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誰比誰更丟人
誰扔來的棗核?痛死她了!
一邊捂著膝蓋,一邊想從地上爬起來,可北堂柔手裡的劍,也緊跟著揮了過來。
這哪裡是切磋,分明是想要她的命啊!
錦歌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論劍術,自己肯定不如北堂柔,硬拼只有吃虧的份,那就防禦吧,只要將體內真氣化為屏障,格擋住北堂柔的劍氣,危機便可迎刃而解。
但……她若能做到以真氣為盾,消弭劍氣這種地步,又豈會當魚肉任北堂柔肆意宰割?
幸好北堂柔也是個半吊子,一開始還有那麼些架勢,越往後越是凌亂,劍法也開始出現缺陷,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毫無章法。
不懂練劍和不能練劍是兩回事,錦歌雖然躲得狼狽,卻也讓北堂柔傷不到自己一根汗毛。
一個后空平地摔躲過了北堂柔斜挑來的一劍,錦歌揉著摔痛的屁股正欲起身,一個欠揍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哎呀,兩位小姐這是在做什麼?玩過家家么?這種小孩子都不玩的把戲,沒想到兩位姑娘竟如此熱衷。」
錦歌雖對辨認相貌不在行,但對聲音卻是極為敏感,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正歇斯底里揮劍的北堂柔聽到這個聲音,像是被人點了穴一般,突然停了下來,「無……無月公子……」她僵硬地轉身:「真巧,竟會在這裡遇見您。」
真虛偽。
錦歌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邊竊竊冷笑。
你不是早就看到你的如意郎君了嗎?故意用我的愚鈍襯托你的聰穎,不也是專門演給他看得嗎?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知你心裡又沒有那麼一點點的害臊。
無月公子向來看不起北堂柔這一類的庶女,他雖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卻並非是沒腦子的傻瓜,北堂柔心在想什麼,他豈能看不出?
這齣戲,還是演給自己看的?只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看著就讓人作嘔。
無月公子刷的一收摺扇,目光自上而下地,從北堂柔身上飄到了錦歌身上:「前幾日我聽了個故事,講得是一個叫甲一和一個叫乙二的人,他們一同上京趕考,發榜后,甲一發現自己考了叄拾分,隨後又看到位於自己名下的乙二隻考了貳拾分,於是指著乙一大笑道『你這個笨蛋,怎麼才考了貳拾分!』本公子聽了這個故事,覺得十分好笑,兩位姑娘是否也這般認為?」
錦歌乾笑了兩聲,不予回答,而北堂柔卻一臉贊同地附和:「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公子是從哪聽來的這麼好笑的笑話?」
本來不想笑的錦歌,也忍不住笑出來了。
北堂柔你這個蠢貨,人家暗地裡罵你呢,你還高興得滿臉開菊花,長點腦子行不行啊!
無月公子搖著扇子,已經是絲毫不掩目中的厭惡了:「既然姑娘覺得好笑,那也不枉本公子的一番心意了,這便告辭。」說完,逃也使得快步離開了,好似這裡有什麼可怕的瘟疫一般。
見無月公子離去,北堂柔氣得將過錯全推到了錦歌身上:「都怪你,無月公子一定是無法忍受你的呆蠢,這才匆忙離開的!」
對於她的顛倒黑白,錦歌倒也不生氣,只憐憫地看著北堂柔:「給你個建議,回去多看點書,不要只做個草包美人,或許你那位夢中情人,會多分那麼一丁點的注意力在你身上。」
看書?她為什麼要看書?北堂一族是武道世家,無論男女,都不需要考取功名,讀書有什麼用?
北堂柔對錦歌的建議嗤之以鼻:「也就你這種連握劍都不會的廢物,才會去干那種無聊之事。建議?還是由我來給你個建議吧,趁著我爹還願意白養你這個廢物,趕緊找個地方懸樑自盡得了,省得丟人現眼!」北堂柔還劍入鞘,丟下一句惡毒之語后,便帶著滿臉怒容離開了。
錦歌聳聳肩,這姑娘真是不識好人心,自己明明在幫她來著,她卻那麼凶的讓自己去死。那個無月公子,指不定現在躲哪偷笑呢。堂堂北堂世家,卻出了這麼一個大草包,到底誰比誰更丟人?
今日的好興緻,都被北堂柔給叫攪了,加上膝蓋現在還隱隱作痛,她實在沒心情再去練劍,於是拖著手裡那把生鏽鐵劍,朝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剛走到一處假山旁,便感覺腦袋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低頭一瞧,又是棗核!
怒目抬首,看到悠哉坐在假山上的人影時,連忙收起怒容:「參見五殿下。」同時行了一個不怎麼標準的禮。
五皇子見狀,不悅地撇撇嘴:「你別那麼一副諂媚的模樣成不?噁心死了。」
他越是這麼說,她越是變本加厲:「不知五殿下為何要這樣說,小女子惶恐。」
五皇子搓了搓手臂,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假得要命!」他跳下假山,走到她面前:「喂,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不該說聲謝謝嗎?」
「你什麼時候救我了?」
「就剛才!」五皇子朝演武場的方向指了指:「要不是我及時出手,只怕你此時早已香消玉殞了。」
剛才?錦歌回想了一下,頓時恍然:「啊,原來用棗核打我的人是你!」
「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感動?」
錦歌皮笑肉不笑:「感動,特別感動,感動得想掐死你!」
五皇子本能地向後跳了一步:「喂,你是要恩將仇報不成?那女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要不是我及時相救,她真的會殺了你!」
錦歌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沒錯,雖然摔得狠了些,但總比丟了小命強。
「行,算你說的有理。」看他幾眼,不怎麼有誠意地道了聲謝:「那就多謝殿下出手相救了。」
五皇子「切」了一聲,瞪她一眼,「太沒誠意了。「隨後又滿不在乎道:「算了,我救你也沒指望你能報恩,你就告訴我你叫什麼吧。」
北堂錦歌不說話,在沒有徹底弄清對方的意圖前,她不打算暴露自己。
見她一臉謹慎,五皇子無奈道:「蠢女人,真是太不可愛了。」
「多謝誇獎。」
五皇子噎了噎,半晌后才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他轉過身,隨意在堆滿落葉的台階上坐下:「我叫皇昱,族中排行老五。」
這算是自報家門了吧?
皇……
據她對東洲這片大陸僅有的了解,以皇為姓氏者,只有皇族。
果然,這小鬼頭來歷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