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發
老爺子走的時候留了個口信給我,去趟新疆,轉轉喀納斯。
這算哪門子的遺言,我還以為會告訴我一個藏寶地點,讓我去挖個價值連城的寶物呢。
問老媽這算是什麼意思,她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說去就去唄,就當是散散心,準備準備,這兩天就上路。
老媽這人本身沒啥主意,老爺子說話就是天,沒辦法,去就去吧。萬一沒聽話,老爺子半夜找我算賬可不是開玩笑的。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去,新疆、西藏,那都是高富帥、白富美的天堂,去那把妹泡妞我又何曾不想,可是一個月到頭領不了倆錢,來回走一趟半年就白乾了,老爺子啊,你走了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我一個人傷悲啊……
秋高氣爽,倒是出門的好季節,於是我給老貓打了個電話:「最近有事沒,跟哥去趟新疆玩唄?」
「去你大爺的吧,去趟新疆,我還有錢回來娶媳婦嗎?你小子是不是中彩票了?」老貓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頗感無奈的說:「老爺子臨終遺言,不去也不行啊,自個去有點孤單,這不是想找你做個伴兒啊!」
「報銷路費不?你敢報,我就敢去,工作算個毛。」電話那邊厚顏無恥的聲音。
「我靠,是哥們兒不,不去拉倒。」錢的問題上,我從來不用猶豫。
跟貓掛了電話,我感到世態炎涼到一塌糊塗。
第二天交接了下工作,回到家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有點盲目的感覺,從未一個人出過這麼遠的門,哎,切當是一場噩夢吧,有個艷遇什麼的還能得到些許安慰。
剛要出門,電話響了,老貓的。
「大飛,你買票了不?」
「沒呢,你又不去,我自己隨時買票隨時上車,飛機又坐不起。」我略帶憤怒的回答。
「你小子先別哭窮,昨晚上你剛掛電話哥們兒就中彩了,喝冰糖雪梨中了新疆雙飛八日游,三人份的。」貓興奮的說。
「去你二大爺的,沒聽說冰糖雪梨還能中那個的,能給你出個再來一瓶還得喝的是康師傅的。真當我是傻子啊!」我沒好氣的回答。
「真他媽瞞不了你,實話說,雙色球,二等獎,十萬塊,你在哪,哥打的去接你,一塊兒領獎去。」電話那頭無不得意洋洋。
「真的假的?」我有點懷疑。
「快點說,要不我自個去了,本來還想把你路費捎帶了呢。」貓有點迫不及待。
「在家呢,過來吧。」
十五分鐘左右,老貓得意洋洋的站在了我的門口,看樣子應該是真的了,這小子一輩子沒打過十次的,還都是拼車,這次居然讓的哥在門口等他……
領獎金的過程還是蠻順利的,老貓特地選了個豬八戒的面具。稍微有點插曲,兌獎工作人員問我們是否要卷一部分錢給慈善機構,貓毫不猶豫的抽出了二百塊錢,工作人員說最少一萬,頓時嚇了我們一跳,十萬扣完稅就七萬多了,再捐一萬也省不了啥了,於是乾脆不捐了。結果工作人員把門一關,說必須得捐。
就這樣,帶著六萬多的現金我們出門了,我問貓:「為嘛不打到卡里,生米煮成熟飯她們也沒辦法了啊!」
貓說:「還是現金揣在懷裡感覺踏實,少一萬就少一萬吧。」
「對了,為什麼你電話里給我講中獎是三人份的?」突然想起了這個。
「哦,我還有一個朋友要去,你小子給我機靈點,哥們兒擺脫單身就考這次機會了,機票錢自己墊補上,表現良好,回來給你報銷,否則哪兒涼快去哪兒去。」貓不在意的說。
「合著你泡妞還拉我這個燈泡幹啥,有意思么?」轉念一想,表現好了機票錢就省了,想這麼多幹嘛。又不是沒當過燈泡。
三天後的飛機,我的工作也已經交接好了,於是過了兩天紙醉金迷的生活,直到出發前一天,也沒看到老貓說的女朋友是個什麼樣子,這丫藏的夠深的。
終於等到出發的那天,我依然在家門口等著,去機場的打的費可不是個小數。
我跟老貓從小玩到大,我在縣城他也在縣城,我去小城市他也去小城市,畢業後去了大城市他也跟著過來了,其實與其說是跟屁蟲,還不如說是緣分的,我們從不在一所學校,平時也很少聯繫,只是關係一直很好。
正想著,老貓已經到了,這小子居然坐後面了,真孫子,還怕我占那姑娘便宜嗎?
姑娘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留著長發,看不清楚臉。
貓給了我一巴掌,「瞎瞅什麼,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啊!」
「瞅瞅又不會懷孕。」我嘟囔了一句。
姑娘似乎什麼也沒聽到,一點反應也沒。
「冷美人,你小子換胃口了。」我擠兌老貓。
他似乎沒聽到一樣,也是一點兒反應也沒。
到了機場后我才發現這姑娘個子一米七左右,苗條身材,瓜子臉,大眼睛,屬於標標準準的美女,誰見了都會流口水那種。我用胳膊肘捅了貓幾下:「你小子好福氣啊,怎麼搞到手的,像我這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都有點心動啊。」
「去去去,別搗亂,哥們兒好幾萬花出去要是再弄個胭脂俗粉說出去還丟份兒呢,干好本職工作,託運行李去。」貓大氣的說著。
我灰溜溜的閃了,要是中大獎的是我該多好啊。
飛機很順利的起飛,一路無語,旁晚時分,降落在喀納斯機場。九月份的天氣,是這裡遊玩的最好季節,天高雲淡,藍天如洗。總得來說一句話:真他媽的好地方,就是有點冷。
其實很早以前我就聽說過喀納斯這個地方,科教頻道演過一段時間關於湖怪的事情,對此我比較感興趣,也一直很想過來看一看。我一直認為湖怪只說都是炒作,就像尼斯湖水怪一樣,存在了一千四百多年,愣是沒有一點正經的圖像資料,哪怕是科技發達至今,拍出來的照片依然模糊不清。喀納斯也是同樣道理,更有最重要的,兩地發現湖怪以後,旅遊人數每年數倍增長,當地政府可是狠狠賺了一筆,所以每隔幾年,總有人會不經意間拍到湖怪,低劣的手段,我有點不恥。
晚上我們住在布爾津的一家賓館內,吃著當地的美食喝著小酒,冷艷美女依然一聲不吭,我納悶兒,不搭理我也就算了,好歹也是跟老貓有一腿的關係,怎麼連他也沒搭理。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老貓用眼神示意我該上個廁所了。
果不其然,在廁所等了兩分鐘他就來了。
「這妞不好弄啊,看來今晚咱倆得擠一個被窩了。」貓搓了搓手,點了根煙。
「合著你小子八字還沒一撇兒,就把人拉出來轉悠啊!搞不好人吃飽了,玩夠了,回去就把你給甩了。」我有點幸災樂禍。
「滾犢子,甩了我你也沒機會,就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透你。」貓深吸一口氣。
「這都被你發現了。」有點頗感無奈。
「哎,她叫什麼?」
「不知道,就知道別人都叫他小艾。」貓聳聳肩。
「真他媽俗氣,還不如叫愛因斯坦呢。你也真沒本事,連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追個毛。」頓時我居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貓擺了個無奈的手勢,開門走了,我跟著他屁股後面就出來了。
那小妞很好奇的看了我倆一眼,然後扭頭看窗外的風景去了。
我邪惡的一笑:「別介意,有點高原反應,我倆都是異性戀,對搞基沒興趣。」
姑娘白了我一眼,啥也沒說。
老貓直接又給了我後腦勺一巴掌:「瞎他媽嘰歪。」
喝完小酒回到房間里,我直接躺下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貓說:「其實我覺得這妞也挺奇怪的,對我愛答不理的,也不知道跟著我來這幹嘛。」
「你們怎麼認識的,到底是啥程度了?」
「其實也沒啥,就是那天你給我打了電話以後,我在外面瞎溜達,然後就碰到她和她的朋友們在一起,好像她剛失戀了,喝了不少酒,看我模樣長的還湊合,就跟我如果能帶她去趟喀納斯,他就當我女朋友,她朋友倒也放心,把她交給我就走了。她搖搖晃晃的給我留了個電話,也就打的走了。後來我想自己沒錢,扯那沒用的幹啥。路過彩票站試了試手氣,結果你說啥情況,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想八月十五那願望沒白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真是。後來想你小子不是也想去吧,爺一開心,就叫上你了。」貓嘚吧的說了一遍。
「真他媽的巧,要是我是什麼國家政要或者企業大亨,真覺得這是誰給你設的什麼局。可惜,咱倆都是窮光蛋,人姑娘也圖不了啥,你小子桃花運正沖,叫我也沾沾光吧。」
「是啊,過一天算一天,我去洗個澡,兩個小時后叫我。」貓懶散的脫的光溜,挪進了浴室。
「燉肉那你是,還倆小時。」我沒好氣的說。
看了一會電視,就聽見浴室裡面鼾聲如雷,這小子,適應能力真強。
篤篤~~
有人敲門,我沒叫服務生送熱水啊?莫不是這地方也有小姐上門的?
我踮著腳去開門,一開,還真楞了。
老貓的鼾聲仍舊不停。
那個冷艷的小妞站在門口,說:「凌晨兩點,咖啡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