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姜山惴惴不安

「沒事，你們有事忙去吧，我們幾個人自己知道解決，你還怕我餓肚子不成？」慕容楓理解的說。

「杜書記，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向省委彙報吧，最好不要提到我」。李冰玉淡淡的說。

慕容楓不解的望著李冰玉，杜方舟則著急的說：「你怎麼能不去呢？這事最大的功臣就是你，你要我一個人去，還不要提到你，難道你要我搶功不成？」

「我沒什麼功勞，我什麼也沒做，要不是你幫我撐著，也許我現在都被市委撤職了，這不是你的功勞是什麼呢？」李冰玉苦笑著說，回來以後，她已經從李虹的嘴裡知道了常委會的內容，也知道了杜方舟所承受的壓力。

「撤職？這怎麼回事？」慕容楓有些疑惑，但口氣里更多的是不悅。

「沒有的事，只是縣委和市委對投資項目的意見有些相左，這是很正常的，那有撤職這麼嚴重，何況你的堅持是正確的，現在不是已經證明了嗎？」杜方舟聽出了慕容楓的不悅，忙敷衍過去。

李冰玉笑笑說：「這證明不了什麼，再說這都是阿楓他們做的，和我也沒關係，你還是自己去吧」。

慕容楓不想李冰玉這麼為難，也開口道：「哥，玉兒不想去表功，你就不要勉強她了，她就是這脾氣，什麼都不爭，什麼都是為別人著想，從來不為自己考慮」。

杜方舟欣賞的看看李冰玉，無奈的點點頭說：「你這樣的人真是少見，難怪瑩瑩和你是好姐妹，你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佩服」。

杜方舟說完，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便急急趕往青州。

慕容楓有些擔心的問：「玉兒，你剛才說的撤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給你什麼壓力？」

李冰玉打著馬虎眼說：「沒事的，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天一變的，還是招呼大家去吃飯吧，在山上幾天了，一定都饞壞了，今天我請大家吃好的」。

易小天舔著臉說：「姐，真是饞壞了，不過我想先去看看阿虹，你們先去吃吧」。

「真是重色輕友的傢伙，有了女朋友就不管哥們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數落著。

「知道你惦記阿虹，我已經打電話叫她過來了，你呀，這下吃飯陪女朋友兩不誤」。李冰玉取笑的說。

易小天一作揖：「謝謝姐姐，還是姐姐心疼我」。

大家都鄙夷的「切」，一片鬨笑聲。

慕容楓知道李冰玉不願意提起，他也就沒多問，但他心裡暗暗在想，玉兒不說不代表自己不想知道，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可能還會和田中次郎所說的市委姜書記的批准有關係。

慕容楓拉著李冰玉的手，雖然她淡泊名利，但自己卻不能讓她受一絲委屈，否則，自己的保護就是一句空話。

李冰玉的手被慕容楓緊緊握住，心裡也感到無比的踏實。

第二天一早，同安抓住日本間諜的事情就在青州市傳開了，姜山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但這個消息卻震得他不知所以。

姜山拿出栗原惠子塞給他的信封，裡面是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中文：萬美金，密碼，6個0。

此時姜山拿著這些東西，彷彿燙手的山芋，日本人已經被國安局的人帶走，他們會說些什麼，自己根本不會知道，不說別的，就單單受賄這一項，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姜山心裡好後悔，自己沒有了解清楚情況，竟然就糊裡糊塗的答應了他們，可當時也是聽到李冰玉的名字，自己才會如此的衝動，李冰玉，這個女人真的就是自己剋星，什麼事情都毀在她的手裡。

姜山把信封收好，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拿起電話打給杜方舟，讓他趕快來市委彙報情況，杜方舟答應他會很快趕過去。

在等待杜方舟的時候，姜山一直無法靜下心來做事，沒有掌握第一手的資料，心裡總是不踏實。

就在姜山坐立不安的時候，市委副書記韓永昌敲門進來：「姜書記，省委宣傳部來電話，要我們儘快整理上報閩江縣委杜方舟和李冰玉的事迹材料，省委要給予表彰，您知道這事嗎？」

「省委？這事省委都知道了？究竟是個什麼性質的事情連我都不知道，怎麼省里就知道了？這事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姜山有些口不擇言，沒了往日的沉穩。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啊，我也是剛聽說，給閩江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們也沒人說得清楚」。韓永昌也疑惑的說。

「搞什麼名堂，難道是杜方舟直接向省委做的彙報？這個杜方舟，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姜山此時有些火冒三丈了。

韓永昌不敢再多發表意見，只好小心的問：「那我怎麼向省委宣傳部回話呢？」

「你就說我們還在了解情況，等了解清楚了自然會給他們材料」。姜山沒好氣的說。

韓永昌也知道問不出什麼結果，便告辭出去應付省委宣傳部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山還沒有想好怎麼收拾李冰玉，這又冒出來一個不聽話的杜方舟，更可惡的是，這個杜方舟還很有後台，而且，要是李冰玉和杜方舟聯手，那今後要想收拾他們可就不好辦了，姜山思考著，必須要儘快想出一個萬全的法子。

姜山感到頭越來越痛，他焦急的等著杜方舟，想從和他的談話中找出一些自己能下手的地方。

一直等到11點過，杜方舟才來到姜山的辦公室。

杜方舟剛進屋，姜山就寒著臉說：「方舟啊，你們可真行啊，這麼大的事情公然瞞著市裡，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

杜方舟連忙解釋說：「姜書記，您誤會了，我們不是有意要瞞著市裡，只因為事發突然，我們也沒有時間逐級彙報，只好配合行動了」。

「你們沒有時間，不能逐級彙報就直接找省里？你們還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裡嗎？」姜山禁不住大聲的問道。

「姜書記，您請息怒，不是我要找郭書記，是郭書記找的我，是他打電話叫我配合軍方行動，再說就算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不把您放在眼裡啊」。杜方舟不愧在省委書記身邊做了多年的秘書，面對姜山的發怒，杜方舟一點沒有驚慌，而是得體的應對著。

姜山眉頭緊皺的思考著杜方舟的話，這事是軍方處理的？那看來真是大事，可是自己事先怎麼就沒有得到一點消息呢？

姜山依然寒著臉問：「你們是不是事先有什麼消息，要不怎麼會單單在這項投資上遲遲不批呢？你們這樣做市委很被動你知道嗎？」

「姜書記，您聽我解釋，事先我們並沒有什麼懷疑，我們真實的想法上次我也向您彙報了，我們就是想自己開發，是李書記在去同安調查的時候，覺得同安實在是沒有什麼開發價值，因此才懷疑日本人是不是另有企圖，所以我們才把事情壓了下來」。杜方舟很冷靜的解釋著。

「所以你們就私自調查，所以你們就什麼都瞞著市裡？要是這事不是昨天這樣的解決結果，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姜山完全不認同杜方舟的解釋，越聽越生氣。

「我們沒有私自調查，我們只是想把這事的進度放慢，看看那幾個日本人究竟還有什麼動作，沒想到他們早就讓軍方盯上了，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忙吧」。杜方舟淡淡的笑著說。

「這又是李冰玉的主意吧？你們兩人配合得很默契啊？現在你們倆是英雄了，我還得去省里背書呢，我看你們的事迹材料還是你們自己寫吧」。姜山完全沒有了往日市委書記的菡養，忍不住對杜方舟冷嘲熱諷起來。

杜方舟笑笑說：「姜書記，您別生氣，這事是我處理得不好，我向市裡檢討，您看，我剛到閩江就惹您不高興，我這個縣委書記當得還真是不合格，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您是老前輩了，今後還請您多指教啊」。

「我可不敢當，只要你不要再讓我這樣被動我就阿彌陀佛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把昨晚的事情寫成書面材料，交到市委來」。姜山沮喪的說，他知道問不出什麼，索性結束了談話。

李冰玉正在批閱文件，就聽得門口有幾聲嘈雜，然後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小腦袋伸進來，甜甜的叫了一聲：「姐」。

「瑩瑩？你怎麼來了？」李冰玉站起來，走了過去。

方瑩瑩和李虹一起進來，方瑩瑩撲到李冰玉的身上，嬌憨的說：「姐，你可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好玩的事情都不事先通知我，你還有沒有把小妹放在心裡啊？」

「好玩？什麼好玩啊？好玩的還少得了你？」李冰玉打趣的說道。

「姐，我都知道了，你們在閩江破獲一起間諜案，可是轟動全省啊，我還是領導安排任務的時候才知道，你和我哥都不夠意思，事先也不給我透露一點」。方瑩瑩委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