斂精緻的玉簪花，袖口上的流雲更顯飄逸，靈香迅速地把凰洛歌頭上的金首飾摘掉，用隨時備好的梳子梳理了一番，進轎子的招搖千金此刻已是別樣的雅緻可人。

「芸香，我準備的桂花糕呢？」凰洛歌淺笑著把玩著淡綠色的宮絛，「在這裡呢。」芸香把精緻的盒子給凰洛歌看，「很好，我先休息一下，到了你們再叫我。」凰洛歌把帘子放下，靠在轎子上閉上眼睛，芸香輕輕地在她腦後墊上了一個柔軟的棉枕。

……

金碧輝煌的皇宮內，朱牆金瓦，威嚴得讓人望而生畏。

凰洛歌臉上帶著少女才有的純真笑容，裊裊地跪下，「雅雲參見皇後娘娘。」在宮中，她一直用的都是封號自稱，「起來吧，賜座。」皇后今天臉上又明顯的疲倦，眼睛紅腫，身上串色一件素白的衣裙，失了往日的雍容華貴和凌駕的威嚴，「今天怎麼穿得這麼素雅？」

「今天娘娘不也穿得清致嗎？娘娘都穿得這樣素雅了，雅雲豈敢越過了娘娘去，咦，娘娘昨天可是沒有休息好？」凰洛歌蹙眉擔憂地看著上座的皇后，「真是個心細的丫頭。」皇后笑了笑，「娘娘，這是雅雲親自做的糕點，裡面加了些養顏安心的藥材，都是些小玩意兒，不比娘娘宮裡吃得細緻，還望娘娘不要嫌棄。」凰洛歌從靈香手中接過了盒子。

皇後身邊的宮女上前把盒子打開，把裡面的盤子端了出來，走到了皇后的身邊，用銀針查實了一番，才遞給皇后，「雅雲郡主真是暖心，這糕點奴婢就是聞著也覺得香氣誘人。」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笑了笑，皇后細細地咬了一口，「果然可口，雅雲丫頭費心了。」她接過宮女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

「丫頭，過來讓本宮看看長高了沒有？」皇后溫柔地笑著朝凰洛歌招招手，凰洛歌起身規矩地朝著皇後走去，「都長這麼高了，原來你祖母抱來就只有這麼小，像只小貓似的，這歲月啊。」皇后輕輕地觸了觸凰洛歌的頭頂，嘆息了一聲，感嘆這時光的無情。

凰洛歌嘟著嘴，一臉的迷茫，眼裡滿是不解，「可是雅雲每次見娘娘都是一樣的美若天仙，一點兒都沒變呢。」漂亮可愛的臉蛋上還有些嬰兒肥，嘟起嘴來圓嘟嘟的，像個年畫娃娃似的粉嫩，逗得皇后捂嘴直笑，「這小嘴啊，今天早上偷吃了蜂蜜來的吧。」

聽著蜂蜜，凰洛歌的眼睛晶晶亮地看著皇后，「蜂蜜？雅雲最喜歡吃蜂蜜了，甜甜的軟軟的。」皇后又好氣又好笑地摸了一把凰洛歌的小臉蛋，「淘氣又貪吃的小鬼，玲瓏，去御膳房拿些蜂蜜膏和蜂蜜水來，讓這個小傢伙一次吃個夠。」她揉了揉凰洛歌的頭髮，吩咐著身後的玲瓏，「是，娘娘。」

「今兒個本宮也乏了，今天跟嬤嬤們學的東西也放放吧，這御花園的花正開得嬌艷，記得正午的時候回來陪本宮用膳，可別耍野了。」皇后揉了揉眉心，凰洛歌福身領著芸香靈香退出了大堂，臉上天真的笑容瞬間隱去，覺得臉上有些僵硬，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