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重生--節二
隨著幾聲轟隆隆的巨響,南北兩面兩扇鐵門被推上了,天完全黑了下來。
沈浪的腦子裡幾乎一片混亂,茫茫然地瞪著四周,這個城市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手裡一小塊肉片發出的香味把沈浪拉回到了現實中,有個婦女給自己遞上了一小塊肉片和一碗稀得可以看得見碗底的不知什麼雜糧熬成的稀飯。沈浪道了聲謝,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小塊肉片放到嘴裡細細咀嚼著,不知道那是什麼肉,但無疑這是自己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了。手中的稀飯也比那些味同嚼蠟的冷凍壓縮乾糧美味了不知多少倍。一口氣喝完,有那麼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快去把身上洗一洗,臭死了。」有人給沈浪打來了一盆水。沈浪剛從基地醒來的那會兒還堅持每隔幾天用瓶裝水擦下身子,但由於沒有水源補給,用瓶裝飲用水洗澡實在是太奢侈,一旦水用完無疑就陷入死地了,所以很快就不再洗了,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沒洗澡了。
沈浪往腋下使勁嗅了一下,果然一股子霉味。在防禦工事裡面找了個角落,用同一盆水洗完臉,再洗頭,再洗澡,水資源在這裡得到了最高效的利用。看來這裡水資源也不豐富啊。
洗完澡后找了塊玻璃地把鬍子颳了刮,又把頭髮束到腦後。對著玻璃照了照,總算又恢復了點人樣了。
「打扮一下還不錯。」抬頭看去,是一個年輕的女性,栗色的短髮,小巧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只是表情十分冰冷。沈浪覺得她有點眼熟,使勁在腦子裡面搜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她倒挎著一支長長的M14步槍,槍管幾乎拖到了地上,腰間是一把M1911手槍。腳上的高統靴上插著一把美軍制式騎兵刀,看上去極具野性。聽聲音就是路上和自己講話的那個聲音的主人。
「那,拿去。」
隨著香味眼前遞過來一隻烤兔腿,表面還流淌著油水,香味四溢。
「看什麼看,拿去。」
「謝謝。」
「坐到那兒去,待會有話問你。」女子說著指了一下防禦工事邊上最大的那個篝火堆,上百號人圍在旁邊吃喝笑罵著。圍坐在這裡的基本都是男子,年齡從十幾歲剛剛成年的,到鬚髮皆白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壯年,個個都全副武器,看來這些就是這裡的基本戰力了。婦女和小孩則稀稀拉拉地圍坐在另外一個小一點的篝火旁邊。
找了個位置坐好,手裡小心翼翼地拿著兔腿,女孩就坐在旁邊。沈浪小心觀察了一下四周,旁邊幾個人正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手中的兔腿,看得自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陣為難。附近還有幾個正低頭賣力地喝著碗里的稀粥,咕嚕咕嚕地與碗里稀得見底的稀飯鏖戰著,有些吃完的正在刮著碗底的糊往嘴裡送。
不遠處正中間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體態魁梧的絡鰓鬍子,應該就是他們的老大了。
「我說老大啊,我們今天搶了這麼多吃的,晚上也該拿點出點給大夥解解饞不是。」有人發話了。
「就知道吃,馬上就要入冬了。要是胡吃海喝幾天下來大夥都見不到明年的太陽。去年的冬天怎麼過的這麼快就忘記了嗎。」聲音沉穩又不失威嚴,正是當中那個絡腮鬍子。
一陣沉默,所有人都低下頭去默默地扒著早已空空如也的碗。
去年的冬天一定不是個愉快的冬天。
「你叫什麼名字。」
是絡腮鬍子在問自己。
「沈浪。」
「名字還挺像模像樣的,應該是人不是鬼。」四周是一陣鬨笑。
「閉嘴。」身邊的女孩開口了,剛剛還在嬉笑的人果然馬上閉嘴。
「你是怎麼會在那地底下的?」
剛才走出基地的時候,沈浪已經注意到那個其地果真是被埋在地下的,怪不得永遠一片漆黑不見天日,要不是這幫人把自己挖出來的話自己就等於是被活埋了。至於自己是怎麼進去的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我一醒來就在那裡。」
「廢話,我是問你怎麼進去的,裡面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那麼多棺材是怎麼回事。」他說的棺材就是那些冷凍柜子。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那裡。」
「媽的,再憋不出個屁來老子一槍斃了你。」絡腮鬍子旁邊的一個精瘦的漢子噌地站了起來,一把手槍抵在沈浪的頭上。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去的,你打死我也沒用。」要是換到以前,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沈浪說不定會尿褲子,現在在槍頂腦門的情況下居然還敢頂嘴了,死過一回的人果然膽氣比較壯。
「行了,底火,坐下。」
眼看沈浪這裡問不出什麼,絡腮鬍從兜里拿出一張單子說道:「這是我們這次行動的收穫清單,弟兄們這麼多天的辛苦總算是沒白費。這次挖掘行動繳獲的食物應該夠我們捱過這個冬天了。」
「耶。。。。」
「太好了」
周圍響起一片歡呼聲,等歡呼聲差不多了絡腮鬍舉起雙手示意人群靜下來。繼續說道:「但是最重要的物資----武器卻一把也沒有找到。而且我們這次這麼大規模的活動,怕是已經引起了那幫怪物的注意。雖然我們走的時候把痕迹都掩埋了,但那幫畜牲的鼻子比狗還靈,很難不引起它們的注意,冬天一到它們找不到食物就極有可能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大夥從今天開始都給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底火,你馬上把巡邏的人手重新安排一下,警戒人手要擴大兩倍,24小時不能有盲點,有人打瞌睡就罰一天的食物配額。你現在就去安排一下。
底火應了一聲,起身走了,臨走還不忘狠狠朝沈浪瞪了一眼。
「老毒龍,你負責去把庫存彈藥拿出一部分重新分配一下,每個人的限定彈藥量增加一倍。所有槍支武器仔細檢查一遍。發現故障馬上排除,實在修不好的就換掉。特別是那幾挺老式的馬克沁和制高點上的那幾架,關鍵時候千萬不能啞火了。」
沈浪對面的一個勾著背的漢子應了一起走了出去,他看上去60來歲,鷹鉤鼻,一隻眼睛精芒暴射另一邊眼眶裡卻是塞了一個玻璃球。
「胡可,明天開始你要再加強訓練力度,現在讓這幫小崽子多流點血流點汗總比到時候餵了怪物要好。」
原來胡可是她的名字,沈浪身邊的短髮女孩應了一聲,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倒是四周響起一片倒吸涼氣聲。看不出她還是個教官,而且看來還是很嚴厲的教官。
「你會用什麼武器,殺過人嗎?」
胡可忽然問道,問的是沈浪。對面的絡腮鬍子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用獵槍打過獵。」沈浪有點不好意思,末了又加了一句「我的準頭還是很不錯的,打鳥一槍一個。」第二個問題則直接省略了。自己雖然是被法院判定的謀殺罪,但殺人這種事情還真是想都沒想過。
說起那桿伴隨自己多年的獵槍,沈浪還是在這個城市的軍火黑市上買的。這個城市並不大也沒有什麼特別有名的產業,但說起它的地下軍火黑市卻是蜚聲在外,黑市上流通的主要是一戰二戰以及冷戰時期的古董槍械,那個時期的型號款式基本上應有盡有,因此也吸引了大量的收藏愛好者或是純粹的暴力狂。軍火交易同時催生了許多附加產業,隱隱成了這個城市的產業支柱。政府對此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次新的市長到任,燒的第一把火就是整頓這個地下黑市,但不出意外地每次都是無疾而終,該拿的好處拿到了也就收手了,真要是把它給整了那就是跟全市人民過不去。畢竟這個城市的其它產業如旅遊餐飲**等等都是依附著這個軍火市場發展的,這個市場要是被取締了,整個城市的經濟少說要倒退半個世紀,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喝西北風去。這麼一個法律意義上純粹非法但事實上卻蓬勃發展的產業的存在也是各級大大小小官員們撈外快的一個主要途徑,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傻瓜才幹。
接下來絡腮鬍又把食物後勤等諸多事項統統都安排了一遍,完了示意大夥回去休息。末了似乎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四眼,你帶新來的熟悉一下環境,晚上就睡黑豬留下的位置,明天帶他去領把趁手的傢伙。」
「好的老大。」四眼推了下眼鏡,打了個手勢示意沈浪跟上,朝西邊看台下面的一個小房間走去。沈浪看了一眼身邊的短髮女孩,快步跟了上去,這時沈浪才意識到原來那隻兔腿還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裡。
沈浪跟著四眼進了一間十來個平米大的玻璃門小房間,小房間其實是一個自助式銀行。裡面有幾台破舊的存取款機,顯示屏已經碎了,地上鋪著兩張破席子,也看不出多久沒洗了。
「你叫沈浪是吧,以後這就是你的床了。」四眼身材很瘦弱,鼻樑上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指著靠牆的一個位置說道。「我叫四眼,你的這個位置原來是黑豬的,喏這張毯子可是黑豬好不容易才搞來的,可惜這小子命不好,還沒用上幾天就讓那幫怪物給抓了,倒是便宜了你。」說完就徑直躺到靠里的一張席子上,沒五分鐘竟然鼾聲就響了起來,看來他們為了挖出自己的這個地下基地也累得夠嗆。
雖然肚裡還有百般疑問沈浪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去把他叫醒,算了還是等明天再去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裡吧。拿起手中的兔腿在鼻子前輕輕地嗅著,沈浪開始準備享用了。
「嘿我說味道怎麼樣,香不香。」
原來這傢伙是裝睡。
雖然心中百般不舍,但考慮到自己初來乍到,心裡還有幾百個疑問在急切地期盼著答案。為了今後的日子著想,沈浪還是決定把自己來之不易的與美味親密接觸的機會貢獻了出去。故作大方地把手伸了出去:「烤得還不錯,給你吧。」
下一個瞬間沈浪就看到自己的手裡已經空了,兔腿像是瞬移到了四眼的嘴裡。這傢伙正急切地往自己嘴裡塞,咀嚼得津津有味,生怕沈浪反悔似的。
看著本應與自己融為一體的兔腿被四眼蹂躪,沈浪心裡簡直生不如死。希望他別被噎死,自己剛來第一天可不要弄出人命。沈浪惡毒地想著。
誇張地打了一個飽嗝,心滿意足的四眼鏡片后的兩隻小眼睛看上去更有神了。「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那種鬼地方去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那兒。」
「說了跟沒說一個樣。」
「我是真的不知道,現在是哪一年?」
「什麼哪一年,現在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二年。」
沒聽過有人這麼回答的,沈浪耐心地解釋著。「我是說,現在是公元二零几几年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元不元的?」
沈浪只有乾瞪眼,看來這個四眼還不是一般的弱智。只好換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這裡是雷鳥營地啊。」
「雷鳥營地?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每個人都有槍?城裡其它的人呢都到哪裡去了?」
「什麼其它人,這個城市就只有我們,沒有其它人了。」
「怎麼可能,這麼大的城市,難道所有人都死光了?」
四眼翻了翻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沈浪。
沈浪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這真是個死城?自己的父母呢,女友呢,他們又去哪了?
「那你們哪來的槍,為什麼每個人都有槍?」沈浪看了一下四眼身後的槍,那是一把M16A1,保養得還算好,工程塑料製成的槍托看上去已經有點老化了。四眼纖細的身材配上長長的槍身顯得有點滑稽。
「沒槍難道在這裡等死啊。你這人問題還真怪,你不會是失憶了吧?或是腦子讓門夾了?」
失憶?沈浪愣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都能很清晰地回憶起來,可偏偏記憶里的東西又跟這個時代這個環境半點吻合不起來。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難道你和我一樣一醒來就在這裡?」
「你在發什麼夢,誰會跟你一樣一覺醒來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我是跟我族裡人一起遷徙過來的。半路上我們遭到了那幫怪物的襲擊,只有幾個人活了下來,胡風大哥收留了我們,胡風大哥就是那個大鬍子。」
「你說的怪物是什麼。」
「異種啊,你沒碰到過他們嗎,這裡到處是他們的天下。」
「異種?」
「就是那幫除了好事不做其它什麼都做還專吃人的怪物了,你馬上就會見到的。」
「你說他們吃人?」
「他們什麼都吃,包括人。我的父親母親,還有兩個哥哥都是被他們吃掉的。」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問的。」
「沒什麼的啦,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被吃掉的。」
沈浪差點咬到舌頭,倒是頭一次聽說還有這麼安慰人的。
「他們什麼樣子,從哪裡來。」
「跟你差不多啊,有頭有手有腳,比你丑一點。沒人知道他們從哪裡來。」
到處都是的怪物,還會吃人。難道自己已是身在地獄中了,這裡是死後世界?自己會不會是已經死了?沈浪愣愣地一陣失神。
「你怎麼了。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四眼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我是名化學工程師,朝九晚五混吃等死的上班族。」自己本沒有什麼大的抱負,平頭小老百姓,上有父母下無兒女,有一個女友,只等著結婚生子擁有自己的小家庭小幸福,只是一紙判決硬生生地把自己從平靜的生活中剝離開來。
「什麼小白領什麼朝九晚五。」四眼不解地問道。沈浪只有翻白眼了,看來跟這裡的人溝通還真不容易。
「你說你們老大叫胡風,他跟胡可是兄妹嗎。」
「不是,胡可也是新來的,聽說在一次行動中是胡可碰巧出現救了老大一命,剛好胡可又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所以就跟了老大一個姓。」
連名字都想不起,看來這裡的怪人可不止自己一個啊。
「我說兄弟啊,我看胡可那妞對你可是熱情的很啊。那妞平時對咱們弟兄們可都是沒好聲沒好氣的,要說上幾句話都難。對你倒是挺主動的,嘿嘿我看你以前當的小白領差不多就是小白臉的意思吧。」這個時候的四眼配上他那副熊貓似的黑框眼鏡,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她是你們的教官?」
「是啊話說那小妞的身手可真不賴。不然也不會那麼長時間沒人治得了她。她來后的這半年可是讓大夥的心裡都痒痒的。特別是底火那傢伙,天天圍著她轉可那妞都不拿正眼瞧他。」
底火,那個精瘦的漢子,想起那傢伙的眼光像是要把自己活剝了一樣。沒想到自己一來就莫名其妙地惹上一個敵人。
「對了兄弟,看在跟你還比較聊得來的份上告訴你個天大的秘密,你可不要跟別人去說啊。」四眼賊兮兮地盯著沈浪。看來兔腿的能量還真不可估量啊,這麼快就鐵到連天大的秘密都能分享了。
看到沈浪鄭重地點了一下頭,四眼示意沈浪挪到旁邊的一台取款機旁邊,使勁地把取款機挪開一個角,沈浪看到取款機後面的牆上已經被人挖開了一個洞,裡面竟然是一個小儲藏室。容納下兩三個人不成問題。
「看見沒有,這可是個好地方,知道為什麼我寧可待在這個小房間里一年多都不願挪地方嗎。我敢說就算是鬼厲來了也發現不了這個地方。我跟黑豬那死鬼可是偷偷挖了兩個月才把這牆挖開的,沒想到卻便宜你了。」
這個小儲藏室十分隱蔽,入口大概有一人寬,半米高,裡面地面比外面要低半米,因此有一股很濃的霉味,但確實是藏身的好地方。
「對了你說鬼歷,那是誰?」
「異種的頭頭,死在他手裡的弟兄不計其數,據看到過的人說它渾身刀槍不入,行動起來就像鬼一樣,所以叫他鬼厲。聽說以前這裡有大大小小十幾個這樣的營地,自從鬼厲來了以後,有幾個營地全軍覆沒了,剩下的幾個都合併到了胡風大哥的營地中來。以前這裡經常有三三兩兩逃難的新人加入,但現在我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新的兄弟加入了,你是這幾個月來的頭一個。」
沈浪在腦中想像了一下,有頭有手有腳,像人一樣直立行走,刀槍不入行動迅速還會吃人。不像是地球上現有的物種,難道是外星文明入侵毀滅了地球文明?那現在離自己所生活的年代到底有多遠?
接下來就是四眼的個人脫口秀時間了,他似乎對沈浪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遺迹里十分感興趣,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差點把沈浪曾經是死刑犯的老底也刨出來了,言多必失,沈浪不得已只能裝睡來應付。
一艘又一艘巨大猙獰的戰艦緩緩從天而降,能量武器發出的破壞性光束籠罩了視力所及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塊土地都被烤得熾熱,馬路兩邊的建築不時地傾倒下來砸向地面,整個大地都在呻吟。破壞性的光束攻擊波過後,從戰艦上下來無數的看上去外形與人類並無二致但是極其醜陋的外星人,他們手中的武器發射出致命的光束,殺人就像收割莊稼,而且還吃人,把人體肢解后吃得津津有味。沈浪不由想起了自己以前吃雞腿的時候。他們一邊吃一邊還拿綠幽幽的小眼睛瞪著自己,他們為什麼瞪著自己,為什麼自己一動也動不了,自己的腳怎麼沒了。難道他們吃的就是自己的腳?
「啊----------!!」一聲大喊沈浪驚醒了過來,滿頭大汗淋漓,眼前都是刺目的陽光,外面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