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章 風雨前奏二

自見到榮鳳祥開始，這場不對等的對話便已經註定了結果，在對榮鳳祥的心理足夠了解的情況之下，薛霖為其選擇的道路也許並非多麼完美，但是毫無疑問的在擁有薛霖這樣一位絕頂高手作為盟友的情況之下，他不僅可以脫離陰癸派的掌控，更是能夠漸漸的將自己的身份慢慢洗白。

魔門之所以被稱為魔門，不過是因為他們在與正道的交鋒之上總是處於敗者的地位，祝玉研曾對徐陵說過一句話語，任何一方一旦成為帝王，都是希望長治久安的，沒有任何的賢明君王會無視天下黎民，只要他想成為一個被歷史銘記的人物，這一點從後來魔門出身的武則天治世便可知曉。

與榮鳳祥的聯合自然是薛霖早已決定的想法，老君觀雖然只是真傳道的其一個分支，但是在洛陽的勢力卻非同小可，而且因為榮嬌嬌的緣故，他們與神秘莫測的大明尊教同樣有著勾連，而這些都將會成為薛霖的的砝碼。

成王敗寇，一旦想薛霖取得勝利，魔門的身份毫無疑問便不算問題了，更何況對於榮鳳祥這樣一位完全被其控制的人物而言，他未來的作為必將符合他們這個集團的戰略，他的一切已經盡數為薛霖掌控，而未來則是為寇仲所掌控。

王世充與榮鳳祥是薛霖所預先布置的兩個棋，這兩個棋也許現在並不顯眼，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便如同兩柄尖刀，可以直直插入敵手的心臟，但是尖刀畢竟只能利用，只能增加些許的勝算而已，這一戰若想真正成功，他便必須再與最後一人達成協議。

他雖然已是宗師境界的高手，但是說到底底蘊不足，唯有尋找真正的能夠影響到天下大勢的盟友才可能讓此次的計劃真正成功，這樣的人選有數人，然而最合適的卻只有一人，宋缺。

然而宋缺此時不可能出現在洛陽，不過據薛霖所知，宋閥的主戰派首領地劍宋智已然在日前悄然來到了洛陽，只要找到宋智，將一切言說，他相信宋閥定然會願意做這次交易，當然前提還是要在他們對寇仲怎樣看，作為一個純粹平民而起的人物，即便習有長生訣並有著自己的幫忙，也未必可以入的宋閥的眼，畢竟底蘊太差，不過有著薛霖的種種布置，洛陽戰役之後宋閥定然不會遲疑，不僅如此，寇仲與宋玉致的關係也將增加這一次合作的可能性。

不過現在薛霖卻需要先實踐此前與師妃暄的約定，當然這其佛門對他的試探相比也是必不可少的，雖然薛霖相信此前自己盡敗陰癸派高手的消息定然已經哄傳江湖，但是卻並非所有人都會相信，若是薛霖沒有想錯，這一次的會面極有可能會讓佛門的無數高手出面，而師妃暄雖然一定會將和氏璧交予其手，但是這種試探也將是一種必然。

畢竟一位真正的宗師級高手實在太過可怕，雖然四大聖僧聯合完全可以打敗宗師人物，但是卻不可能對宗師人物進行真正的傷害，薛霖的武力比之四位與陰后一個等級的聖僧實在差距太大，即便這些聖僧不會真的下殺手也是如此，他最好的選擇便是與石之軒一般，落荒而逃，而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即便世人心早已明確四大聖僧的強大，也必將對薛霖的實力產生懷疑，便是王世充與榮鳳祥也會心存疑慮，擔心這一場曠世戰役是否有勝利的可能。

故而這一次與佛門的交鋒他即便失敗也定然需要讓自身的實力完全的展現在天下人面前，這一點薛霖的把握並不太大，因為與薛霖相同，四位聖僧皆是精研佛法的真正高僧，他們的修行同樣是從心靈與精神上產生蛻變，至於**與他們而言不過一副皮囊而已，即便這幅皮囊同樣重要，但毫無疑問他們的精神狀態將是薛霖迄今為止所遇到的最巔峰層次，且四人心意相通，所造成的疊加也必將不是簡單的一加一，薛霖將面對一場真正可怕的歷練。

不過薛霖並沒有多少的擔心，即便四大聖僧並不出手，薛霖也早想與他們進行一場真正的爭鬥，對於這些有著自己武道意志的高僧，他不僅有著敬重之心，更有著勝負之心。

正在薛霖準備靜心調整狀態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終於在這無邊紛亂的時刻出現在了行往洛陽的路途之。

這是一位老僧，他此時正端坐在一座小小的孤舟之上，平靜的面容上眼角微斂，看不透其眼的情緒，手邊一個小小的木魚，正隨著小鼓傳出平緩有度的禪音，這禪音雖小，卻彷彿讓這天地都變得寧靜起來，遠處的星月揮灑在他靜立的身軀之上，更將這一切襯出一絲禪意。

他靜靜的佇立在這星海之，眼突然閃現出奇異的光，周圍似乎隨著他的站立產生了無數的變化，隨著他的呼吸，周圍的草木竟然不自覺的動蕩起來，隨著他的頻率而漸漸變得如同活物，即便沒有清風的吹拂，也能自如的讓自身更加自由的擺動。

星光漸漸變得遙遠，草木靜靜的挺立，之前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幻境，而那個眼光平靜的老僧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影跡，月光灑向前方，一座恢弘的巨城顯現眼前。

薛霖獨自端坐在董家酒樓的頂端，抬眼望著空的明月繁星，感受著天地不斷變幻的氣息，他如今的修鍊方式與以往已然大大不同，以天地的力量洗滌自身，讓自身更加的契合天地，在這契合的過程，感受天地造化萬物的方式，而自己的身體就是這橋樑。

「沒想到薛兄有此雅思，在這樣的地境做武道的修習。」一道溫和有禮的語調靜靜的響起，天地仿似也因這句話語變得多彩起來。

薛霖眼光不變，感懷道：「好似初次與妃暄相見也是在這天津橋旁，那日妃暄的風采薛霖依然歷歷在目。」

師妃暄身著一身素白的長袍，將美妙的身軀隱印在袍，然而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魅力，有些人只需靜靜的站立不動便可讓人感受到那股獨特的不同。

「妃暄也未曾忘卻薛兄臨江遠眺的風采。」師妃暄靜靜的躍起，美人盈空，自有一番妙態，然而薛霖卻沒有轉頭。

「妃暄此來是想與薛兄言說一事。」師妃暄站立在薛霖身旁，靜靜的開口。

薛霖輕輕一笑，問道：「是否是四大聖僧？」

師妃暄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早已知曉薛霖會猜到此事，而這件事也是勢在必行，不過勉強算是友人的她卻還是不自禁的想親口告訴他。

薛霖望向空最亮的那顆星辰，笑道：「妃暄能來，薛霖很是高興，四位聖僧到來，薛霖同樣高興！」

師妃暄一時無言，她自入這紛亂的江湖起，以劍心看破這世間的一切是非情由，早已明白有些事情的勢在必行。

她自認對這世間諸人皆可從容看破，便是寧道奇的思緒也逃不過她的劍心，唯獨薛霖不同，薛霖是唯一一個她無法看破的人物，他雖然早已說過志在天下，志在武學的極致，但是師妃暄的內心卻總是感覺這一切並非薛霖的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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