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救命之恩

10.第10章 救命之恩

這是一片對蘇末來說完全陌生的未知大陸,廣袤的土地上除去三三兩兩依附強國才能安然生存的附屬小國,尚有九大強國並存,以蒼月為中心,東面依次是瀾國,穆國,東璃,南面是南越,恆國,西面是西比,納伊,北面則是九羅北域,九國之間形成一副奇異的版圖模式,蘇末盯著看了半晌,才終於明白那隱隱流露的不對勁之處出自哪裡。

以蒼月為參照物,其他八大強國雖東南西北方位明確,然幾乎每個國家總有一處不容忽視的地域延伸到相鄰國家,不知道是因為經年戰爭所致,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這樣幾處不規則的地域延伸,加之周圍附屬小國和山川湖泊的隔斷,卻奇異地,在地圖上形成一幅太陽系八大行星環繞的模式。之所以猶豫了這麼久才領悟,著實是蘇末不大敢確定的緣故,畢竟這裡是思想封建保守的古代,而不是二十一世紀,不過,即使可能只是一個太過奇異的巧合,蘇末仍是暗暗記在了心裡。

蒼月國,已建國四百八十年,歷經二十一位皇帝。

在位時間最長的是第十九代宇帝,為帝四十九年,在位期間,國力空前繁榮強盛,經濟兵力皆達鼎峰,儼然已成為諸國之首,似有一吞天下之意,卻最終因不忍戰亂紛飛百姓流離導致良機錯失。后兩代子孫之中,也再沒出現過如此熊才大略的帝王。

而傳至這一代,在位的明帝,仁德有餘,卻睿智不足,即位已二十一載,前後曾立兩后六妃,經過一番後宮勾心鬥角大戲,忽略一些上不了檯面的美人昭儀什麼的,現只余皇后慕容氏,貴妃韓氏和淑妃李氏。

後宮爭鬥不休,皇帝的十幾個兒子之間卻是風平浪靜,也不知是手足之情深厚,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總之除了傳聞十三年前因病夭折的三皇子外,剩下的十一個兒子三個女兒個個完好,沒有出現什麼自相殘殺的局面。

蒼月與西比之間還隔著一個弱小的黔國,領土雖小,但因掌握著獨特的馬匹培養技術,與四強國始終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一直以來任幾國暗潮洶湧倒也相安無事。

花了不到一個時辰,蘇末大致知道了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國家的基本情況,至於其他一些從史書上無法得到的訊息,只能靠自己以後慢慢去了解了。

走到門口,望了望外面天色,彩霞已染上半邊天空,紅得似火,照在小院里,層層暈光繚繞,美得讓人嘆息。

難怪那許許多多的詩人畫家總喜歡對著夕陽作詩作畫,想把那瞬間的美麗留住。可美到了極致的東西,卻總是無情在指間悄悄流逝,只願給人們留下一個空想,和一聲嘆息而已。

蘇末心下自嘲,什麼時候,她也有閑空在這邊傷悲春秋了。

緩緩踏出小院,沿著矮矮的石階走上九曲迴廊,腳下慢悠悠地晃著,閑閑觀賞著兩邊風景。卻暗自凝神靜聽,迴廊盡頭是一處梅園,沁人的幽香掩不住暗中隱藏的氣息。雖到現在除了那兩個婢女,還沒見到一個人影,但數不清多少次自生死邊緣繞了一圈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這附近隱於暗中的高手絕對不下十個。

感覺不到殺意,蘇末也就懶得費精神,況且她現下傷還沒好,自然不想自找麻煩。

逛了一圈頗覺無聊,蘇末準備回去找那兩個丫頭聊聊天,畢竟想要了解些事情,目前也只能問她們了。

「姑娘。」

蘇末轉身,看著已行至面前僅三步之遙的青衣男子,「叫我?」

南雲年輕斯文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有禮地一頷首:「在下南雲,是主人的侍衛。主人猜姑娘此時該是醒了,命屬下來問姑娘是否願意去一趟校場。」雖沒見過,但此時能出現在這裡的陌生女子,除了那個讓主人感興趣的蘇末,絕對不會再有第二人,所以南雲並不擔心自己會認錯人。

「校場?」蘇末淡淡一挑眉。

「山莊後院有一快空地,有時主人和幾位公子會拿來充當臨時校場。」南雲解釋,「主人說,昨日十四公子就是在那裡的池塘里救起姑娘的。」

蘇末點了點頭:「帶路。」

後院離東院並不遠,出了梅林,行過一處人工湖,再穿過兩條長廊就到了。

路程雖短,蘇末卻走的心驚,雖然她對機關陣法並不精通,畢竟在二十一世紀靠的是真槍實彈,誰還會無聊到去研究失傳已久的陣法,卻從南雲的表情和行動中,知道這一路上幾乎處處都是兇險,一個不小心走錯,絕對是死得屍骨不全。

腳下跟著南雲,一步不敢踏錯。蘇末雖自負,卻從來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姑娘,到了。」

蘇末抬眼看去,果然是一大片空地,邊緣一面臨著翠綠的密密竹林,棵棵綠竹如謙謙君子傲然挺立。一面是絢爛繽紛芳香滿溢的桃園,滿地桃花飛舞,如火如荼。

校場中央一處並不太大的池塘,池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蘇末淡然一瞥,覺得池塘只是普通的池塘,並無特別之處。自己會莫名其妙來到這裡,絕對不是因為這池塘的關係。

竹林處一座小巧精緻的涼亭里,此時有兩人正在下棋。

蘇末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昨日出現在自己房間里問了自己名字的男子。如此出色的容貌,渾身上下怎麼也遮掩不住的尊貴氣勢,讓人想忘也忘不了。

另一個男子,蘇末只稍微有點印象,畢竟她雖有一點點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昨日實在累極也沒大注意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昨日尾隨在後面的兩名男子中的一人。

蘇末走過去尋了個地方坐下,既不會離得太近打擾兩人,又不會太遠顯得無禮。

下棋,她不懂,更不喜歡不懂裝懂。不過,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歡喜的,不管是周圍清幽雅氣的風景,還是眼前這兩名男子下棋時無聲的寧靜,都叫人打心底舒服。

瞥見一旁石桌上的茶壺,蘇末給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校場上一白衣男子在練射箭,男子容顏俊秀,完美風度如玉君子。

拉弓,對準,射靶。

彎腰拾箭,再拉弓,對準,射靶。

如此反覆,沒有停歇。

蘇末微微眯眼,男子箭法顯然是極好的,那修長挺拔的身段,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即使是拉弓這樣費力氣的訓練,在他做來也是極為優美養眼的。

只是,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男子顯然已經是疲憊不堪,彎腰抬手間,隱藏不住動作的僵滯,身子似乎在微微顫抖。俊秀容顏白得嚇人,額上汗水涔涔,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嗖----

又一支箭射中箭靶。

蘇末清楚瞧清那男子雙手已布滿大大小小的水泡,紅腫不堪,有的水泡在已經在不斷摩擦下嚴重破損,雙手掌心看起來慘不忍睹。

以前沒日沒夜的槍法訓練,蘇末清楚知道這水泡有多痛,何況是這麼嚴重的一大片。

這哪裡是在練箭,這根本就是自虐。

「主子,蕭已經拉了一天的弓了。」拈白子的舒桐低聲開口,「一千支箭,還剩一百三十七支。他已經快支撐不住。」八百多次射靶,次次命中紅心,只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這麼長時間不間斷的拉弓射箭。

甚至,一整天滴水未沾。

「你想說什麼?替他求情?」蒼昊笑得慵懶,手下毫不留情的吃掉對方一子,淡淡發問。

「舒桐不敢。」黑子小心為營,仍擋不住白子運籌帷幄,步步緊逼,敗跡已露,舒桐乾脆認輸,「主子的棋藝,舒桐望塵莫及,縱使再過十年,桐也難是主子對手。」

蒼昊睨他一眼,冷冷道:「奉承話少說些,本王不喜。若定下心盡全力,縱然難全勝,也必不致輸得這麼慘。別以為本王不知你心裡在想些什麼。」連輸七盤,真是好樣的。

舒桐起身,走到一旁掀衣跪下:「主子恕罪,舒桐只是不解。」

不解蕭掌管著霽月山莊旗下所有的經濟大權,能力卓絕不說,平日行事作風幾近完美,幾乎挑不出絲毫差錯,跟在主子身邊也是事事盡責,謙恭溫順,毫無逾矩之處,為何主子對蕭總是如此嚴苛。

聽見兩人對話,蘇末微側首,卻聽蒼昊道:「月蕭的事,你無需管。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好。」

「主子。」舒桐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打斷,「再多嘴,莫不是想嘗嘗軍棍的滋味?」

舒桐一怔,微微苦笑:「主子若有令,屬下莫敢不從。只是這兩日要從墨手裡接過兵權,操練六萬精騎,舒桐若帶傷上陣,莫不是叫眾將士笑話,失了威嚴。」

「既怕丟臉,就給本王閉嘴。」冷冷斥了一句,又道:「還不起來,要本王扶你?」

無奈,舒桐起身立於一旁,不敢再多言,只是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往校場一隅瞥去,隱含擔憂。

原來正在射箭的男子叫月蕭,似乎正在受罰,而這個想求情卻偏偏不敢的男子叫舒桐,見他們已結束了下棋,蘇末這才走近,向舒桐淡淡頷首,在桌邊拂衣落座。

蒼昊修眉一挑,看著她及背的秀髮紮成馬尾,在夕陽下隱約可見栗色光澤:「蘇姑娘身子好些了?」

蘇末點頭,神情自若,未有絲毫拘束,「睡了一覺,精神恢復不少。」

「傷勢如何了?」

「無礙。」蘇末答,略抬頭看他:「救命之恩,以後三倍報之。」理所當然的語氣,講來輕鬆至極。

「救姑娘的,並非在下。」

蘇末點頭,表情依舊平平淡淡:「是你的屬下,有什麼區別嗎?若你不允,他們誰敢救,就算救了,也大可放我自生自滅。」平淡的語氣,彷彿談論的只是天氣,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聽不出感激,又確實是在感激。

「既如此,姑娘以身相許如何?」蒼昊笑得眉眼彎彎,風華絕代,「你們女子不是皆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什麼嗎,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

聞言,蘇末略一揚眉,眉宇間不經意的傲然綻放,光彩逼人:「你既說了,無以為報,才以身相許。本姑娘可以回報的地方有千萬萬,無需以身相報。」

旁邊目光片刻不離校場的舒桐,此時詫異的轉過頭,別說主子從來沒對什麼女子表現出興趣,單就這女子毫不猶豫的拒絕,就夠叫他驚訝了。先不論身份地位權勢,主子本身的儀錶容貌,已叫世間女子大多為之傾倒,例外的至今尚未出現……不,剛剛出現了第一個,奇葩。

蘇末才不管他心裡什麼想法,續道:「如果你想殺一個人,我可以讓他死得悄無生息;如果你要造反,我可以幫你訓練一支最精銳的部隊;如果你想滅掉一個國家,我可以製造出殺傷力最強的武器。」作為亞洲最大軍火商的繼承人,沒有什麼事是可以難得住她的。

瞠目結舌,舒桐此時的表情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這個女子,是在開玩笑吧。

殺人,造反,滅國,這些血腥的詞從她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跟吃豆腐一樣簡單?

蒼昊聞言低低笑開,神色愈發愉悅:「殺人嘛,本王多的是高手可以效勞;造反,本王不需要;至於你說的,殺傷力最強的兵器,若不屬於這個時代所有,本王同樣不感興趣。」

蘇末一凜,驚於他深不可測的心思,和敏銳到可怕的洞察力,居然隱約猜到她不屬於這個世界。

換作其他人,即使她說出口只怕也會被當作妖言惑眾,他居然敢並且如此大膽的猜測,甚至隱隱可以確定。這個男人,雖只見了兩次面,蘇末卻完全領教了他的可怕,默然點頭,沒在說話。

轉眼一瞥校場上,月蕭身軀搖搖欲墜,全身顫抖得厲害,一支箭顫顫射出,於中途無力落地,舒桐急聲驚呼:「主子!」

蘇末只覺眼前一花,白色身影以流星之速急射出去,及時接住已然力竭堪堪倒地的月蕭,然後攔腰抱起,朝後來趕至的舒桐道:「傳令楚寒。」

舒桐眸中掩不住憂色,卻悄悄舒了口氣,微一躬身,「是。」瞬間飛身而去。

蘇末眉頭微皺,心下暗自思索,古代的輕功實在太快了,即使使盡全力,恐怕她也難有這樣速度。

「蘇姑娘。」

蘇末站起身,淡淡道:「南侍衛。」

南雲有禮地拱手:「主人說請姑娘今晚去東院用膳。」

「東院?」蘇末揚眉。

「東院是主人居住的院落。」南雲解釋。

蘇末突然想起一事,「南公子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姑娘請講。」

蘇末從袖中掏下午無事時作的圖紙:「我需要一個巧匠,幫我打造出圖上的東西。」

南雲接過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名堂,卻道:「姑娘的吩咐,南雲盡量辦到。」

「如此,便謝了。「蘇末自然道謝,「銀子,就先借你家主人的吧,同救命之恩一起,改日再還。「語氣竟沒有絲毫扭捏,也聽不出借錢的難為情。

南雲微微一笑:「姑娘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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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赦皇妃:奪情冷魅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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