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大義滅親的壓力

老謝的話讓林蕭的身體一震，他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

陳凡！

他這一世的宿主，竟然是個令人唾棄的叛徒！

他一直想要還以清白的人，竟然是個死有餘辜的叛徒！

如果不是老謝很嚴肅的告訴林蕭，林蕭一定會以為自己被愚弄了。

小范一直引以為傲的哥哥，他為之付出生命的真相，竟然如此殘酷的擺在林蕭的面前。

「你為什麼不告訴小范！你知道他的死完全是因為陳凡！你知不知道？」林蕭一掌拍在桌子上憤怒的吼著。

如果小范知道了陳凡的事情，如果小范不去調查什麼內鬼，那麼今天或許小范還會出現在這裡，抽著煙皺著眉頭幫林蕭分擔著憂愁。

一個年輕的生命，凋零在本不該發生的鬧劇里。

「你有沒有想過告訴小范，你就是陳凡？」老謝並沒有因為林蕭的無理而憤怒，他心平氣和的問著發怒的林蕭。

「我。。。」

老謝的話讓林蕭啞口無言。

是呀！

如果林蕭一早就告訴小范，他就是小范一直在尋找的陳凡，那麼小范一定會抱著他開心的要死，但是直到小范的生命停止的那一刻，林蕭都沒有能夠說出這件事情，這也是林蕭一直以來最為後悔的事情。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葯可以賣，林蕭那想要置身事外的自私想法，讓他的心裡始終覺得自己愧對小范，甚至在小范犧牲之後，林蕭一直不敢面對日漸蒼老的老謝。

「我們都有著自己的理想，也都曾經承諾會為我們的理想獻身，但是我們為了這個理想，傷害到我們身邊的人的時候，我們卻只能默默的承受，不敢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因為我又何嘗不是追悔莫及？」老謝失神的看著煙缸小聲的說著。

老謝的話像一把把利劍，毫不留情的切割著林蕭脆弱的心。

可以被理解的苦衷，備受折磨的追悔莫及！

聽起來就像是華麗的借口，但是卻透漏著林蕭和老謝的無奈。

沒有人希望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更沒有人想要傷害自己身邊的親人和朋友。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再按照人們的意願發展，熟悉的人一個個的離開了林蕭，這讓林蕭突然有了一種負罪感。

他的重生如果是這場風暴的***，林蕭更希望自己能夠安靜的死去。

至少那樣，他不會像現在一樣備受煎熬！

「能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林蕭失落的坐在沙發上，他像個孩子一般的看著老謝，希望老謝能和他說說事情的真相。

「很早之前，我們就發現了日本人的勾當，而且我們也曾安插過許多的眼線，希望能夠挖出日本人最終的陰謀，但是我們按插進去的人，很快就被日本人識破了身份。」

「是姓馬的乾的嗎？」

「是，但是我們那時候也被這個內鬼蒙蔽了，我們一直以為和日本人暗中勾結的，是從米國趕來的林華，所以我們準備了更為穩妥的計劃，在林華身邊安**們的人，希望可以更加安全的了解日本人的計劃。」

「這就是陳凡的任務嗎?」

「其實最開始的人選是小范，因為當時陳凡已經有女朋友了，但是陳凡卻主動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而且找到我要求去完成這個卧底計劃！」

「陳凡原來有女朋友？」林蕭不可思議的看著老謝，之前小范也曾向他透漏過這方面的信息，但是當時林蕭一直以為小范說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對陳凡念念不忘的林華，但是現在老謝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林蕭最初的猜想是錯誤的！

「你也見過這個女孩，就是在林華酒吧唱歌的那個歌手，小可！」老謝苦笑著說到。

「小可？那個整日穿著長衫的女孩兒？」

「是的，以為陳凡有著女朋友，所以我們一開始並沒有考慮讓他執行這個任務，但是當時小范太年輕沒有什麼經驗，我們也擔心小范會把這個計劃搞砸，所以也就同意了陳凡的請求，卻沒想到這個決定卻害了兩個孩子。」

「小可後來知道了？」林蕭疑惑的看著老謝。

「何止是知道了，陳凡剛剛開始接觸林華，小可就發現了陳凡的行蹤，那個丫頭也是倔強的厲害，竟然會拿著汽油去找陳凡，看到陳凡對她不理睬的樣子，小可就把汽油潑在身上，竟然想到了**！唉！」老謝說到最後的時候很是無奈，他痛苦的長出了一口氣，好像是在感嘆小可的剛烈和執著。

「我的天！難道陳凡就沒有向她解釋嗎？」林蕭想到烈焰焚身的小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卧底，是見不得光的，他們就像活在黑暗裡的影子，在陽光下就以為著死亡！」老謝無奈的說著。

「那林華沒有察覺陳凡的意圖嗎？」林蕭想著小可如此大的動作，林華也一定有了一些猜疑，但是林華為什麼卻留下了小可，難道是要在小可的面前炫耀一番嗎？這顯然並不符合林華的性格。

「小可被救下之後，只是說她愛陳凡，卻始終沒有說出陳凡的身份，這雖然讓林華很是疑惑，但是終究沒有讓她察覺到，潛藏在她身邊的陳凡是個警察。」

「看來小可也已經明白了陳凡的苦衷，所以才會為陳凡隱瞞一切，唉！這苦命的姑娘啊！」林蕭若有所悟的點著頭說著。

「小可受傷之後，陳凡有過一段低迷，但是很快他就驚人的振作起來了，不過，我在後來的行動中發現，他一直在誤導著我們的偵查方向，而且我發現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忠誠的陳凡了。」老謝有些傷感的說著。

「他變節了嗎？」

「嗯，後來我們發現他和警局的內鬼搞在了一起，好像日本人也答應給他許多的好處，陳凡果然沒有經得起考驗！」老謝遺憾的說著。

「那是誰通知的守夜人，除掉的陳凡？是馬大隊長嗎？」林蕭疑惑的看著老謝。

「是我！我告訴的白潔！」老謝淡淡的說到。

「什麼？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林蕭驚訝的站起身看著老謝。

「因為我必須做出選擇，我不可能因為陳凡是我的義子，我就這麼放任他胡作非為，我必須為千千萬萬的華夏人著想，因為我是個警察！華夏國的警察！」老謝有些激動的也站起身沖著林蕭吼著。

大義滅親，說起來並不難，但是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夠承受那無邊的壓力！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老謝這個年過半百的人已經經歷過，而且陳凡的逝去也讓他痛苦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林蕭的出現，這才讓老謝從痛苦中走出來，或許之前老謝並不知道林蕭的身份，但是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卻讓他在林蕭的身上找到了一絲安慰。

也正是這些許的安慰，才讓老謝真正的走出了陰影，才能夠如枯木逢春一般的煥發生機。

「你原本就知道白潔的身份？」林蕭看著老謝追問著，他發現在這個老警察的心裡，隱藏著許多他根本就想不到的真相。

「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白潔就是林華同父異母的姐姐，這個你也沒有想到吧！」老謝抽著煙緩緩的說到。

「你說什麼？」林蕭當真是被老謝的話驚住了。

同父異母的姐姐，那就是說白潔也是林振國的女兒，但是白潔卻從來沒有告訴林蕭這件事，而且之前林蕭談起白潔父母的時候，白潔都會找著各種借口搪塞林蕭。

現在想來白潔的種種異常，只能說明老謝說的話是真的，不然的話，白潔也不會毫不猶豫的除掉陳凡，更不可能如此輕易的退出林蕭的生活，這隻能說明白潔對林華這個妹妹，有著別人所不知道的體貼和關照。

「你告訴白潔關於陳凡是卧底的事，是希望陳凡死的光彩一些嗎？」林蕭輕聲的問著。

「是的，這也算我的一點私心吧！我不希望這個孩子，在死了之後被人戳脊梁骨！這也算我一個做父親的，唯一能為他做的一點事情了！」老謝沉聲說著。

「你一開始就知道白潔的身份，但是白潔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嗎？」林蕭想到白潔初次見老謝的情景，回憶中並沒有發現白潔有什麼異常。

「或許她也曾懷疑過是我告的密，但是畢竟我是陳凡的義父，所以這種事情她只能是懷疑，根本就不可能找我來詢問，不過白潔這個丫頭也是個聰明人，她很快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所以才會假借被綁架，利用你的出手毀掉了日本人的計劃！」老謝很是欣賞白潔的手段，說話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這些你也知道？難道地下拳場你也去了？」林蕭疑惑的看著老謝，他猜測著老謝可能當時也在地下城，只不過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我哪有那個閑工夫，你在地下城獲得眾多粉絲支持的時候，我還在忙著別的事情，不過是有人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而已！」老謝苦笑著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