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夢與現實是相反的？

從車啟動十幾分鐘后，顧若就進入了睡眠的狀態。

沈為暻坐在副駕駛側頭看著沈老爺子，而沈老爺子也知道沈為暻看他的意思。

沈奶奶很小聲的問：「等她醒來就說吧。」

「奶奶，要不.」

「我知道她還小，可是若是以後她長大了懂事了，她會責怪我們的，我們是她的親人，不該隱瞞她。她有權利知道，雖然這幾年她沒說責怪蘊兒的話，可是我知道這孩子心裡是怪他們的。」

沈奶奶說著，輕輕摸著顧若的後背。而沈為暻扭頭看著前方，像是看著前面的路況，可又好像是看更遠的地方。

雖然大家都沉默沒有說話，但是心裡都裝著事。都在考慮是否在到達B市之前告訴她這些事，可是她十二歲都不到，這些事會不會對她有什麼心理影響？

而在睡夢中的顧若，完全不知道她醒來後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等待著她。

而遠在B市的顧爸爸和顧媽媽，身心也在煎熬著，不見得有多好。

「蘊兒，剛剛和爸通過電話了，他們下午就能到了。」

此時躺在病床上的顧媽媽，臉頰消瘦，臉色蒼白，氣色完全不如以前。也許是剛吃過止痛藥，但葯勁還未發作，所以她的臉部肌肉微微抽動，聽說顧若他們下午就到時，她的眼神都變了。

喘著氣，看著顧爸爸，嘴角慢慢牽動著。

「若若.若若呢？」

顧爸爸看著她吃力的模樣，不忍心。雙手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撫著，然後右手去撥開遮住她額前那一點點的碎發，溫柔的看著她。

「若若也來，咱們若若可你小時候可愛多了，現在啊，肉嘟嘟的。和院里的人相處的很好。」

顧媽媽聽顧爸爸這麼說，她高興的笑了。然後瞪了他一眼，與其說是瞪，不如說是含情脈脈的看著顧爸爸。

因為這個時候的顧媽媽早已沒有了往日那麼神采奕奕，但是那天生的俏模樣還在。

「我的女兒當然比我可愛啊。」那自豪的樣子，完全不在乎自己比女兒低一些。

若是以前，說的是顧媽媽，顧爸爸只會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偶爾答幾句以回應，而如今，顧爸爸啰啰嗦嗦的說著顧若在沈家的趣事，而顧媽媽就那麼脈脈的看著他，偶爾以笑回應，偶爾以眼神回應。

慢慢的顧媽媽在顧爸爸的溫聲和藥物的作用下進入夢鄉，看著她睡得不踏實的睡顏，他卻是安心的。昨日因為睡得非常安靜，他以為是睡得香，後來才知道，她昏迷了。

那一刻，他慌亂了。自顧若出生那年之後，他再也沒有過這種心情。他真的怕，怕她就這麼走了。

在她被送入急救室后，他想起了女兒，於是就通知了。也不知道女兒看到會如何，畢竟女兒年紀還小，他不想讓她看到這些，可是他又不忍心不讓她見女兒。

而此刻在來B市路上的顧若也醒了過來，她沒有剛出門時的興緻，只是低著頭坐在沈奶奶旁邊。

起初都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她就保持著這一個動作。而身旁的兩位老人也眯了會，只有前面的沈為暻，時不時回頭看她，才發現她醒了。看她興緻不高，就問了。

「若若，醒了？」

「恩。」

「怎麼了？」

顧若抬頭看著沈為暻，猶豫著要不要說，但是她先問了沈為暻別的問題。

「大哥，過12點了嗎？」

「恩，過了。」

「那就好，過了12點，說了就不會靈驗。」

沈為暻很疑惑的看著她，又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見顧若慢慢的往前挪了一點。

「大哥，我剛剛夢見媽媽了。」

「若若想媽媽了。」

「恩，可是我又怕見到媽媽.」

「恩？」

「本來我夢見爸爸媽媽帶我去遊樂園玩，本來我們還很開心的坐著摩天輪，可是突然間，媽媽就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吸走了。我怎麼喊，都喊不出來，爸爸站在我旁邊，我喊爸爸救媽媽，爸爸也好像聽不見。然後我就看著媽媽在我眼前消失了，等我一轉身找爸爸時，爸爸也不見了.。。」

說著，顧若的眼眶慢慢積了淚水，沈為暻看著她這樣子，心裡更難受了。於是就扭著身子側過來摸顧若的頭頂。

「若若是太想媽媽了，別擔心。」

顧若不相信，準備繼續說的時候，沈老爺子突然開口了。

「若若，你這樣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夢』，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其實在顧若往前挪的時候，沈老爺子就醒了，兩個孩子說的話，他全聽見了，本來還想等顧若醒來告訴她女兒的事，可是聽著外孫女那可憐兮兮的聲音，他也退縮了。

沈為暻見自己爺爺這樣說，估計是不打算說全事實了。

沈老爺子對著沈為暻使了個眼色，然後沈老爺子就叫醒了旁邊的老伴兒。

沈為暻有種被自己爺爺坑的感覺，明明說好是他自己和若若說的啊，怎麼突然就變成他了。這下可就難著沈為暻了。

「那個.若若。」

本來沈奶奶醒后，顧若就去粘糊沈奶奶了，聽見大哥喊她，她疑問的看著大哥。

「爺爺有事和你說。」說完這句話，沈為暻立刻扭頭靠在座椅上，死活不回頭，也不動了。

本來鬆口氣的沈老爺子聽見自己孫子這麼說，他氣得恨不得.可是也沒辦法，是他先坑了這小子的。

顧若看著沈老爺子。「外公，怎麼了？」

沈老爺子說話前惡狠狠的等著沈為暻的後腦勺，而沈為暻則非常淡定的坐著，看著前方。

「因為你爸爸來電話，是因為你媽媽住院了，所以我們帶你過去看看。」

這老爺子之前還猶猶豫豫的，一副不忍開口的模樣，這一開口也不先賣個好關子，直接就來了。

坐在前面的沈為暻同學，本來還挺緊張的，可是被自家爺爺這一句說的，他都不知道怎麼給反應了，所以他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回頭。

「外公，你沒有騙若若？」

「爺爺，你說的是真的？」

前者問的是真話，而後者是假裝不懂的樣子。

沈老爺子都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越看越像他弟弟沈為躍那欠揍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