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逢
章曉睿點頭道:「是的,他要把你趕走。」高遠不解:「他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做出這個決定?他所聽說的一切不過是捕風捉影。」章曉睿道:「其實早在上一周我們還很清白的時候他就找我談過一次了,他那時候就讓我把你打發到別的地方坐,我當時就給他做了解釋,我請他不要相信謠傳,但是他就是不聽。我為他堅守了二十多年,沒想到最終落得個他的猜忌,我怎麼甘心啊,所以今天早上我一衝動,才決定不再傻傻地為他等待,我就把自己交給了你。」
高遠大悟:「原來如此,章司長,他為什麼對那些流言蜚語那麼相信?」章曉睿道:「說穿了,他無非是嫉妒心在作怪。」高遠奇怪道:「嫉妒心?他嫉妒我?這不可能吧?他身居高位,是我只能仰望的大局長,是有望進入中央決策層的大人物,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科長,要什麼沒什麼,他怎麼可能嫉妒我?」章曉睿嘆息一聲:「你錯了,他並不是要什麼有什麼。」高遠問她何意,她似乎很欣喜但又很擔憂地說:「因為他始終沒有得到我,以後更不可能得到我。」
高遠終於明白了:「章司長,原來他一直想得到您,原來他害怕我和您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可是他有什麼資格干涉我們的私事,他已經有了家庭,他當年完全可以選擇您,可是他沒有,是他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他憑什麼要求您為他孤單一輩子,憑什麼要求您做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女?再者說了,您不是沒給他機會,您為他等待了那麼多年,一直等到現在,他卻始終沒有回心轉意,他只顧著過他那闔家快樂的生活,他完全無視您的感受,現在他只是因為聽到一些謠傳便要把我打發走,他真是太自私、太卑鄙了!」
章曉睿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如此自私!我為他堅守了二十多年,一是因為他的博學無人能及,這麼多年來,我還沒遇見一個比他有才的人,二是因為我始終以為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他當時與那個領導的女兒成家前告訴我,他和她成家是因為他有他的苦衷,他說他們雙方父母為他們定的是娃娃親,他是個大孝子,他不能違背父母之意,他說他雖然身體上屬於他的妻子,但是他在精神上始終屬於我,他要求我在思想上屬於他,就像他對我,我聽從了他的話,可是今天,我徹底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章曉睿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在他辦公室里,他變本加厲要求我把你打發回臨海,可能他今天看到了你,對你愈加產生了防範之心。我又試圖做他的工作,可是他跟我急了,他說我一直不把身子交給他是因為根本就不喜歡他,他說我一定早就和別的男人有了關係,就好像我和你。我沒想到他會把我看成這麼一個濫情的人,我當是就對他發了火,我說我不可能把你打發回臨海,他要是堅持要把你打發回去,那就把我撤職了吧!說完我就回來了。」
高遠慚愧道:「章司長,都是因為我,要是我不來總局,也不會給您熱這麼多麻煩事,現在連朱局長都和您鬧翻了,看來我是該回臨海了,不然只會對您產生更大的影響。」章曉睿道:「別管他,他要是真敢把你怎樣,我和他沒完,我把一生中最好的時間都給了他,都浪費在了等待中,我就不信他連一點良心都沒有,我就不信他會徹底和我翻臉。」
兩人開始午睡,一睡醒,高遠就收到了李可依的簡訊:「高遠,我又往你賬號上打了100萬元錢,你不是想在股市翻本嗎?我支持你,如果不夠隨時告訴我,我有辦法。」高遠沒想到上次回臨海不經意的一句話居然被李可依牢牢記在心中,她已經給過他100萬元炒股,現在她又給了他100萬,李可依對他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太多,那是無私的付出,是絲毫不要求回報的付出,她越無所求,高遠越覺得欠她很多,多得無法償還。
高遠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的推薦,炒股這件事最好還是自己作判斷,他兩次大虧都是因為聽信了別人的話,第一次是聽了余倩的,第二次是聽了魏大發的,如果不是他們,他怎麼可能把100萬元虧得只剩下幾萬元。
高遠選了一隻股票下了單,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那個山農打來的,高遠心裡一陣激動,他知道委託的事可能有了進展:「大叔,請問你有什麼發現嗎?」山農道:「我又見到了那位姑娘,我已經按你說的給她偷偷錄了像,你什麼時候來看一下?」高遠急不可耐:「稍等,我請個假。」
高遠向章曉睿請假,說有個朋友找他有事,章曉睿准許了。高遠急忙趕到山農那裡,二話沒說先把0元錢遞給他算是報酬,山農把錄像打開給他看,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位女孩不是許若晴還能是誰?許若晴還是那麼俊俏,只是她滿面愁容,高遠不禁一陣心疼,她不知道許若晴被劫持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推斷得出,她一定經歷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大叔,你什麼時候錄的像?」高遠問道。山農說是昨天錄的,昨天忘記給他打電話了。高遠便說要在這裡陪他一會兒,希望能等到那位姑娘。山農道:「她來得很不規律,能不能等到就看你的運氣了。」話音剛落,一輛車駛過來,山農不禁喜道:「你還真有運氣,那是她坐的車。」
山農很仗義,那個車沒有停下的意思,他便一個箭步衝到山路中間,揮手示意停車。車子嘎地一聲停在離他咫尺之近的地方,一位公子哥似的青年探出頭來:「你他媽活膩歪了?老子撞死你也白撞。」山農陪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有新鮮的黑魚賣,以前從沒賣過,我還不是想請你家大美女嘗一嘗,如果你們不賣那就算了。」
「一邊去,什麼樣的魚我沒吃過,還差你這什麼破爛黑魚?!」公子哥很不耐煩,這時,副駕駛旁邊的車窗打開了,一位女孩探出頭來:「大叔,讓你受驚了,差一點撞到你,謝謝你給我推薦吃的,他不要我要,等一下。」
高遠看到,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許若晴。他的心一下子咚咚擂起了鼓,他正要奔上前去與許若晴相認,忽然許若晴向他使了個眼色,他看出了許若晴的意思,他抬出的腳收了回去。許若晴下車,走到山農攤位前:「這魚多少錢一斤?」山農說二十塊錢,許若晴讓他給撐一下,山農道:「等一下,你不認識這位帥哥嗎?」
許若晴吃了一驚,高遠連忙朝山農使個眼色,山農意識到說漏了嘴,便不再追問。那位公子哥下了車,向許若晴問道:「怎麼?你和他認識?」許若晴以一種無比陌生的表情望著高遠:「怎麼可能?我從來都沒見過他。」轉向山農道:「大叔,您說的什麼話?真是莫名其妙。」
山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說錯了,我是想說你想不想認識他。你不知道,這是我小老弟,現在老大不小了還沒成家,想媳婦都快想瘋了。」
那位公子哥把手往腰裡一叉:「你他媽放什麼屁?我媳婦怎麼可能看上他這個鄉巴佬?再胡說看我不把你打得遍地找牙!」山農倒挺有血性:「你嘴裡乾淨一些好不好?」公子哥急了:「爺理你就是看得起你,你倒嫌爺嘴裡不幹凈了,看來你真的是活膩歪了。」說完對這山農便是一推,差一點把他推到山坡下。
山農氣不過,和他在那裡推推搡搡起來。趁著這個功夫,許若晴對高遠悄悄說了一句話:「周六,豪門ktv,5房。」高遠喜出望外,許若晴已經給了他相見的地方,可是他沒有說周六幾點,也沒有說到底是那個地方的豪門,他剛想問,許若晴卻已轉身上車,唯恐給那位公子哥留下什麼猜疑。高遠不便追上去問,突然他靈機一動,拎起那條魚塞進塑料袋裡,然後追過去:「美女,這條魚算是送給你了。」
許若晴道:「那多不好啊,我給你錢。」高遠趁她找錢的功夫問了一句:「哪個豪門?幾點?」許若晴連忙輕聲道:「東方酒店,晚八點。」高遠接過錢回到原地。那個公子哥仍然在和山農扭打,高遠心想許若晴一定就是被他霸佔了,為什麼是他而不是當初劫持他的那個光頭呢?不過他懶得多想了,他知道這個公子哥不是什麼善類,他一時心裡火起,衝上前去對著他的鼻子就是拼盡全力的一擊。
公子哥「啊」地一聲慘叫,鼻血一下子飛濺而出,高遠還聽到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知道自己這一拳打得太重了,估計把他的鼻骨打斷了,公子哥痛得嚎叫了幾聲,然後帶著哭腔道:「好,爺今天認栽了,有種你們再在這裡擺攤,爺不讓你們從地球上消失決不為人!」說完上了車,一溜煙消失了。
山農朝高遠豎起大拇指道:「好樣的!」高遠道:「這種人不給他點兒教訓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你可要小心了,以後換個地方賣菜吧,我看他真有可能對您下狠手。」山農不在乎道:「國有國法,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樣,他還能把我殺了不成?」高遠想起許若晴被劫持的事,感覺那個黑老大可能和這個公子哥有什麼關係,他鄭重勸告道:「我就怕他涉黑,您一定要聽我的!」山農還是不當回事似地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高遠回去,他再也無心工作,只等著周六來臨,只等著豪門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