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不分開

一輩子不分開

慕容予挑一挑眉,徑自回到坐位上,眼裡的那一抹笑卻未曾減去。

「哦?難得官姑娘也會輸。」

「太後過獎了!」只要你丫的不下令斬了她的腦袋就行了!

「不過哀家卻是看過極為舒適,亦很久沒見過如此聰明的人了,有賞!通通無罪!」太后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袖上的流蘇跟著一同搖擺,絢麗極了。

「謝太后,謝皇上。」那跳舞女子身子一軟,砰地一下跪到地上,跪拜。

官霓纖心下也心喜,只要博得了太后的喜歡或是欣賞,這便是第一步了!她走前兩步,「太后,我不要嘉賞,我只要……」

忽地慕容白猛地衝過來,捂住她的嘴巴,神色有些慌張!

靠,幹什麼?

官霓纖怒瞪著他,王八蛋!

「白兒,你幹什麼?成何體統!」

慕容予眉眼一利,手不覺加緊了力道!

「母后,我知道她想說什麼,我怕她亂說話……粗野女子不懂宮裡規矩。」

放你的屁!誰是粗野女子!

太后聽后柔笑道,「白兒,放開你的手。哀家看這官姑娘進退有序,才氣過人,且聰明憐利,說話倒也得體。一看便是大家閨秀,哪能如此說話!」

「是是,聽母后的就是了。」慕容白鬆開她時,極小聲的道,「我可告訴你,不準提說話,不準提七哥,否則我都保不了你!」

官霓纖終於能自由呼吸了,只是詫異,為何不能提七哥?難不成提了他,她就不能活了?

「看你這孩子,喜歡這姑娘也不用如此急?來說說,這姑娘家出何處,哀家就依了你!」

這意思就是要賜婚了!

這還了得!

她目前雖是被慕容七夜休了,沒名沒份,乃自由身。可是……和慕容白?別開玩笑了?就這小子的嘴,還不得把她給氣死啊!

再者,她心繫他人了!

「太后……」

「母后,我看不用,我的事不急。倒是二哥,身為一國之君,後宮竟空空如也,而且年紀比我大,這怕是……不妥吧。」

擦,算你聰明!

太后那冰藍色的眸子,別有所意的看了眼慕容予。那笑依舊在,可是卻不如剛才那般隨和了,反而有種讓人難以親近的陰涼!

「八弟,你要是母后的心頭肉,母后自然想看你娶妻生子!」慕容予對於太后的目光視而不見,依然一幅悠閑的樣子。

「二哥,皇帝娶妻為我朝誕子下皇子,此乃理所當然……」

慕容予擺了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八弟難道不知道,朕——不好女子么?」

什麼?

一句話引起喧然大波!眾臣難以相信,包括官霓纖。一國之君,慕容予不喜女子,莫非他?好龍陽之癖?

慕容白也怔住了……

「八弟不知,母后應該是知曉的。」慕容予瞅著太后,眸光含笑,卻如……冬日涼風。

而太后臉色變了,卻絲毫不減她的風韻!

「皇兒,此話日後莫在說,有失國體!」太後起身紅裙拖地,一片風華。

「太后,回宮。」太監呵道。

群眾恭送!這本就是太后的宮殿,許是下去休息去了吧。估計……又觸動了鳳怒。

慕容予隨之而上,明黃帶著壓迫總算是走了。

而慕容白卻被太后的貼身丫頭請去了,估計是要來上母女詳談。

官霓纖與小瞳只好先行回客棧。

到京城第一天,什麼消息也沒撈到,慕容七夜更是杳無音訊!而他的名字更像是忌諱一樣,不得再提。

她不懂為何?

睡在床上腦子裡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太后……那個傾城妖嬈的女人,和慕容七夜一樣的藍眸,風姿天下。

這些事啊,卷在腦子裡找不著一個出路,像亂了一團的麻線,找不到出頭。

慕容白定然是知道其中原由,可他又被太后請去了!

慕容七夜……如今沒了武功,豈不是任人宰割!

不,不行。

她必須去找慕容七夜,不能坐以待痹!

她要夜探皇宮!

官霓纖收拾了一下,吹了油燈便破窗而出。

落在屋頂,可以俯視全局,燈光紅瓦,各其千色!京城治安亦比較好一些,從宮裡出來夜已深,這會兒已然沒什麼人。偶爾幾個行色匆匆的行人,在青磚石路上奔波著。

不遠處的皇宮,似坐落在大片的叢林中,被這夜色迷濛得只有了它原有的奢華。稜稜角角都在美輪美奐里。

官霓纖蒙著面一身黑衣,只露出兩人剪水瞳仁來。

不一會兒,只見墓色里的一抹暗紫色的影子急馳而來,手持黃龍劍。

「官小姐,什麼事?」

「他在哪兒?」

姚香道,「天牢。」

天牢……其實她亦預想到是這種結果。皇宮天牢豈是如此簡單便能進去的。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姚香搖了搖頭……她能打聽到慕容七夜在天牢里便已算不錯。皇宮三步一崗,五步一守,天牢關的都是重罪之人,哪能這麼簡單就能進去的?

「官姑娘,我可以給你一張天牢地形圖,就當作是我們最後的交易。姚香有主子。」不可能老是對她言聽計從。

官霓纖淺笑,「好。但是你要知道關於我的事……」

「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好。你記得你說過的話。」官霓纖把她的牌子還給了她。

「我會記得。只是,若他日相見,姚香絕不手軟!」

官霓纖不以為意,她也清楚姚香的命不歸自己,而她受做之事也非出自本意。

然而卻突地感覺到身邊的人跪了下來,她一驚!

三個響頭,姚香恭恭敬敬的磕完,「謝官姑娘不殺之恩!」不等官霓纖反應過來,姚香縱身一躍,轉眼便已沒了身影。

雖受之於命,倒也算個重情重義之人。

只是,那張臉可惜了。

官霓纖看著手裡的皇宮地形圖……很是詳細。就連哪一處有官兵把守有多少人都畫清一清二楚。官霓纖輕功了得不假,可是若是空間受了限制,縱然輕功天下第一,那也不頂事啊。

一個天牢,算了算足足百人把守。

可是,她有些等不及了呢。想起了那一天的黃昏,美得讓人窒息。一切的美景都在他的身後做成了影面,他那藍眸就像是沙漠,荒蕪凄涼。她從不知道慕容七夜也能露出這樣的神情來……那樣的讓人疼。

她想,那個要殺他的人在他的心裡必然很重要吧。

所以他一忍再忍。

毒害他,又燒了他的了王府,派人追殺他……他依然選擇了漠視,他想去世外桃園,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總有人見不得他的好!

這人到底是誰呢?

有這個動機的只有慕容予,然而卻又不像是他能做的事來。

官霓纖收起地圖,足尖一點,在漆黑一團的夜空里就像是頭夜鷹,撲扇著翅膀,眸光精銳無比!

天牢。

天牢前有兩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官霓纖隱藏在樹枝上,樹葉完全蓋住了她,不容易被發現。

「哎,好了好了,該換班了……」

「你才來了,我晚飯都沒吃呢。」

「那快去。半夜來換我。」

換班時間,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又安靜了。個個手裡拿著刀,那目光就跟x光似的,不放過這周圍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要讓她怎麼下手?

用毒?好,這是個好辦法!

官霓纖拿出迷煙來,趁著他們行走錯身的剎那,飛下來靠近他們……

「啊?誰?」待那些人發現異樣時,人已經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官霓纖迅速往裡摸去,牆壁上都點著燈,燭光灼灼印襯著牢房裡只覺得陰森!官霓纖拿著迷焑筒子,所走處,她未到,人先倒。

這天牢倒是極大,七拐八彎的,她只有姚香給的地形圖,可是卻不知道慕容七夜到底被關在哪裡?牢房裡那些刑具還真是應有盡有,有的上面還沾著血跡。

血?

看到這東西,官霓纖突地呼吸急促!

慕容七夜,千萬不要……

路上倒的獄卒七零八落的,牢房之大還得小心行事,遠處還有呢,迷煙到不了這麼遠的地方!

關犯人的地方與獄卒看管處,還真有些距離,足足三十個人把關,倒是挺重視的!遠遠望去,鐵制牢房黑壓一片,每個牢房裡都有人。

爹,娘?

不知他們會不會關到這裡?

突然她發現左邊拐角處,那鐵門與地面的空隙處露出一隻手來,許是很長時間沒曬太陽的原故,手很黑很瘦。官霓纖突然心跳了一下……她隨著那隻手望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靠在牢門上暈過去了。

官霓纖全身巨震!

感覺全身似要麻痹了一樣……

弟弟,她的十五歲的弟弟,花樣的年紀卻面黃飢瘦的。髮絲亂七八糟的,卻依然能看他線條優美的下巴。

這一刻,她就覺得像是隔了千年……那般的遙遠。弟弟,她那可愛純真的弟弟啊……

那些年年歲尚嫩的弟弟,鮮衣怒馬,意氣風發,隨著父親賓士在馬場。

「姐姐,待我成年我便隨父征戰沙場,我也要像像樣一個做個人人敬重的大將軍。到時候,我就可以把姐姐接到狀元府,向天下宣告,這是我大將軍的姐姐,不是見不得人的千金小姐!」

那一年的深秋,她還真箇十三歲的小孩。

已經是個馴馬高手了,家裡所有人只有弟弟對她最好了。

她,朱朱,弟弟,曾說一輩子不分開啊……

一輩子?

「易斐……」她喃喃叫著,痛不欲生!

然而就在這時候,牢房外突然傳來叫喊聲,「小衛,醒醒,怎麼回事?」

「醒醒……糟糕,有人用了迷藥!去通知皇上,你們守在這裡,不準放過一隻蒼蠅!你們幾個跟我進去!」

「是!」

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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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代號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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