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想把你弄昏。
「好哇!睡了這麼多日,身子骨是該好好活動一下。」官霓纖搖著手腕,邪笑著,盛氣凌人!
然而那侍衛並不是真的想打架,在王爺院子外打架,他又不是找死!也只是想嚇唬她而已。
他拿起刀指著官霓纖,怒呵:「滾開!別逼我動手!」
白天眼看著情勢不對,衝上去擋在官霓纖的前面,小姐身上還有傷呢。
「你們幹什麼?我告訴你們,小姐可是王爺的貴客,傷了她——你不想活了!」白天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哪怕是瞪著人也無半點殺氣!反倒可愛極了!
那人一見是個小丫頭沖他叫囂!
喲,他可不服氣了!
用劍銷尾端猛的戳過去,白天吃痛後退而倒在地上!
「幹什麼?」官霓纖單手拉起白天,簿怒道!
「走開!」那人也不耐煩起來。
官霓纖這時注意到……裡面的聲音停了。她的眸子里驀然閃過一絲異樣來……她往前兩步,靠近那侍衛。
「我要是不放開呢?」官霓纖挑釁道!
「找打!」那守衛抽劍而上!
官霓纖冷冷一笑!
身子一側,彎著腰閃了過去,一拳擊在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自然回擊,劍氣又破勢而來!
本是沖著官霓纖的面門去的,這時官霓纖只要微微一側根本傷不到她!但事實是,她側了……
但側的同時,身子往前一傾!
嗤!
劍尖插入她的肩胛骨!
她是有分寸的,劍進去的並不深!頂多就是一寸!
「小姐!」白天驚呼道,然而她還沒有衝過去……只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來,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那守衛的身體就像一塊磚頭飛得老遠,砰!落在地上,口吐鮮血,人當場昏迷!
「好大的膽子!」慕容七夜冷道,氣勢如虹!
門口上的守衛剎那間同時跪了下去!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官霓纖心裡笑了……
他的手還扣在她的腰上,手掌有些涼。
劍抽出了,肩上的血立即流了出來,順著她潔白的衣裳一流而下……一道血紅從肩膀,一直蜿蜒到腳底。就像一朵盛開的血蓮,帶著凄婉的美。
她掙扎一下,慕容七夜並未緊錮著她。
何沁陽與慕容白也走了過來,慕容白看到這情形,俊眉皺了一下,卻並未說什麼。
反倒是何沁陽,她譏笑道:「這群狗奴才,瞎了你們的眼啊。也不看看來的是誰?不過我說榮王爺……你這俯上的奴才是不是該好好管教了?這也太沒規矩了!」
「多話!」慕容白咕嚕一句,何沁陽當然聽到了。
「你這個白痴,你沒看到她受傷了,還不叫大夫來。」何沁陽沖他吼道。
慕容白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官霓纖那變白的臉色,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半個多月了……從牢里出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卻不知怎麼滴又不敢看他。
「多謝何姑娘,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本想離開,但是經過這裡聽到你的聲音,想來和你告別,畢竟你有恩於我。」官霓纖退開他些距離,疏離而有禮貌的說著。
走?
何沁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慕容七夜,見后都依然一幅冷若冰霜的樣子。
她意味深長的笑道:「官姑娘想到哪裡去?正好這段日子,我也沒事不妨送送你。」
「何姑娘有心了,倒是不用,一人走走倒也舒坦。」
「如此,官姑娘一路好走。」
「好,若有機會再見,定謝姑娘救命之恩!」
何沁陽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乾淨利落!
「這話說得,我只是帶你離開那個地方而已,可沒有到救你命的地步。」
官霓纖笑笑也沒說什麼,這時她轉過頭來看著他。
黑色長發被鬆鬆的綰起,高挺的鼻樑,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身白衣,似崖上之花,危險神秘卻又驚艷,總是不由自主的吸引著旁人的視線,奪去了萬物的光芒。那眸藍得沒有底,深不可測,只是冷漠的看著某一方向,負手而立,氣度儼然。
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袖口處染上了血,就像一塊不染凡塵的布,染上了污點,總是礙眼。
官霓纖緩下心思來,態度恭敬地道:「謝謝榮王爺!無意弄髒您的衣服,抱歉得緊!小女子……」
「要走?」慕容七夜驀然截下她的話來,聲音實在是聽不出有什麼感情,抑或者說是就那麼隨口一提。
「是!」官霓纖回一句,她想說的話就在他淡漠的視線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笑。」慕容七夜道。
「王爺。」
「送她回去。」
何笑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也只是剎那間而已,」是。「
官霓纖愣了愣………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她走了,如此輕易的就同意了……
慕容白帶著大夫來了,官霓纖卻是站著沒動。
慕容七夜看著大夫已來,轉身就離開。
那白像似一片冰天雪地里的一團白霧,在她的眼前從清晰到朦朧……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與他的。
他抱著她,說過的那些話……
官霓纖往前走了一步,急道:「你還記得你說的那些話么?」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慕容七夜的腳只是僵了一下……然後停下來,回頭,望著她,簿唇輕啟,「哪句話?」
這就像是有一盆帶著冰塊的冷水,從她的頭頂淋下!澆滅了她身上所有的溫暖。
突然無力,突然心疼。
她晃了晃頭,擠出一絲笑來,「沒有,是我冒昧了!」然後便再沒看任何人一眼,轉身走出了院子。
白天見她走了,連忙跟了上去,「小姐。」
「回去吧,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也不是我的丫頭。」官霓纖淡道,轉身出了院子,帶著一身的傷與緩緩流出體外的鮮血。
眾人皆愣,尤其是那大夫,這是……怎麼回事啊?
何沁陽站在原地別有他意的笑著……
「榮王爺,我也走了。」閃身也出了院子。
慕容七夜對於她的離開置若罔聞,眸光眺向了遠方……看著何笑護著她離去……藍眸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來,然後轉身離開。
「王妃。」何笑恭敬的喊著,示意她上轎。
官霓纖站在轎子前,那是慕容七夜的鑾轎,不禁暗想她可真是幸運!
「有馬嗎?」想騎馬,想馳騁疾風。
「您不適合騎馬。」
官霓纖明白,要出城必然要經過市集,以官霓纖現在的身份,被人看到怕是不好。
她也不在說什麼,轉身上了轎子。
何笑坐在前面,趕馬車。
不一會兒,何笑從外面遞過一個藥瓶來,「王妃,上藥吧。」
官霓纖接過,眼裡有絲沉痛!她是幹什麼呢?她為什麼要讓自己中劍呢?來博取他的同情么?結果又是怎麼樣!
前些日子何笑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不讓她出俯。
她以為……
猛地一閉眼,躺在小床上。
「喲,真走啦?」
頂上帘子被掀開,露出一個嬌俏的臉來。
「是啊,何姑娘想送送我么?」官霓纖睜開眼來見是何沁陽,於是便坐起來,靠在軟榻上。
何沁陽跳下來,髮絲飛揚,英姿颯爽!
「誰說我來送你,我在京城也呆得無聊了,想和你一起去外面闖闖。」何沁陽微眯著眼睛,笑著,讓人分不清她到底說得是真還是假。
「京城多好,繁華似錦,又沒人敢欺負你,你要知道江湖凶劍。」
「嘿嘿!就算不在京城,也沒人敢欺負我!你若是走了,只留我在京城,我天天面對那面癱貨,保不齊他對我上心,一口把我吃了。然後就扶我坐上榮王妃的寶坐,這對你多虧?多不公平!」何沁陽搖晃著小腦袋,眉宇間是一幅無所謂的態度,說這話時,卻又有幾分調皮與可愛。
敢把慕容七夜形容成面癱貨,天下怕也只有她一個吧。
官霓纖失笑:「怎麼會,公平得很。縱是現在扶你座上榮王妃之坐,我都覺得當之無愧!」
何沁陽確實有她的魅力,她羨慕卻也敬佩。
「我喜歡日久生情的愛情,然後兩人一起細水長流,細數綿綿歲月,白頭到老。這該多好,我討厭一步登天的富貴!」
「丫頭,這世間哪有這樣的愛情?這個時代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這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誰不想要?
「這倒是!咦?我聽說,你曾經給榮王爺納了七個妃子,此事是真是假?」
官霓纖不禁唏噓,一臉黑線,在何沁陽期待的眼神中又不好否認,「是。」
「真是大膽!老虎頭上撥毛!不過,我喜歡!」
官霓纖但笑不語!若是何沁陽知道,是她誤殺了她的哥哥,定然就會恨她了!肯定拿著鞭子滿世界追著她跑!
何沁陽別過身子,「你趕緊上藥吧,那血一直流,看著滲得慌!」
官霓纖笑笑,退掉外衫,露出傷口來,上藥。傷口並不深,她受傷受多了,這點疼反倒不放在心上。葯上好了,一抬頭就看到離得太近的何沁陽,滿臉的笑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幹嘛?」笑得如此開心……
「沒什麼,就是想把你弄昏。」何沁陽依然笑著,眸里無限鋒芒。
嗯?
而何沁陽卻快速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官霓纖躲閃不及,昏了過去!
她想幹什麼?
何沁陽賤笑著,抱起官霓纖衝破轎頂,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