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前塵往事之友達至上,戀人未滿
「小陸,你這次的策劃方案做得非常好,客戶之所以會和成功和我們公司簽約,你可謂是功不可沒。」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重重的拍了一下陸承皓的肩膀,眼裡毫不掩飾他的賞識,笑聲如洪,「好樣的,我果然沒看錯人。」
「那也多得李總的悉心栽培和提攜,才讓我有今天展現的機會,功不可沒的人是李總您才對。」聽起來像是在拍馬屁,但是他的語氣卻不卑不亢,沒有半的點恭維,有的只是禮貌的客氣。
李總眼裡的讚賞神情越發濃厚,不卑不亢、有膽識有見地,是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哎,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取得怎麼樣的成績,可以說完全看你個人的造化。那些客套的,虛的我們就不多說了,想必你也不喜歡聽,我們來點實際的。」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啞黃色的文件袋子遞給他,「我這個人做事的原則是獎罰分明,你這次立了大功,這是我給你的獎金。還有,從下個月開始,你的薪資加20%。」
「謝謝李總!」
「要謝就拿你漂亮的業績單來謝我。剛剛我說了,我不喜歡虛的,我喜歡實際一點的。」李總的心情相當的愉悅,沒有了平日里的嚴肅,眉飛舞色的神情讓他變得有些平日近人。
在以業績論英雄的業務市場部里,業績決定著你的榮譽地位,陸承皓當然深諳這個道理。
「我跟李總一樣,喜歡用實際行動去證明一切。」
「好,非常好!」
「如果李總沒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從李總辦公室出來已經是接近下班的時候,他回到座位上,坐在他旁邊的關子功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無驚無險又到五點,終於又熬到了下班時間。」他把頭探過來問道:「承皓,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吃完飯後KTV,我請客!」
「不了,我還要回學校呢。明天早上我有兩節課。」
「噢,忘了你還是個在校生。」陸承皓是公司里唯一一個在校生的員工,以致於關子功常常忘了他的學生身份。「哎,不是,我說你一個學生不好好在校讀書,幹嘛那麼急著出來跟我們搶飯碗啊。」
陸承皓忙著收拾東西,收拾好東西的時候也到了下班的點,他擰過頭來對關子功語重深長的說:「我這是有效地激勵你奮發向上,努力工作。老關,要我說你那個偷菜就少玩點,如果真丟了飯碗,那個農場里的東西可填不飽你的肚子。」
關子功不以為然的撇嘴說:「你小子懂什麼,我這是寄工作於娛樂,我這是講究勞逸結合懂嗎?」
「嗯,那你慢慢娛樂,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承皓回到學校的時候,校運動會已經結束了,偌大的操場上只剩下做清潔工作的同學。
「喲,承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正在玩電腦的莫宇森聽到開門聲響,扭過頭來問道。
「項目的策劃方案很成功,客戶挺滿意的,也沒有多加為難便直接簽約了,所以我們就提前收工了。」邊說邊卸下肩膀上的沉重背包放在書桌上。
平日里他們兩個人的交情不錯,可以稱得上你有故事我有酒的把交朋友。
莫宇森贊謬道:「行啊你承皓,這才去工作多久啊,就能進入公司的核心部門了,而且還參與公司的重要項目。」
莫宇森是工商管理系的第一才子,以全省第一的漂亮成績進入A大,一向眼高於頂,鮮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更別提得到他的讚賞,可是陸承皓卻不得不讓他打心裡折服。
陸承皓神色淡然,「有付出就總會有回報的。」
他這應該屬於天道酬勤吧。
「不錯,寵辱不驚,還這麼謙虛,前途無可限量啊,畢業以後我就跟你混口飯吃了。」
陸承皓沒有接他的話,轉身進入洗手間把水龍頭擰得最大,掬捧起水來洗臉,洗去一天的疲憊。莫宇森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來,「哦,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安槿她今天受傷了。」
拿著毛巾的手突然一滯,轉身走出去,問:「她哪裡受傷了,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於是莫宇森把今日在運動會上看到的以及了解到的事情大概跟他說一遍。
「後來安槿她暈倒了,我本來是想替你抱她去醫務室的。」莫宇森兩手一攤,聳聳肩說:「可是有人比我的動作迅速,搶先了一步。」
陸承皓劍眉緊蹙,莫宇森口中的抱字讓他聽著很不舒服,這意味著別的男生與她身體發生了親密的接觸,「是誰把她送去了醫務室的?」
「這個人是你認識的,程氏集團的太子爺,程高陽。」
莫宇森原本以為會聞到濃烈的硝煙味,可沒想到陸承皓卻是不動聲色,神色淡然。
正當莫宇森謗腹著他這個正牌男友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友受傷之事漠不關心,不關心一下她現在到底傷勢如何了。陸承皓卻二話不說拔腿往門走,隱約聽見他的聲音從未曾合上的門外傳來,「你下來吧,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真是悶騷,不作會死啊。莫宇森心裡暗罵了一句。
女生宿舍樓下。
陸承皓雙手插褲袋倚靠著宿舍門前開得火紅的木棉樹邊上,溫余的陽光散落在他的身上,有著說不出的靜謐美好。
陸承皓看著她變得一瘸一拐向他走來,整張俊臉沉了下來,劈頭蓋耳的訓斥了她一番,安槿欲要辯解,卻是話剛要說出口,便被他打斷,到最後直把她說得低下頭不敢駁嘴。
安槿看著宿舍門前來來往往的人都把視線落在他們的身上,甚至有好事者駐足「觀戰」,安槿委屈道:「你要訓我能不能找個人少一點的地方,好歹給點面子吧。」
看著她像小媳婦滿腹委屈的樣子,再看看有好事者停下來圍觀,「走吧,我們去後山。」
「哦。」她低頭輕聲說了一句。
兩個人並肩走向後背山,一路上兩人竟然沉默無語,看著她吃力卻又咬唇不肯喊疼的表情,陸承皓的心還是軟了下來,他最看不得她倔強逞能的樣子。
適當的服軟真的有這麼難嗎?
陸承皓不顧校道上來往同學異樣的眼光,直接橫抱起她來。
安槿沒想到他會突然抱起她來,一時間居然被震住了,直至回過神來才覺得羞赫不已。
這是她認識的陸承皓嗎?她完全不敢相信一派老幹部作風的陸承皓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般驚駭的舉動。
「承皓,快放我下來,那麼多同學在看著呢?」她慌張的連忙拍打著他的肩膀。
「那你今天怎麼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給別人抱呢?」某人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怎麼聽這語氣都帶著酸味。
他這是在吃醋嗎?
「不,不,我當時走到終點的時候已經是意識不清醒了。」她連忙解釋,可解釋完了,她心裡嗔怪自己為什麼要急著解釋呢。
「那就是說那個男的乘人之危了?」
乘人之危?這算得上嗎?那種情況下,別人好心把昏迷了的她送到醫務室去,就算不說感激話也不能說成是乘人之危吧......
「呃,應該不算吧?」
某人的臉果斷沉了下來,好看的劍眉都快要擰成一字眉了,拖著重重的尾音嗯了一下,一張俊臉寫著大大的兩個字-不悅。
「那,那就算他是吧。」她絕對是屈服於某人強勢的淫威之下的。
感覺周圍都是別人好奇、打量的眼光,她再一次開口道:「承皓,你趕緊放我下來,那麼多人看著呢。」
陸承皓堅定不移著抱著懷裡的人大步前進,別人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啊,他才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如何,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不是嗎?
他只在乎懷裡這個人的看法如何,其他人的他都不關心。
不過懷裡的女孩實在是搖晃得太厲害了。「如果你不想你的腿傷加劇的話就讓我把你放下來。」
「不,如果不是你讓我下樓,我這會不是還在宿舍好好歇息著嗎?」這說到底都怪他啊,很明顯是怪他啊。
「你還有道理了是吧?是誰明知道自己的腳已經摔傷紅腫了還要逞能跑完整個比賽的?安槿,有你這樣虐待自己的嗎?」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剛壓下去的火苗又被蹭起。
「你不記得小學老師曾經教我們說:做事情要堅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廢。」她無視他的怒火,不知死活反駁了一句,可語氣里始終是沒有底氣。
果然,某人的臉徹底黑了,雙手騰不出來,只好用自己的額頭往她的額頭重重叩了一下,話語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可沒有人教你要冒著腳會報廢的危險去堅持到底。安槿同學你是白痴嗎?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的腳是因為你今天所謂的堅持到底報廢了,那你這些年來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這才叫白廢,而你口中所謂的堅持到底全都是多餘的,明白嗎?」
該死的,還很有道理了是吧。他重重的把她扔下草坪,疼得她咧嘴叫疼,忍不住叫出聲來。
看來是不給她一點教訓長長記性是不行的。
她當時真的沒有想過後果會這麼嚴重。不過如他所說,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所謂的堅持到底都是不值得的白搭。
現在經他這一說,慢慢回想起來才覺得后怕,低下頭來不敢正視他滿臉的怒火,喃喃自語,「我這不是當時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的嘛,你幹嘛生那麼的大氣?」
他板起臉來,很恐怖!認識他那麼多年了,安槿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沖她發過這麼大的火。
「你說我幹嘛發那麼大的氣?罪魁禍首又是誰?嗯......」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你消消氣。這天氣乾燥,你生這麼大氣很容易造成肝上火的。」
她的討好終是讓他嘆了一口氣,心底的某一處柔軟了下來,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伸手拉過她的腳,輕輕脫開她的鞋子,腳裸的紅腫未曾消褪,和白皙細膩的皮膚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
這個動作過於親昵,安槿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身體像是觸了電一般,不自覺想要把腳抽回來。
可是陸承皓並不如她的願,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搶先一步把想要抽回的腳緊緊抓在手裡。
「別動!」他從口袋裡掏出止痛消腫藥油來,把手心來回搓得發熱,然後把痛消腫藥油抹在掌心,替她在腳裸處來回揉擦。
他手心熾熱的溫度像是透過腳裸,經由神經線,一直傳導入到心底,安槿只覺得彷彿一顆心都在發燙顫動。
「嘶,輕點,輕點,很疼。」精緻的五官因為疼痛而變了形。
「忍一忍,力度太輕,起不了效果。」他的聲音是平時未曾有過的溫柔,像是輕風揚起的楊柳酥酥麻麻地撓過臉頰。
夕陽的餘輝灑落在他的臉上,如雕塑般的臉如鍍上了金光,平日里稜角分明的輪廓線條變柔和。原來他溫柔的時候要比他板著臉的時候可愛多了。她怔怔地看著他,沒由來的心底生出想伸手去撫摸的衝動。
這是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異樣的感覺。而她被自己心底異樣的情愫驚嚇了一跳。
她突然想起肖曉曉的話來,「你們這對偽情侶比真情侶還要像情侶。每每看到你們在一起,我總是不自覺想起那句此刻無聲勝有聲來。」
她知道這是肖曉曉打趣她的話,她總有要攛合他們兩人的意思。
但有時候,別人說多了,她也會在想,他們之間真正算得上什麼關係呢?
認識了十載有餘,參與了對方三分之二的生命歷程。可是算是朋友嗎?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之間只有友情。
別人眼中的完美情侶?可是他們之間分明連所謂的曖昧都沒有,更沒有情侶之間擁抱和親密。
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傳說中的友情至上,戀人未滿吧。
而所謂的友情至上,戀人未滿,我們把它稱之為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