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狂妄了
官霓纖遲疑了一會兒回道:「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何沁陽說上句,她說下句,有花自然有是。
有人讚賞,有人鄙夷。
但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何沁陽也讚賞的看著她,走到臣子後面從一個侍衛手裡抽出劍來。
當下所有人都駭住了!
「你幹什麼?」
「何沁陽!」何謙也怒,怎麼如此放肆!
何沁陽走過來堤拉澤道,「太后,如此對詩似乎有些不夠勁興,若是一邊比輕功一邊吟,飛來走去隔得遠太后必須也聽不清。就在原地隨意比劃,望太后恩准。」
「好,准了。」那兩句詩確得太后喜歡,她也還沒看夠。
所有人這才安下心來,拿站劍扔給了官霓纖,官霓纖隨手接過。
媽的,這是幹什麼?飛要動武不成?她挑眉看著何沁陽,她怎麼沒抽出鞭子來。這何沁陽也不是笨蛋,鞭子長萬一抽到了人,她肯定有罪!
「穆姑娘,我赤手空拳敵你一劍,只要你碰得了我的衣角,便算我輸,其間詩不能停。」
官霓纖聽了差點沒氣死!
這也太狂妄了!
「不妥!」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她也學著她的樣子抽出劍來,扔給了何沁陽。因為有了何沁陽前一事,所以官霓纖做這兒來也沒人說什麼。
太後生辰,她不發話,誰也沒資格。他們也知道太后喜好什麼。
何沁陽挑釁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兩個人一白一粉,身姿娉麗,容貌皆靚,在燈光下各有千秋,站在一起本就如詩如畫。而她們各持一劍,英姿颯爽,看著確有些讓人振奮!
「不如這樣吧……咱們就比輕功,詩對不能落下。湖心處蓮花萬朵,咱們也摘幾朵來獻給太后!手不能碰到功,以劍尖去摘!這湖也大,咱們比試三圈,三圈下來誰劍下的花多,就算誰贏!」
以劍取蓮?
在湖心?
太后的眸子變了變……不過剎那便已消不見。
何沁陽聽她如此說來,滿身的鬥志!又是百雙看著,她更是鬥志昂昂!很久沒人這麼和她比了。
「好,對對蓮開映碧水。」
官霓纖回,「雙雙蝶舞乘東風。」
好個乘東風!此時正好起了風,吹著二人的衣初飄蕩,美得讓人移不開眼來!
做好準備,足尖一點,出發!
官霓纖還真是小瞧了這丫頭輕功不錯!一開始她特意放慢了速度……這丫頭一下子就超前了,
她們似兩隻輕燕,從台階穿過,落燕輕紗迴旋於連花之上!
眾人驚呼,天女下凡!
由於有台階隔著,遠處的人看不清楚。本不敢起身,但見太後起來了他們也就起來了。
慕容予也不知哪兒來的興緻,竟也跟著前來觀賞……
慕容白遲疑了一會兒也跟著去了……
一行人站在高台之上,看著那兩蝴蝶在花上起舞,流風回雪,一白一粉一花便是一世界。
何沁陽側眼看了看到她肩膀的女人,只落後了一丁點,她淺笑道:「向曉紅蓮開並蒂。」
「朝陽採風喜雙飛。」
兩人的身子很低,衣服從蓮花擦過。劍在水面,挑起花徑排排。
「水中蓮花朵朵美,」
「樑上燕子雙雙歡。」
「聚紫精魂離離蔓。」
「得清呵氣曳曳香。」
台階上的百人皆露出讚賞來,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出得好,反應也快!字字到位,直扣人心!
「他日兩女必定不可凡響!」有人道。
「這尚書之女會文會武倒不奇,這個舞戲子會武倒也罷了,這文采竟也如此的好。著著令臣解佩服!想必家教不錯,但家境貧寒,所以去了戲班子?但是這氣質……實不像是一個舞班子出來的人。」
「李大人說得有理……氣質如蘭,有股空谷幽靈之氣。眉宇沒有為生活而奔波的蒼桑。」
「嗯,細看還果真是……」
堤拉澤站在中間,由丫環扶著她。人人都在看兩人比輕功斗詩,自然沒注意到太后的臉色。抑或者說,有人看到了……但是被她掩藏得很好。
那靚麗的藍眸里暗含量著陰涼與狠戾!
管你是誰,只要目的不純,哀家定讓你進得來出不去!
一晚上沉默不語的皇上開口了,聲線慵懶,有些事不關已的樣子。
「是不是舞班子的人,找她們來問問不就好了?」沒人聽得到那語氣里還有一股凌歷與責備!意思就是她的團隊在這裡,要你瞎揣摩什麼。
而慕容白卻是聽懂了,卻是波闌不驚!邊眸子都沒眨一下!
小瞳換了過來,跪下請安。
「你說,那穆姑娘真是你們水仙班的?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其中一大人問道。
「回太后,回大人,穆姑娘確實是我水仙班的人,來的時日不長。班主看她長相靚麗,且身段美加上會一些防身術,於是班主就命她做一些賺眼球的活。」小瞳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她必須震定!
太后可精明了,不能讓她看出破綻來。
「她去了多長時間?」
小瞳胡亂道:「二月吧,其間一直在班裡練習。」
堤拉澤的眸子里有一些放鬆,不過看兩個女子在水上飛來飛去,眉頭又皺了起來!
「向晚臨波頻照影,」
「憑風微斂暗含羞。」
她們又接著道,劍都在水裡,也看不出到底截子多少花。
官霓纖更加確信水裡人多………她的劍沒有放在水面,而是直接刺了下去,有阻礙物!
她別有所意的看了眼何沁陽……後者朝她點了點頭。
「尚有一園春風色。」何沁陽道,同時劍不同聲色的朝下面的阻礙物猛的往下刺了下!
「旋開枝上及第花。何大小姐,你要輸了!」
「哦?是么?那可不見得!」何沁陽見她還落後一些呢,而她也未使出全力。
官霓纖眨馬些眼睛,運足氣加勁,劍從水裡抽出,不過眨眼白影已然不見!何沁陽美目上一瞪,她……剛才輸她是裝的?同時也加輕跟上去!
官霓纖比何沁陽也就先到一眨眼的工夫!
兩人上來,劍濕但衣服絲毫沒受影響!
「哦?沁陽,你可是輸了!」堤拉澤笑道,一身華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有風來儀,氣度不凡。
兩人同跪著,何沁陽爽朗道:「是,臣女輸了!」
「你們採的花呢。」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著那乾淨的劍,官霓纖道,「愛花不摘花,不傷花。青蓮獨卓,搖搖生姿,長在水裡豈不美哉?」
何沁陽接著說,「對啊,臣女深知太后平生獨愛蓮,又怎麼會把花用這劍給削下來?」
這番話說得讓再場之人,無不點頭贊同!更是對這兩女佩服有加!
「好個伶牙俐齒的女子,文武雙全,是我們女兒的驕傲!」堤拉澤贊道,一邊望著湖心,有絲蕩漾……不過一會兒又恢復原樣。
「臣女不敢!」
「民女不敢!」被太后說成驕傲,誰能當得?
雖然官霓纖有多想把水裡的人揪出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質問堤拉澤!!但是面上還得畢恭畢敬,面對她的誇讚還得受寵若驚。
「當得當得,好了,我們繼續。」堤拉澤道,由下人扶著往台上走去。
「太后,民女有話說。」官霓纖猛地喊道,臉上有著漸漸浮出來的驚恐。
所有人正准血走呢,聽這聲音只得折回來。
「說。」
「回太后,湖下有人!」
何沁陽瞅了她一眼,意思是說你倏著點兒,別玩過頭了。
所有人因官霓纖這一句話而僵住了!不約而同的往湖裡看去,風平浪靜的,荷花連擺都不擺一下,哪裡有什麼人?
太后臉色大變,手在袖子時所得死緊!
「你說什麼?」
「回太后,剛剛民女和何姑娘在採花時,劍大水下明顯感覺有人在動!唯恐……」官霓纖說著臉色很白,很懼怕的樣子。
「稟太后,穆姑娘所言屬實!臣女也發現了……太后壽辰在這重症之地竟然有埋伏。太后,若有吩咐臣女定當萬死保太後周全!」何沁陽接著道,她已經被官霓纖拖下水了,這會兒能不表態么!
而且她也想知道……湖裡的那些人到底是哪一撥的?到底想幹什麼?
早知道深宮似海,今日此行,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后……這……」
「保護太后!」眾臣皆呼!
「來人,保護太后!」
現場有些亂,周邊的那些巡衛,聽著太人如此說道,個個神色警戒直等命令!
堤拉澤那藍眸有些扭曲,但面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任誰也不敢直視太后的眼睛!
「放肆!」正在這慌亂間慕容予發話了,畢竟是一國之君,言行舉止都有號令天下的霸氣!他俊臉一沉,就這麼輕輕一呵,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個個小心翼翼的。
這皇上話不多,但發起狠來那叫一個狠!
「朕與太后都在此,容得誰發號施令?一派胡言,這湖中平靜,蓮徑不動,何以有人?」
又有大臣在附合了!
「是啊,我等來此長時間也不見人來!若真有人,那必是在我們來之前潛伏於此。如此長的時間,那還不水淹而亡?」
「有理有理。」
堤拉澤想著這事兒既然已提起,也兜不住了!
「既是如此,哀家自然要好好查證一番!膽敢在皇宮裡頭肆意設下埋伏,真是好大的膽子!」她怒道,轉頭看向慕容予,「皇兒,以你說該當如何?」
「母后是被嚇壞了吧?派人去查一下不就好了,若真有人必然嚴加考問,在場之人誰都脫不了干係!若水裡沒人……那麼……」慕容予那深隧的眸子挑動著陰涼的光芒,他特意拖了尾音……
但這意思誰都明白!
若水裡沒人,那就是欺君!
可是砍頭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