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去一趟上海

第二天上午，盛東升一行人出現在上交所的大樓前，拍拍器宇軒昂的一頭高昂著牛頭的牛，頗為得意的擺了幾個造型，女秘書趕緊拎出相機抓拍。

走進上交所之後，有主辦人員帶著幾個人來到新股首發辦公室，一番熱烈的握手之後，在新股發行協議書上各方代表都簽上字，楊瑋代表保薦人也簽上自己的名字，緊接著有人引導盛東升前往交易所主工作區。

工作區面積很大，在正前方是一塊巨大的電子屏，電子屏上黃色隸書寫著熱烈慶祝遼營港登陸滬市a股的字樣；工作區的中央有一個類似狀元樓一樣的牌樓，吊著一面銅鑼、黃了吧唧挺大的，一個包著紅布頭的木槌掛在一旁浪里浪蕩的；在大廳的四周一大圈的紅馬甲坐在電腦前，忙不迭的在工作；

快到交易時間，盛東升、楊瑋在上交所領導的簇擁下走進工作區，直接來到牌樓旁邊，有人將木槌摘下來遞給盛東升，盛東升熱情的親吻了一下槌頭，眼中晶瑩剔透。

一個禿腦門子大肚子蟈蟈一樣的領導熱情的同盛東升拍照留念，然後告訴他交易時間一到立刻敲鑼，盛東升含淚點頭。

「咣~~」

一聲清脆的鑼聲響起，開盤價格八元八角。

盛東升感動的熱淚盈眶了，嘴裡念叨著沒想到、沒想到。

「什麼沒想到？」一旁的楊瑋小聲的問。

盛東升抹了一把眼淚，「早知道這麼貴就多提兩塊錢招股價了，還能多撈點錢！」

我靠，說實話了！

楊瑋上前一拽他的襖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盛東升立刻明白自己口誤，連忙用手捂住嘴，禿腦門子大肚子蟈蟈男人嘿嘿一笑，「盛總真是實在人！」

話裡有話，暗含玄機，盛東升自然明白，暗暗的想著秘書偷摸的工作做沒做好的問題。

工作區周圍一大圈都是紅馬甲工作位置，電腦電話一應俱全，每個紅馬甲都不停的接聽電話敲擊鍵盤，利用離開的機會楊瑋迅速的看了一眼最近的那位，一看明白了，原來電腦顯示器上顯示的是成交來源和單子數量。

哈哈，原來毛病在這！

楊瑋想起來為什麼自己在遼營市一舉一動都被劉彥清搞的門清，原來故事發生在這裡，潛伏的夠深的！

楊瑋心裡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滿市場最近流行什麼什麼軟體的能看見資金流向的都是扯吧希，因為數據來源只有工作區的紅馬甲知道，軟體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這個才是貨真價實。

走出工作區，盛東升拽了一下女秘書，趴著她耳朵問道：「我讓你送的紅包搞定沒！」

「搞定！」女秘書回答的堅胡蘿蔔就酒咯嘣脆。

離開上交所，楊瑋握著盛東升的手說：「盛總，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們倆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就不打擾了，咱們遼營市再見！」

「這就走，吃點再走唄！」盛東升裝模作樣的客氣兩句，見楊瑋去意已定也就不在多說什麼，他告訴身邊的證券主管，讓他火速回到公司，將這個大好消息通知全公司，大傢伙都慶賀慶賀，每人發十塊錢獎金。

證券部主任屁顛屁顛的沒了，楊瑋和徐群麗也叫上計程車一溜煙的沒了蹤影，盛東升伸出罪惡的手悄悄的伸進女秘書的內部，眉毛高挑色意無限，「開個房間慶賀一下？」

「昨晚三次了你還行？」女秘書屁股一扭，一身的嬌氣。

「我是猛男！」

盛東升說著手指一掐，女秘書一聲慘叫，倆人叫了一輛車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

楊瑋在來之前已經有了下一步的安排，他想實地考察一下滬西重機這家公司，因為他老是覺得上漲三十倍有點扯吧希，在中國還從來沒有漲幅這麼驚人的股票呢，就算是德隆三劍客也不敢這般的叫囂。

計程車飛奔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來到滬西重工的大門前，楊瑋透過車窗往外看，就見橙紅色的花崗岩門臉金黃色的大字——滬西重工股份有限公司。

透過鐵柵欄大門的空隙往裡面看，就見廠房林立、機械時常發出碰撞的聲音，『咣咣』的。

在遠處偶爾能聽到輪船的『嗚嗚』聲。

「你們到這上班？」司機師傅利用找錢的機會問道。

楊瑋點點頭，問道，「師傅，這家公司如何？」

「哎，說起來倒霉呦！」司機一聲嘆息，楊瑋不明白，連忙把即將離開車椅的半個屁股重新回歸，細細的聽司機慘不忍睹的往事。

「我不瞞二位說，我當初就是滬西重機的員工，當時咱老爸在位的時候將我調出來，調到二輕局當幹事，結果沒兩年二輕局黃了，我也回家了，現在看看以前的同事那工資嗷嗷的都好幾千，不僅僅工資好幾千快，他們現在臟活累活都是農工干，一個個的就是大爺，羨慕死人了！」

「那你找你老爸在調回去唄！」楊瑋問。

「靠，早退休了！」司機一臉的懊惱。

聽了司機的話，楊瑋表示萬分的同情，他拍拍司機肩頭讓他節哀，擺擺手和徐群麗下車伸出胳膊看看大塊的金錶，發現現在是將近五點鐘，便說道：「咱倆吃飯去。」

「不去裡面看看？」徐群麗不解。

楊瑋笑而不答，他拽著徐群麗直奔大門對面的一家飯店，他發現這家飯店挺大挺挺乾淨，同旁邊一大溜飯店相比算是上等的。

「孔子說搞調研首先看員工面貌；第二看公司產品；最不濟的是看公司的爛帳！」楊瑋一邊走一邊說。

徐群麗咯咯直樂，「就你還孔子呀，歪理邪說！」

倆人走進飯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幾個菜兩瓶啤酒慢慢的喝著吃著。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就見對面的大鐵柵欄門一開，從裡面緩緩駛出三十多輛大客車，一輛輛的嶄新嶄新的車裡全是人。

「服務員，這大客車咋回事？」楊瑋回頭問一旁忙忙叨叨的服務員。

服務員抬頭看了一眼，「滬西下班了唄。」

「咋這麼多車？」

「人家幾萬人的大廠，鬧西湖呢！」服務員一臉的不待見，忙別的去了。

就見三十幾輛大客車離開廠區嗷嗷的跑了，時間不大從廠區里走出來六七個人，都是身穿工作服的滬西職工，這幾個人出了廠子直奔飯店，說來也巧，他們徑直的來到這家飯店並且坐在楊瑋二人的旁邊的餐桌。

「哥幾個，還加班？」服務員一臉堆笑的過去問候，看得出來，是常客。

「給我們六個菜，快一點的，大米飯一人兩碗！」其中一個貌似當頭的說著話從衣兜里掏出兩張百元鈔票往桌上一拍，「不用找了！」

服務員樂不知的將錢收好飯菜上上，然後忙別的去了。

楊瑋回頭看看，沒話找話的問道：「你們不喝點酒？」

「喝酒？」那人眼珠子一瞪，上下打量了一番對面的東北人，說道：「你不知道，我們喝酒被抓住就是伍佰元罰款，第二次就回家，鬧西湖呢！」

「哦，明白了！」

話不在多而在精，楊瑋簡簡單單的觀察就已經明白一切了，就連徐群麗都明白了，她悄悄的和楊瑋說：「主任，回去以後咱們得多買一點，」

「不對，要多買好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