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崇拜與喜愛
鄭蠻蠻還守著那些銀子傻樂,不防楊雲戈就伸手過來,拿了個最大的銀錠子過去。
面對要咬人的鄭蠻蠻,楊雲戈齜了齜牙,道:「以後賠你一千兩。」
鄭蠻蠻哪裡肯答應?空頭支票哪裡有握在手裡的實在。她立刻扭上去,一邊從他手裡摳那個銀錠子一邊嘟囔道:「不行不行,你還給我!」
她貼在他身上,耐心地摳他的手指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讓楊雲戈覺得很想笑。楊雲戈就耐心地由她摳了一會兒。興緻來了就放一根手指給她。鄭蠻蠻鍥而不捨地摳開了四根手指,只剩大拇指抵著那銀錠子,看著是沒什麼力量,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摳不開了……
鄭蠻蠻不信邪,換著角度左摳摳右摳摳,結果都徒勞無功。她咬牙切齒,抓著他的手簡直想咬一口:「還我!」
「說了,以後還你一千兩。」
「我不要你的,我要我自己會賺!」
處了那麼長時間了,楊雲戈也知道她這不是一句玩笑話,便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借給我,就當算利息,到時候還你一千兩整。」
鄭蠻蠻還是不肯。楊雲戈是只狼,還把她給吃了,她才不跟狼做生意。
楊雲戈低聲道:「不想出去了?」
「……」她只好憋屈地道,「那行,你給我打個欠條。」
於是楊雲戈簽了他這輩子第一張欠條。
然後他就讓鄭蠻蠻去把屋子裡的針線籃找過來,挑了最細的一枚繡花針,在銀錠子上磨了磨,挑了個位置。
就在鄭蠻蠻眼前,他把這枚繡花針,扎進了銀錠子內部。看著就跟扎進什麼松糕里差不多……
鄭蠻蠻瞪大了眼,第一個反應是,這銀子是假的?!
當然她也不傻,片刻震驚之後也冷靜下來。楊雲戈有一雙神奇的手,他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稀奇……
她還是不信邪,自己找了根針,在銀子上扎了半天,也沒扎進去,不禁頹然。她奇道:「騎主,您這是要幹什麼啊?」
「往外送消息。」他顯然也凝神,只低聲回答道。
「怎麼送?」
他把針刺入銀錠子內部,並沒有馬上拔出,而是讓針在裡面停留了一會兒。鄭蠻蠻盯了半天,才發現他的手,其實在動。極小的幅度,但是極穩。
片刻后,他把針拔了出來,又把銀子遞給她,道:「你把它砸在床尾試試看。」
鄭蠻蠻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卻發現連那個針眼也找不到了……
她聽話地拿了銀子砸向床尾,沒什麼動靜。
楊雲戈道:「多砸幾下,用點力。」
鄭蠻蠻又用力砸了一下,結果拿起來的時候,發現銀子已經碎成了兩半……
而且裂口非常整齊。
她發現裂層里有個小小的,幾乎會讓人忽視的凹。這很正常,即使是一整塊金屬,密度不同也是常事。有些地方可能會有缺口。
楊雲戈用針點了點那個凹裡面,道:「上面有個字,我剛剛刻進去的。」
「啥?!」鄭蠻蠻又震驚了,她的眼睛幾乎要閃成鬥雞眼,也沒看見上面有半個字。
「是個,『霍』字。你眼力沒我的部下好,看不見的。就算眼力不夠,用透鏡也能看得見。」
「……蠻蠻?」
她又開始用那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了。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楊雲戈打了個哆嗦。
他輕咳了一聲,拿著那錠銀子給她看,道:「這些都沒什麼稀奇的。無論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完全均衡,都是有松有緊的。只要你找到銀子薄弱的地方,加上一點點內力,把銀子稍微熱一熱,它就會變得更軟。你就能把針刺進去。」
「每塊銀子裡面都會有這樣的缺口,往往都和它薄弱的地方是連在一起的。你把字刻進去,針取出來以後,銀子重新冷了,又變硬了,這個針口就會變得更小,一般人是覺察不到的。」
至於怎麼尋找這種缺口和薄弱,那便要靠針和銀子的不同部位碰擊時那最最細微的差距了。當然要完成這一切,還得要有一雙無比穩定又靈巧的手。
媽蛋,為什麼古人的數理化都比她好……你丫明明連什麼是分子原子都不知道!
鄭蠻蠻回過神,道:「那這些銀子……」
「明天,我要你把它們全都輸出去。」
「……」雖然有點捨不得,可是畢竟逃命重要,而且還有欠條在呢。鄭蠻蠻只好答應了。
她又道:「可是市面上的銀子這麼多,您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這些銀子里有標記?」
「我已經失蹤了將近兩個月,他們也該開始找了。這種傳信方式,本就是我們的傳統。」
亡國之後,八部騎兵走過了不少血染就的路,其中的艱辛和險惡,不足為外人道。楊雲戈是亡國之後的第二任騎主。安逸的生活還沒有讓他們變得遲鈍腐敗,很多優良的傳統都繼承了下來。
「何況,我會在上面留一個更不顯眼的記號。」
說著,他又拿了個銀錠子,雕好了后把針拔出來,然後用匕首,在上面輕輕擦了一下,擦下一點銀屑。
鄭蠻蠻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就這樣,混在一大堆銀子里,也不好找吧?
然楊雲戈道:「我的部下能認得出來。」
那天,楊雲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屋子裡把灑了一床的碎銀子都收拾好了。鄭蠻蠻對這種神奇的手工很是著迷,一直托著腮坐在他身邊看他做事。
她發現楊雲戈的手真的是極穩極穩極穩的,就是現代最出色的魔術師都不能和他媲美。而且他耐心極好極好,脊椎也非常健康……工作了多久,他竟然連個姿勢都不用換,頭也不用抬。只吃飯的時候休息了一下下。
再聯想到他某方面的能力……難怪尼瑪不喜歡換姿勢!
可是人家會腰酸腿抽筋的好不好!
她還在胡思亂想,楊雲戈已經雕好了最後一枚銅板,長出了一口氣。
鄭蠻蠻對他的崇拜已經是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又考慮到他逃脫在望,得好好奉承他,免得到時候他把她丟下了。
「騎主,弄了一天一定累了,我幫您按一按吧!」她狗腿地笑道。
楊雲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答應了。
他的傷口都已經結疤了,但鄭蠻蠻嚴令禁止他下水,他每天都擦一擦身子了事。好在天氣不熱,每次出了汗以後他也會及時擦乾淨。
鄭蠻蠻自己跑去洗了澡,穿著栗色小衣就爬上了床,跪在他身後給他捏肩膀。
她的力氣小,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楊雲戈便拉著她的手,摸索著教她:「這是風池穴……用力,嗯……對了。」
他陸續教了她幾個穴位,讓她把自己伺候得很是舒爽。其實她的力氣依然很小,他的身體像石頭一樣硬。只是那雙柔荑在身上到處摸索的感覺實在是非常不錯,加上她咬牙切齒地用力的樣子也非常有趣。
等給她做完全套,累趴下的時候,冷不丁地聽見他問:「屁股還疼嗎?」
鄭蠻蠻警覺,側趴著用手捂住屁股:「疼!」
「矯情!」他二話不說按住她的腰身把她按下去,然後把她的褲子扯了下來,「我瞧瞧!」
鄭蠻蠻面紅耳赤地往裡爬,一邊拉扯著穿上自己的褲子,幾乎是哀求道:「騎主,我累了……」
崇拜和喜歡雖然是兩碼事。可是一樣是對一個男人產生欽慕之情。
她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不想和他做。因為這樣一來,她就會想到他對她也不過是街邊好多夜的那種迷戀。說難聽一點,和一個玩物差不多。
他們的兩個人,一個像是陸生物種,一個像是海生物種,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縱然他在途中要下海享受片刻窒息的刺激,可他這樣自制力極強的人,總有一天會回到他的世界,娶他該娶的人。
若是什麼都沒多想的話倒罷了。她一旦開始想了,就會覺得有些排斥和屈辱,覺得挺不公平的。
所以還是等幾天,等這種崇拜和上次一樣慢慢淡去再說。
當然,鄭蠻蠻艱辛,這小子估計撐不了幾天,總會做出點什麼混賬事來加速她的感情淡化。
聞言,楊雲戈猶不死心,手指一直在她的腰帶上打轉,嘀咕道:「你累什麼?在旁邊看我忙活了一天累的?」
她扭扭捏捏地往裡面滾,小聲道:「我嗓子疼,頭也有點疼。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前天弄疼了,還有點不舒服。」
「……」楊雲戈也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道,「自找的。真嬌氣」
丟下這兩句評語,他倒是不強迫了,翻了個身睡下了。
鄭蠻蠻無語。
看吧,不用等幾天,連明天都還沒到,這廝就開始討人嫌了!
她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磨了會兒牙,琢磨著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打,睡下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被撈了過去,睡進了楊雲戈懷裡。
鄭蠻蠻一下被鬧醒了,索性就瞪著眼。等了一會兒,他的氣息變得綿長。她湊上去,在他唇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才又縮進枕窩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