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對方完全沒有主動的意思,她只能像只笨拙的鳥輕輕地啄啊啄,再試探性地伸出她粉紅的舌尖輕輕地舔他。
他的唇很厚軟,她只能舔舔他的上唇,再舔舔他的下唇,見他依然只是瞅著她動也不動,她有點退縮了,很是無助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該死的!那粉紅的舌尖在他的黑眸中不安分地跳躍著,讓沈鏡飛看著看著,終究難以壓抑那股想上前捕捉的衝動——大手倏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身,他把她整個人扣進懷中,一個低頭便攫奪了她的紅唇,順利捕捉到方才那不斷挑逗他的粉紅小舌。
「唔。」他霸氣地汲取著她嘴中的芳甜,讓藍冬再一次頭暈目眩,感受到他有力的雙臂緊緊鉗制住自己,而在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然騰空,聽到身後房門關上的聲音,再下一秒,她已被他高大的身軀壓制在大床上動彈不得。
她的柔軟豐盈緊緊抵著他寬厚的胸膛,他有力的長腿也糾纏上她的,兩人密密交疊在一塊,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而當他終於稍稍鬆開她的下一秒,他的唇舌已沿著耳窩、鎖骨,下滑到她的胸口。
她的蓓蕾敏感而硬挺,當他溫熱的唇舌含住它時,她幾乎要因那舒服滿溢而嘆息,她輕吟出聲,身子虛軟、腦袋空白,身體的某處卻隱隱作痛著,直到一隻溫柔的大掌撫慰了它。
那是極奇特的感覺,像是被解放了疼痛的同時,他的指尖又帶她進入另一種更加渴望的痛苦中,因為極度的無助,因為極度的空虛,她渴望被填滿,渴望到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卻一直無法被滿足地痛著……
藍冬難受的幾要哭出聲,幽怨的眸子還滲出淚,看向他的美眸飽含控訴,儘是化不開的情動。
他起身褪去自己的衣褲,也——褪下她的……
隔日,她消失了,還在床頭上放了一筆錢……
沈鏡飛很不想回憶起那一夜過後醒來所見到的一切,但很不幸的,在好友關海晨父親的慶生宴上,他一眼便認出她了。
原來,她叫藍冬,那個在香港上流圈大名鼎鼎的藍氏財團千金藍冬,那個原本應該成為孔家媳婦卻意外落敗,獨自去浪跡天涯,兩年來不知所蹤的藍冬。
難怪第一眼看見她時,就覺得她身上有一股極特殊的氣質,那股氣質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韻味,不需要靠任何外在的首飾衣物來彰顯:難怪她連恐懼時都不會失態的大聲尖叫,而是咬唇極力隱忍,原來二十幾年來的禮教依然隱隱束縛著她,就算她不斷讓自己去挑戰新的事物,去感受外面自由的風,但那渾然天成的文化禮教底蘊,卻不會因此在她身上消失。
就是因為這兩者互相矛盾衝突,才激發出她現在的美麗吧?
奔放熱情是她,含蓄內斂也是她。,勇於挑戰是她,循規蹈矩也是她:在舞會上穿著一襲低胸露肩禮服的性感女人是她,此刻穿著一身古典優雅旗袍的名門閨秀亦是她。
讚賞、好奇又迷惑,他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或許,隱隱還帶著一絲嘲弄。
這絲嘲弄與其說是對她,不如說是對自己,因為這女人在和他度過激情的一夜之後,轉眼成了他好友的未婚妻,很難不讓他打從胃裡冒出酸味來。畢竟他沈鏡飛從不與兄弟共享一個女人,只要是他碰過的女人,兄弟里沒人敢再去碰一下……這基本上是潛規則。
沈鏡飛的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而過沒多久,這女人也終於看見他了。
臉色蒼白,驚慌莫名,他該享受她看見他之後的驚嚇?還是要多一點紳士風度,去心疼她這可憐的處境?畢竟在這種場合見到他,她的確該緊張一下,就算外表看起來再鎮定,內心也定起波瀾。
他微笑,舉杯隔空敬她。
藍冬別開眼,那男人臉上的笑容讓她覺得呼吸困難、手腳發冷。
「你怎麼了?」站在她身邊的關海晨第一個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大掌拉住她顫抖的手。「你的手好冰,不舒服嗎?」
「是有點……」
「中暑了嗎?可能你的身體還沒調適好時差,我先帶你到房裡休息一會吧。」說著,關海晨轉頭跟父親關明悄聲說了一句后,便帶她離開前院。
「謝謝。」藍冬勉強對他露出一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不必陪我。」
關海晨淡笑,帶著她走到後院的角落。「這間是我的書房,房裡有一張床可以休息,這是我家最安靜無人的角落,沒人會來吵你,你要睡要看書或聽音樂都可以,安心休息。」
「謝謝,我休息一會就出去。」
「不急,先前打過招呼就可以了,招待自有下人來做,你放心休息吧。」關海晨說完,轉身便離去。
藍冬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這才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這書房真是別有洞天,一室的紫檀木地板,三大面牆全是書,有大大的古典木桌和錯落的檯燈,落地窗前還有舒服的寬大沙發,木格子落地門一推開就是另一座小花園,有吊床還有大樹,關海晨所說的床隱藏在書房的角落、一排美麗的畫屏後頭。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躺上床去睡一會,因為打從那一天清晨接到父親意外昏迷的電話開始,到她訂最快的機票回到香港之後的這整整十天里,她幾乎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
而在這短短的十天里,面對父親的意外昏迷,財團的一團混亂,投資者跳腳吵著要抽資金,還有一堆正在進行中或正要進行的投資案陸續停擺,巨大的資金及經營壓力,讓她不得不從一個自由之身變成關海晨的未婚妻,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心力交瘁,感覺自己的世界脆弱得不堪一擊,隨時會倒塌,如果沒有關家出手,眼前這一團混亂她不知何時才能擺平……因此,說什麼這場婚事都不能有變,除非她想眼睜睜看藍氏跟著父親一起倒下。
想著,藍冬轉身打算去找里歐,她得先確定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更必須確保他不會亂說話……都到這個關頭了,半點錯也出不得。
未料,她的腳才剛踏出書房門口,就看見里歐好整以暇地斜靠著廊道的一根柱子。
「找我嗎?藍冬小姐?」沈鏡飛說著,長腿一跨便進了書房。
乍然見到他,藍冬的一顆心撲通狂跳,慌亂之外還有一股羞澀,想起在瑞士那一夜的激情纏綿,若把它移到她現在生活的時空之中,那根本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因為她絕不會允許它發生。
「是,我找你。」她要自己冷靜下來,別再想那一夜的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此時最重要的事就是善後。她深吸口氣,定定看著他。「你是關家的客人嗎?是親戚?還是朋友?」
沈鏡飛挑眉一笑。「關海晨是我高中同學,我們是還不錯的朋友,我父親在世時,關伯伯也是我家常客。」
什麼?該死的!他竟然是跟她未婚夫交情還不錯的朋友?還真是糟到不能再糟的關係了……
藍冬感覺一陣暈眩襲來,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沈鏡飛好心出手扶了她一把,卻被她急忙給甩開。
看來,她受的驚嚇不輕啊,他同情地看著她。
藍冬挺直了背脊,不想讓這男人看出她的脆弱,冷然道:「既然如此,我就長話短說吧,那一夜的事希望你保密,你可以開出條件,只要我能力所及。」
嘖,她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和那一夜的我見猶憐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副急著想要撇清他的姿態也很冷靜無情。
沈鏡飛撇撇唇。「你想要用多少錢打發我?」
「你說,只要我做得到。」
沈鏡飛黑眸一沈,倒是笑了。「好啊,那就再陪我一夜。」
「什麼?」藍冬愣愣地看著他。
「只要你再陪我度過銷魂的一夜,我就會把我們那一夜的事保密到我進棺材的那一天。」
簡直瘋了……
「為什麼?」她氣得顫抖。
「因為我喜歡你的身體,很美妙。我也喜歡聽你叫的聲音,很悅耳……」話未落,藍冬揚手打了他一巴掌。「你無賴!流氓!」
沈鏡飛沒有閃躲,像是早就等著她似的,被她打了也沒生氣,依然眼角含笑地看著她。「你可以打我,但這是讓我保密的唯一條件。」
該死的男人她幽幽地看著他。「一定要這樣嗎?你就不能有一丁點身為男人該有的君子風度?為何要這樣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