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第519章 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霜月晗見狀,立馬就明白了,瞥了前面平躺在地上的八賢王一眼,也不再多理睬,笑著下車去幫忙!
又該更換藥湯了!
霜月夜的身體吸收了太多太多屍毒,不得不浸泡在葯湯中,定時更換藥湯才能將屍毒都釋放出來!
一路上,都是白尤親自給更換藥湯的,水之太醫只調配好送過來!
八賢王躺在地上,只看得到車隊沒有動靜,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楚,雖然他很清楚自己此時此刻的行為,和無賴並沒有多少區別,但是,他堂堂一個賢王,用這樣卑微的方式勸諫,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大義呀!
轎子沒有動,至少說明他的辦法,觸動了白尤石頭一樣的心!
至少,那小子猶豫了!
等吧,他等他相通了!
八賢王也不再看,望著高聳的拱門,耐性等待。
然而,這一邊,水之太醫和霜月晗將熱滾滾的葯湯送到轎子前便都退開了,白尤這才掀起車簾,只見車內只有一個大浴桶,桶緣很高,看不到裡頭赤luo的人。
白尤分明又瘦了不少,下頜有些鬍渣,為這張俊冷的臉憑添了一抹成熟的男人味,即便不遠處,八賢王就躺在地上,他的眼卻始終抬都沒有抬過,靜默地沉斂著,默默地將浴桶里的漸漸涼掉的葯湯舀出來,然後舀進新的葯湯!
每次換藥,都要這樣一進一出,換掉半桶。
他那養尊處優的雙手,不管是左手還是右手都滿滿的全是凍瘡,尤其是右手手背上,龜裂了好幾處,滾燙的葯湯時不時漸到手背上,便沖了些血水。
然而,他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彷彿這雙手就不是他的。
一勺勺小心翼翼舀出,又一勺勺小心翼翼舀進,生怕傷了桶里的人兒。
大冷天的,不一會兒他便滿頭大汗了!
城門口所有的將士遠遠地看著,皆是目瞪口呆,誰都無法相信,這個如此靜默幹活的男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白王爺!
終於,換好了葯湯,車簾便會放下了!
然而,白尤卻換了熱水,原本裸露在外頭被冷空氣凍得通紅僵硬的雙手,竟直接就伸到熱水裡去擰帕子。
那熱水,哪怕在大冬天裡觸碰,都覺得燙手呀,如此一冷一熱,怎麼會不長凍瘡呢?
他居然一臉靜默,將帕子完全浸濕了,才擰乾。
霜月晗遠遠地看著,無奈地直搖頭,打從認識白尤至今,他都不曾想象過會看到今日這一幕。
眼前這個男人,他不是帝王,不是軍人,他只有一個身份,丈夫。
不離不棄,一句怨言,一句嫌棄都沒有,所有的憤怒,所有的難受,全都緘默在他沉斂的眼中。
他只是一個丈夫,照顧病弱之丑妻。
可是,這「丈夫」二字,足以解釋「大丈夫」三字!
霜月晗禁不住喃喃自語,「白尤,你有種,你真有種!」
擰乾了帕,白尤便急急到車裡去為霜月夜擦拭。
浴桶里,霜月夜一身赤luo的浸泡著,黑漆漆的葯湯隱藏了她恐怖的膚色,卻掩藏不了她的臉。
水及鎖骨處,鎖骨之上,是恐怖得如同怪物的臉,哪怕此時胳膊上的屍斑已經退了,醜陋還是令人作嘔。
可是,他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切一樣。
唇畔噙著一抹寵溺的暖笑,躬身下來,溫柔地為她擦臉,「來,擦擦,髒兮兮的就不好看了。」
他擦得很認真,帕子是溫熱的,不會燙著她,也不會冷著她。
他擦過她的額頭,眼睛,帕子便涼了,他便又出去浸熱水,小心翼翼擦她的鼻子,小嘴,脖頸。
拉起她的手來,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擦得乾淨,吻了吻她手上的老繭,才捨得放下。
彷彿她是他一件稀世罕見的寶貝,小心翼翼的捧著,奉著。
心肝寶貝,也不過如此吧!
一切都結束之後,他是揮了揮手同霜月晗示意可以走了,至始至終都沒有在意八賢王的存在。
他放好車簾,趴著在桶沿上,笑著看她,「女人呀,舒服點了嗎?你什麼時候醒呀。」
「走吧。」霜月晗拍了拍玄莫的肩,便坐上轎子。
玄莫朝城門那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問,那邊怎麼辦?
「你家主子要啟程怎麼就啟程。」霜月晗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水之太醫一臉愁眉苦臉看著八賢王連連搖頭,嘆息,本想上前去說點什麼的,往轎子窗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便退下了。
這個時候,還是別招惹主子,別讓主子和八賢王正面衝突,要不主子那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怒意,必定又會被挑起的!
到時候,事態只會更嚴重。
八賢王耐性極好,這其實是他和白尤最嚴肅的談判,選擇天下,還是選擇霜月夜!
打從除夕之夜魔都大亂至今,他就一直再勸了。
如今,也該是白尤做選擇的時候了。
然而,一感覺到轎子動了,八賢王立馬坐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為白尤過走過來的,會親自將他扶起來的,至少會跟他解釋點什麼的!
可是,白尤連露面都沒有,連出聲都沒有,就要過城門!
眼看,馬蹄就要踏過來了,八賢王終於忍不住,急急站起,伸開雙臂阻攔,「白尤,你如果再一意孤行,本王放棄監國,本王現在就回里韶山去!」
然而,轎子並沒有停,繼續往前,眼看就要撞上八賢王了,終於還是八賢王妥協,急急側身讓開。
他卻立馬上前,攀最大轎子,大聲道,「白尤,本王最後說一遍,你如果再往前一步,本王立馬回魔都,將一切交換你父皇!」
然而,轎子里,白尤依舊蹲在浴桶旁,下巴抵在桶沿上,看著霜月夜,唇畔噙著暖暖的笑意,可偏偏,這暖笑中看,他說出了狠絕之話,「八賢王,你可以回去了。」
他要幹什麼,八賢王還看不透,留著何用?
這話一出,八賢王就想被天雷劈了一樣,目瞪口呆,渾身僵硬,而轎子緩緩行駛過城門后,便陡然加速,直蹦阿克巴楚!
還有,三日……
轎子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夕陽西下的方向。
然而,此時,有個傢伙,正苦思冥想著如何才能過這邊關,趕上祭沙大典!
並非戰亂時期,西垂邊關本就是通行的,城門從早開到晚,因為八賢王的到來,而關閉!
如今,八賢王還未走,也不知道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秩序才會恢復正常呢!
百里尾生混跡在不遠處滯留的人群里,摩挲著下頜,遠遠地看了一會兒,便轉身就走,一路來到一家偏僻的小葯館。
他一身寬博的白衫,戴著高而正的巾帽,背著個竹編的書箱,高雅而富有書卷氣,眉目清俊,五官長得也不算非常的出眾,卻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出塵之俊,令人不自覺想起蓮花綻放的瞬間。
他胳膊上總是掛著笑容,像個迂腐卻心善的笨書生。
「咚咚咚」三聲暗號,侍從便來開門,「主子,有密函。」
百里尾生一見那全黑色沒有一點兒筆跡的信函,眸光微一冽,只接過也沒有打開,便進門去了。
魔衛猶豫了片刻,似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很快便悄無聲息隱身而去。
葯館里空無一人,只見屋內躺著一個身材頎長清瘦的男子,他側著身體,背對大門,看不到他的臉!
可是,這瑩白衣銀髮,認識的人都知道,這必是鳳離!
百里尾生小心翼翼端要滾燙滾燙的葯,擱著在床榻,語重心長勸道,「公子,把這葯喝了吧,不喝要你的傷好不了,你的傷好不了,你就得一直跟著你,出了城門就是沙漠了,九重天那種鬼地方,小生真不想去呀!」
鳳離一動不動,也沒有回答,可是,即便是側著身體,都可以看到他胸膛正劇烈起伏著,呼吸非常不穩定!
百里尾生等了許久,明明就是個年輕的小生,卻像個年長的老生一樣,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繼續語重心長道,「這位公子,就算我求你了,你把葯喝了吧,古人曰,身體髮膚授之父母,就算你遇到再天大的事,你都不能自暴自棄不是?」
他說著,端起茶喝了幾口,繼續又道,「公子呀,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到底遇上什麼事,讓你如此沮喪,連命都不要了呀!」
終於,這話音一落,鳳離開了口,幾乎每一個字都是恨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百里尾生,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放了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然而,面對如此嚴肅的警告,百里尾生卻依舊非常淡定,嘆息道,「軒轅公子,我一定要理解我的苦衷呀,如果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萬一你又想不開,又要跳海,那我豈不是白白救你了,正所謂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一定會幫你到底的!」
鳳離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暴跳如雷過,若非被封住了全身大大小小几十處穴道,怕此時早就轉過身一腳把百里尾生踹飛到西天去了!
「你聽好了,我沒有輕聲,也沒有跳海,我要趕去九重天!放開我!」鳳離怒吼,牽動了一身的傷口,若非穴道都被封住,估計又會舊傷複發。
然而,百里尾生卻非常認真地掏了掏耳朵,十分有耐性地說道,「哎呀,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你乖乖把這碗葯喝了,把身體養好了,我一定放了你,九重天那地方,我還不想去呢!」
十日前,他醒來后便發現自己在海邊的屋子裡,被這傢伙救了!
這傢伙說是在海灘上偶遇了他,天曉得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整整十日,百里尾生每天都送葯,每天都勸他,勸的都是同一件事,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能輕聲,不能隨隨便便就想不開!
這十日,他再能忍,脾氣再好,都受夠了!(首發:)
終於,鳳離沉默了,百里尾生眸子骨碌轉了轉,又浮出和善的笑容,親自將鳳離掰過來,葯喂到他嘴邊,「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我這人嘛,就是見不得人動不動就尋死,正所謂身體……」
又來!
「夠了。」鳳離冷冷打斷,「百里尾生,你也是鮫人。」
這話一出,百里尾生端葯的手微微一僵,卻很快恢復了正常,他誇張地蹙起眉頭,「你說什麼?」
「鮫人,你也是鮫人,所以在琴瑟海谷里你不死,所以你能在深海里救了我。」鳳離冷冷道。
百里尾生長大了嘴巴,好震驚。
鳳離眸中掠過一抹陰鷙,繼續道,「你不僅僅是鮫人,你還不屬於樓玉鮫族,你也是孤山遺迹的守護者,你守護的……是堯舜島吧!」
話音一落,百里尾生便立馬合上了嘴巴,連忙放下藥,一手摩挲著下頜,一手往鳳離手腕上探去,認真把脈。
鳳離正又要說,百里尾生卻突然一臉嚴肅起來,示意他閉嘴,「軒轅公子,你不僅僅重傷在身,你還重病纏身,你即便每日服藥,壽命也不過三十歲,最麻煩的是……」
鳳離微驚,他這病,除了當年被師父看出來了,就再沒有人把脈把得出來!
他一直服用的葯,也是依照師父留下的藥方配置出來的!
這件事,除了母皇和皇妹,還有幾個老大臣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曉呀!
沒想到百里尾生年紀輕輕,醫術竟如此了得!
見百里尾生遲疑了,鳳離連忙問,「最麻煩的是什麼?」
百里尾生看了他一眼,又把了把脈,這才語重心長道,「唉……最麻煩的是你在海里泡太久了,邪寒侵腦,這腦子有點混亂呀!」
這話一出,鳳離慘白的臉立馬黑了,而百里尾生卻依舊眉頭緊鎖,「小生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叫道理叫禮教叫規矩的斯文人,怎麼就被你看成野蠻的鮫人了呢?」
他說著,也不理睬鳳離怒得猩紅的雙眸,端著葯起身,自言自語道,「不成不成,還得換一帖葯。」
「百里尾生,你回來!」
鳳離一吼,便距離咳嗽起來,然而,百里尾生只當沒聽到,一臉若有所思的出門,可一道門外,立馬就隨手將葯碗丟一旁,他掏出剛剛收到的黑色信函,沒有打開就盯著看,喃喃自語,「養成了呀,可爺爺我沒空回去呀?」
九重天果然是沙漠之國,若非有專人引路,估計霜月晗再天大的認路本事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抵達阿克巴楚城吧!
這座,位於鳴沙山腳下的綠洲,這座沙漠中的明珠!
今日天氣極好,在城門口仰頭便可看到鳴沙山整個山體,可惜,白尤一行人都無人有心情去關注這座神山!
誰都知道,白尤已經不再是沖著鳴沙山的祭沙而來了,而就是沖著耶律辰毅和顏瑩白而來!
轎子緩緩止步,阿克巴楚的南城門大開,兩列魔衛整整齊齊的站著,從門裡排到門外半里出外,好個熱情的迎客之態,然而,在眾人看來,這卻另一種擺駕之姿!
耶律辰毅就站在大門中央,一身九重天國風格盛裝,寬大的黑袍,黑頭巾,一身的黑,沒有任何佩飾,襯得俊漠的臉越發神秘!
白尤下馬,眸光冷斂,就連看都沒有看周遭一樣,徑直朝耶律辰毅走去!
見他下車,耶律辰毅也迎了出來。
兩人相對而走,皆是面無表情,皆是沉默,相較於耶律辰毅的寬大衣袍,君北的黑衣勁裝更襯得身材精鍊頎長,他一步一步緩緩而行,卻無形中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壓力感。
雖然封王不如太子地位來得高,可是偏偏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白尤在氣場上一下子就將耶律辰毅壓了下去!
奉父皇命歡迎魔界白王,請!」耶律辰毅這話,就像例行公事一樣,說完,便轉身要引路!
白尤在魔界的身份,相當於是一國之君,九重天要迎他,自是要同等身份的人來迎,可畢竟白尤還未登位,所以太子代君王來迎,太子親自來引路,足表九重天魔尊誠意。
說上一句話就走,這絕對附和耶律辰毅緘默自閉的性子,如果是以前,白尤不會多計較,然而現在……
白尤緩緩彎腰握起了一手細沙,笑道,「九重天的沙果然同東海岸的沙不一樣呀。」
他說著,便緩緩送了手,細沙立馬沿著他的手緩緩流下,可此時並無風,眼力好如霜月晗者卻驚見這流下的細沙,竟一粒一粒凌厲朝耶律辰毅飆過去!
霜月晗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白尤的武功在短短的時間裡又精進了那麼多!
耶律辰毅分明也察覺到了,幾個側身躲過,動作十分自然,如果不是看到了白尤飆過去的沙子,絕對看不出他是刻意躲避!
在場的,也就霜月晗看得清楚吧,他看著耶律辰毅,眼底掠過一抹恨意,更是確定除夕夜的黑衣人是這傢伙了!
好厲害的察覺力!
然而,他躲,白尤並沒有改變任何動作,手中緩緩流下的沙子卻像是長了眼睛,竟然追耶律辰毅而去!
這可完全得依靠內功控制的呀,東西越小便越難控制,而白尤竟可以精準到一粒細小的沙子!
不僅僅如此,這沙子很快就朝耶律辰毅不同方向鏢去,沙子雖小,速度一快,那殺傷力可不容小視,何況,天曉得白尤賦在沙子上的力量又有多少呢!
幾個方向一起攻擊,耶律辰毅終於無法再從容躲避了,他猛地一個後仰,白尤唇畔勾起一抹陰鷙,竟陡然握手,然而,在他再張開手的時候,沙子已經盡數碎成粉。
這一回,就連霜月晗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只見耶律辰毅猛地直起身體,雙膝似乎被什麼擊中了,冷不丁就跪了下去,而白尤在他身旁,彷彿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淡淡道,「九重天太子前面帶路便可,這大禮就免了,」
這話一出,白尤身後一干人等恨不得當場就拍手叫好!
這就是白尤,這就是白王爺!還有過人家大門你,就把人家的太子爺打跪的地上,這不是***裸的警告,而是***裸的挑釁呀!
耶律辰毅,你可把這份挑釁收下了?
周遭九重天的魔衛一個個全都看傻了眼,全都低下頭不敢多看,全都沒看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看到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給魔界白王下跪了!
遠處屋頂上,顏瑩白趴在屋頂上,可以說打從白尤下轎子后,她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
方才的打鬥,她全都看在眼中,看得她心花怒漢,她沒想到白尤的武功會有如此精進,除夕之夜,他的武功可同耶律辰毅和她都不相上下呀!
而在霜月夜失蹤的這段時間,他還一直都在練武!
果然是個男人,她更喜歡了!
想著有朝一日將他征服,讓他跪倒在自己裙下求娶,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呀!
思及此,顏瑩白胳膊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了,雖然不舍,她卻毅然蒙上面紗隱身而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大門口,一片寂靜,無人敢出聲,也無人敢上前扶。
然而,耶律辰毅畢竟是耶律辰毅,一個明明滿腹心機的男人,卻緘默了數年的男人,忍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尤的話,他聽到了,卻當沒聽到,緩緩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灰塵,沒有回答,也沒有尋借口給自己台階下,而是朝白尤打了個請的手勢,「白王爺請,怎麼不見白王妃同行?」
他還敢問!
霜月夜當然來了,只是,拜耶律辰毅所賜,至今屍毒都驅散了,卻還不醒。
霜月晗和玄莫戛然止步!
誰知白尤卻折回了兩步,親自牽了霜月夜轎子的馬,大步埋入阿克巴楚的南大門,只淡淡說了三個字,「她沒來。」
耶律辰毅看了大轎子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也沒有多問跟了進去。
白尤此行,就兩輛轎子,一輛玄莫駕車,一輛白尤親自牽馬。
阿克巴楚不同於別的魔都,阿克巴楚本身就是皇城,相當於一入南大門就入了皇家地盤,也就沒有什麼使臣大院了。
白尤被安排在東華宮,同西涼迎親使臣所住的西華宮一東一西,遙遙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