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無為有為，八戒也有慧根。

冰冷的氣息從一元珠里散發出來，一絲絲的融入了瘋狂運轉的真元，以及沸騰的血液當中。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若是說好受吧。。。卻又很痛苦。可若是說難受呢。。。卻又很舒服。

如果非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把你綁起來扔到水溫高達一百度的水池裡，然後一個渾身**的絕世美女嘴裡含著一塊冰，不斷地在你身上舔來舔去一樣。。。雖然不太貼切，但感覺上卻相差不多。

痛苦並快樂著，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這詞，但不能不說，確實有幾分道理，也正是朱天此時的寫照。

這種很。。。痛苦的**滋味不知延續了多長時間，真的不知道，我想不論誰處在那種境地下，都不會感到時間的流逝。當血液的溫度恢復到了正常狀態，暴躁的真元也平復下來的時候，那絲絲冰涼的氣息也驀然消散。

而朱天此時也進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無聲、無息、無光、無感，縹緲若雲兮，圓融如胎兮。外在的一切俱都遠去，卻盡在心田方寸間。

其實朱天以前修鍊靜坐時也有過這種類似的感覺，但這次又有些不同之處。以往是只能『看見』，我為天地萬物之一，我在天地萬物之中。而這次是『融入』。這裡所說的融入不是一個完整的詞，分別是『融』和『入』之意。換個通俗的**，就是我為天地，天地卻在我的心中！

這是一個很難理解，也很矛盾，卻又十分玄妙的一個意境。不過，據說達到我為天地，天地為我的境界就足以成為玉帝那般存在了。而天地在心的境界。。。乃是大道之境，聖人之境，至高之境！

隨後，一股麻酥酥，溫吞吞的感覺，突然從丹田裡流淌了出來。沒錯，就是流淌！就像是一條水銀，穿穴走殼，入骨鑽筋，流淌於各條經脈之中。當這條水銀已經遍布整個身體時，便『嘭』的爆了開來，化為無數水滴，滲入了全身。

隨著水滴的滲入，消失，朱天突然感到自己彷彿脫胎換骨一般，那種清爽至極的感覺。。。就像是整個身體都化為最原始的分子，然後一個分子一個分子的清洗了一遍，最後再重新組合，形成現在這個身體。而更讓朱天感到驚喜的是，就連鋼筋鐵骨也變了。

以往的鋼筋鐵骨雖然很強悍，但硬硬的，很不舒服。就像是骨頭折了，包上了一層鋼板一樣，雖然防禦力增加了，卻喪失了靈活性。

如今卻不同了，好像又回到了當初沒有鋼筋鐵骨的日子，身上很靈活，很輕鬆。而仔細品了品后，卻發現防禦力並沒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不少。就如同升級了一樣，或者可稱之為。。。金肌玉骨。

朱天清醒之後，不知道鎮元大仙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但其後的一系列的事情，比如被綁，裹布，刷漆等等，朱天都沒有發現鎮元大仙的眼神有何不同之處，想來是沒發現吧。。。

此後的種種事情朱天都沒有心思參與，不是不想，只是金肌玉骨初成，必須時時刻刻運功鞏固。還有就是，以前眼睛滲入了一元珠的冰冷氣息后，就能看破一切虛妄。如今全身各處都滲入了冰冷氣息，是否也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

更何況當時曾窺見過大道之境，雖然醒來后就被打回了原形，但那種無礙無掛，卻又包容天地的感受卻深深的刻在了腦海里。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看見了，摸到了，甚至明白了，通徹了，但你要把它變成自己的，卻很難很難。。。所以朱天一直在不停的思索揣摩，希望能早一日達到那種境界。

朱天的渾渾噩噩，眾人卻沒有放在心中。一是原本他就痴痴獃呆的，二是發生了這麼多事，眾人以為他是驚喜過甚，所以也沒有人懷疑。倒是猴子私下裡問過，不過朱天只是胡亂敷衍了幾句，並沒有說出實情。

不是不願告訴猴子，只是那日黎山老母曾說過，萬象圈雖然神妙，卻未必能擋住老君佛祖這一級別的高人。而鎮元大仙比之老君佛祖也不過相差一線而已，這裡又是他的地盤，誰知道他會不會偷聽？要知道他的注意力此時可是全部放在猴子身上呢。

不過猴子的關心倒是給朱天提了個醒，正好自己的金肌玉骨已經定形，而果樹醫活之後，鎮元大仙要開人蔘果會酬謝菩薩三老，朱天便藉機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師弟，你還記得上回你問過我什麼嗎？哈，這回你可要仔細品嘗了，別吃完了又不知道什麼味。。。」猴子見到朱天捧著人蔘果，不禁想起當初偷吃的那段情節，便大聲調侃起來。

朱天深深地聞了一下人蔘果的香氣，毫不臉紅地說道：「那可不怨俺老豬，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人蔘果這麼小，一兩個還真嘗不出什麼味道。」

觀音菩薩可能還記著上次就是因為朱天才輸了麵皮，便冷笑著說道：「你這獃子，倒是貪心得很。都吃了兩個了，怎還不知足？我才吃了一個。。。真要按你所說，只怕這樹上的人蔘果都讓你吃了，你也未必能嘗出什麼味來。」

朱天卻正色道：「菩薩誤會我了，我並沒有貪心。金剛經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所以一個兩個也好，有味無味也罷，對我來說都是夢幻泡影，我也從沒放在心上。而剛才與師兄所言，只是談笑罷了。」

觀音菩薩有些驚訝，正想說話，那唐僧卻大喜，竟然放下了啃了一半的人蔘果，插言誇獎道：「八戒，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悟性。我前幾日不過念了一遍金剛經，你就記住並有所領悟。好，很好！不枉為師對你的一番教誨。」

觀音菩薩卻哼了一聲，道：「既如此，你便解釋一下這段經文，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明白其中之意。」

「世上一切可知，可聞，可見，可觸，可思議，俱是有為！都應當視為夢幻泡影，朝露閃電。」朱天其實是不懂這些的，但在後世當影帝之時，曾經在一部片子中飾演過一個高僧，而這段話。。。正是其中的台詞。

唐僧連連點頭，面上一片欣喜。觀音菩薩也玉容解凍，面露微笑說道：「看不出你倒真有幾分慧根，不枉我當年給你取名悟能。不過不是『視為』，而是『本是』。罷了，你剛剛入門，有此見解也屬正常，待你日後境界到了，自然就會有所體會。」

「多謝菩薩教誨。」朱天滿臉道貌岸然的合十為禮，知道上次所結的梁子算是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