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四年後的世界
「我不要!」蕭蒻塵幾乎用盡所有的堅決回答道,她從來都沒有用這麼大的聲音說過話。儘管她害怕地要命,整個身體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卻還是鼓起全部的勇氣面向蘇月。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絕對不會!」
只要她的身後有周梓孟,她就有與全世界對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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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光芒輕輕灑落在蕭蒻塵臉上,她在這片眩目的光暈中慢慢醒來。
又夢到四年前的事情了啊,她把手輕輕伸向天空,用手心去感受陽光的溫度,也許是因為這些夕陽的光芒吧,又讓她回憶起曾經在同一輪落日下的故事。
她坐起身來揉了揉被硌痛的脖子,她喜歡學校的天台被曬得暖洋洋的地面,可那些硬邦邦的水泥給她帶來的困擾也是無法忽略的。
「你果然在這裡,」身後傳來無奈的嘆息聲,一個男生從樓梯口向她走過來,「翹課在這裡睡午覺就算了,睡到快放學還沒醒的你還是我認識的第一人。」
「少廢話杜冰,」蕭蒻塵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對了,我轉班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你覺得許楓出馬還會有問題么,」杜冰笑了笑,「教導主任偏偏就吃他那一套,那傢伙現在正在二班門口等著你去感謝他呢。」
「切。」蕭蒻塵不服氣地撇撇嘴,她威逼利誘了整整一年都不行,那個難纏的主任最後居然被許楓搞定了。
果然,許楓一臉得意的表情坐在二班門口的窗台上等她。
「怎麼樣,」看見蕭蒻塵來了,他笑著從窗台上跳下來,「還是我比較有人格魅力吧。」
「算我欠你人情。」蕭蒻塵沒好氣地說,推門走進了教室。
她邁進腳步的瞬間,原本喧鬧不已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
方才正交談得熱火朝天的學生們一剎那全部低下了頭,生怕跟她對視,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她無視他們的表現,回頭問許楓身後的嘍啰樣子的男生:「月的座位在哪裡?」
男生嚇得哆嗦了一下,卻又狐假虎威地拉住旁邊一個人的領子:「快說,月的座位在哪裡?」
他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他驚訝地看向蕭蒻塵,卻被她冰冷的目光嚇得又縮了回去:「月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男生立刻點頭哈腰地道歉,而站在蕭蒻塵旁邊看著這一切的許楓饒有興趣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些臉上完全不敢露出怒意的學生們大概心裡都在暗暗叫苦吧,蕭蒻塵竟然轉到了他們班,平安無事地升到高二居然會遭遇如此的飛來橫禍。剛剛他們在教室里討論的就是這件事,他在門口都聽到了。看著那本來想討好蕭蒻塵的膽小男生委屈的樣子,他不禁莞爾,蕭蒻塵這傢伙這是在殺雞儆猴給這些這個班上的人看呢,看來蘇月真的教給了她不少東西。
對於這個學校的學生來說,比起蕭蒻塵本人,更可怕的是總是站在她身後的那個蘇月。他是學校里絕對不能違抗的存在,因此他在這個學校讀了七年都沒畢業卻沒人敢趕他走,而且他想讀哪個年級就讀哪個年級。關於他的誇張傳聞有許多,但確定的是這個人絕對與黑道有關係,還成立了一個叫血月的組織養了不少的人。而蕭蒻塵在蘇月的組織中穩坐第二把交椅,連一向厲害的許楓都要讓她三分。她是蘇月唯一親近的人,而處事風格比蘇月更加冷血,對待得罪她的人絕不留情。
「我記得是在那邊,」許楓向窗戶旁邊最後一排的座位指了一下,同時湊到她耳邊小聲說,「示威差不多該結束了吧,忘記你答應阿月的話了么,別太招搖,否則他就不許你轉來他的班了。」
「知道了。」她面無表情地應著,心裡卻有些惱羞成怒。這個許楓,憑著和蘇月認識久一點又知道她以前的事,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她走到蘇月旁邊的位置剛想坐下,才發現那裡坐著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完全沒感覺到身旁的危險氣息,認真地看著手上的書,及肩的頭髮軟軟的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讓開。」蕭蒻塵不客氣地命令道。
那女生像沒聽見一樣繼續看書,教室里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女生看起來文弱,膽子卻不小。蕭蒻塵冷笑一聲,發出最後的通告:「我再說最後一遍,讓開。」
那女生終於抬起頭來了,她的臉讓蕭蒻塵微微吃了一驚。那是個很漂亮的女生,長得像童話書里的仙女那樣美麗而又帶著靈氣。但她沒有像蕭蒻塵想象的那樣急忙道歉,而是用那雙漂亮的眼睛認真地望著她:「為什麼,這本來就是我的位置。」
高中以來蕭蒻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可是她絲毫沒有感到困擾,而是淡然地沖剛剛挨她耳光的男生使了個眼色。
那男生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強迫自己無視那個女生清純漂亮的臉,走上前去扯住她的頭髮把她狠狠摔在地上。
那個女生沒想到自己會遭到這樣的對待,眼睛里立刻噙滿了淚水,她捂著自己撞到桌角的肩膀委屈又不解地瞪著蕭蒻塵。那委屈的目光讓蕭蒻塵心裡很不舒服,好像心裡被埋葬了很久的什麼東西正在掙扎著想戳穿她的心臟。而她不願意多想這些,只是繼續把氣出到面前讓她不爽的女生身上。
「閉上你的眼睛,」她不想再看到那讓她不悅的目光,「否則我會幫你挖出來。」
地上的女生反而賭氣一般地把眼睛睜的更大了,但眼睛里的驚恐是藏不住的。
「好極了。」蕭蒻塵自嘲地拍了拍手,然後將手伸向前排看熱鬧的女生,「有沒有小刀?」
那女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問話,嚇得差點哭出來,她猶豫了一會兒把自己的美工刀雙手捧著遞給她。
蕭蒻塵冷笑起來,無論多少年過去,無論誰是那個被欺負的人,這些作壁上觀的傢伙永遠是最惡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