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新站起來的大師

從長安星到遠樹星，相當於橫跨了兩個河系，這之間的距離實在無法計算。古阿趕路那是趕的心急火燎的，生怕去晚了中行已經跑了。

終於塔上了遠樹星的土地，照例是要經過出租飛車的「千軍萬馬」的，隨便找了輛飛車，「去慈恩大藥房。」

沒想到司機卻問道：「您真的要去慈恩大藥房？」

古阿看了他一眼，問道：「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有。」司機馬上把飛車停了下來，還打開車門，說道：「那您還是另外找一輛車吧，我這車不去慈恩大藥房。」

「為什麼？有錢你也不賺？」

一直閉目養神的媚娘這時候冷笑道：「他是不敢去。我們老爺早在七十年前就下令對付那什麼慈恩大藥房了，沒想到下面的那些廢物點心辦事這麼不牢靠，都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剷除區區一個小藥房。你放心，你現在趕去應該還趕得及給他們收屍。」

司機倒是詫異了，「這位夫人難道跟神州大師支谷邪有什麼關係？」

「這並不關你的事。司機，有些事情你還是少知道點比較好。」古阿問道：「是不是慈恩大藥房最近常被人攻擊？」

「是的，這幾十年都是這樣。」司機可是本地的土著，而且他們常年整日地到處亂躥，各個大街小巷的事知道的比誰都快，聽古阿問起，司機也就娓娓道來：「本來烏吉老爺是有很多朋友的，那些人一直沒能把大藥房怎麼樣，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烏吉老爺的有些朋友拒不提供幫助，烏吉老爺獨木難支，最近大藥房被殺了很多人，那一塊地方最近已經很少有人去了。」

「哦，這樣啊，那謝謝你了。」古阿也沒再跟司機廢話，一把拉起悠哉樂哉的媚娘直接用飛行法術朝大藥房的方向飛去。

遠樹星是有政府存在的，雖然修真者們不會把俗世的政府放在眼裡，但支谷邪怎麼說也是有臉面的人物，他的手下倒沒把事情做的太絕，還沒幹出大白天就當街殺人這樣的事來。等古阿趕到大藥房的時候，這裡的氣氛雖然緊張，但還沒到刀光劍影的地步。

古阿曾經在這裡干過一點時間，認得他的人不少，他剛一從天上下來就有人把他認了出來，連忙迎上來招呼道：「古阿，是你嗎？你也趕回來幫老闆的忙了。行，真有義氣。」別人認得他，可古阿並不認識這個人，只是問道：「老闆在哪裡？」

「正在裡面。你趕巧了，我們收到敵人的通牒，他們今晚就會再次來攻打藥房，你正好趕上幫忙——要不要我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我直接去找他。」

烏吉現在沒在他的辦公室里，古阿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他現在正在練武場——藥房里的人幾乎都是修真者，有個練武場很正常。

看到古阿，烏吉既是意外，更加高興，還有些責怪。「你回來幹什麼？那些人正在到處找你，你回來不正好撞上他們的槍口嗎？趁現在他們沒來，你還是趕快走吧，這裡的事我能應付得了。」

在場的不僅有烏吉，單墨父女也在，還有個古阿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那就是中行，現在他也在保衛自己生活的地方。

古阿沒有回答烏吉的話，首先把躲躲閃閃的媚娘推到中行面前，說道：「你要的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看著辦吧！」

中行早就看見媚娘了，當時瞳孔就縮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平靜下來。還好他沒有躲，不然古阿乾脆就懶得再努力下去了，直接轉身就走，幸好，還有得救。

「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中行的這句話說的倒是滿平靜的，讓古阿很有些詫異，看看他的神情，一點激動的樣子都沒有，也不象是在忍著，看來中行貌似已經放下這段感情包袱了。古阿很納悶呀，上次見面的時候中行還是一副對一切都漠不在意的德行，怎麼才多長時間沒見面，他倒成了現在的樣子？於是悄聲問烏吉：「他怎麼了？怎麼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看了中行一眼，烏吉回答道：「他帶的兩個徒弟都被支谷邪的人殺了。他這兩個徒弟跟著他有些年頭了，他們師徒感情很好。你是沒看到，中行這段時間就象瘋了一樣，見了支谷邪的人就殺，也多虧了他，我們才能活到現在。」

原來如此，古阿還以為他是想通了，沒想到，卻是因為再次受到了打擊。不過這算是好事，至少他是重新站起來了。

事到臨頭，媚娘不復先前的惶恐和畏縮，反而笑了，笑得很嫵媚，柔聲說道：「是啊，我們又見面了。中行，這麼長時間沒見，你還好嗎？」

中行對面前的美色視而不見，顯得古井不波，「還不錯吧，至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媚娘一怔，不過轉眼笑得更媚了，「瞧你說的，我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會失望呢？中行，我們夫妻再次重逢，真是見可喜可賀的事。」說著就準備上前撲入中行的懷裡。

中行不動聲色地躲開了，淡淡但是不屑地說道：「離我遠點，臟！」

麒麟見狀大笑：「哈哈，騷婆娘，你這個俏媚眼算是白使了。算了吧，風騷的女人玩玩還可以，真正娶老婆是沒有人願意找那樣的。你還是收起你這一套吧，哈哈！」

中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長舒了口氣，說道：「我這雙手很久沒有用來殺人了，這段時間倒是重新殺了個痛快。只是不知道用來殺你痛不痛快？」

見中行用一種冰冷的目光看過來，媚娘終於使不出她那不入流的媚惑伎倆了，她可是跟中行做了幾百上千年的夫妻，對他的脾氣再清楚不過了，現在她知道，中行是真的對她動了殺機，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不過她還是不甘心，曾經被她玩弄於指掌之上的傻冒似的人物，她怎麼也不服氣被這樣的人所殺。

事情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古阿本來以為還要大動唇舌的，沒想到目的卻是這麼容易就達到了，真的很不可思議。際遇，看來際遇，或者說是命運吧，命運可以改變一切。

自古阿到來的時刻起，單姬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目光中滿是思念，或者還有些別的東西存在。這個時候，見已經沒有古阿什麼事了，這才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好久不見了古阿，你還好嗎？」

古阿轉身看了看她，很高興，這個姑娘總是那麼溫柔，給他的印象很好。「我很好，你也一樣，還是這麼漂亮。」

換作別人這麼說話單姬肯定當場翻臉，不過現在說這話的人是古阿，所以她肯開心，不過她開心的時候也只是抿著嘴唇淺笑而已，自有一股溫柔的風情在裡面。不過雖然開心，單姬還是嗔道：「你就是這麼油嘴滑舌，都騙了不少姑娘了。對了，怎麼沒看見如茵和明珠兩位姐姐，她們沒跟你在一起嗎？」

「在是在一起，不過我這次回來就是專門送這個女人來見中行了，她們就沒跟來。」古阿朝媚娘努了努嘴，「是我拖累你們父女了，真是對不起。」

「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是支谷邪沒佔到理仗勢欺人。再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互相分擔一點那是應該的，你也不需要說這個『謝』字。」

古阿看著單姬，忽然笑了笑：「對，我們是朋友，是我見外了。那麼單姬，這次的事情過後你和你爹跟我一起走吧，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是明珠的家，支谷邪在那裡的勢力已經被我們清理了，而且大家在一起也好互相照應一下。」

「這個主意好。」單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倒不是他故意想偷聽自己女兒的話，只是他的耳朵靈了那麼一點，見女兒他們說的話沒什麼不可以聽的，也就過來湊個熱鬧，他也是很久沒見著古阿了，怪想的，他的朋友本來就不多。「我在烏吉這裡也太打擾他了，這次的事主要就是沖著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他。而且，我一個大老爺們呆在這裡整天無所事事的總不是個事，我得找個事情乾乾。古阿，你們那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乾的，儘管開口，我閑了這麼久，人都快發霉了。」

「李家的事我不好說，不過，」古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上次清理支谷邪的勢力的時候，我也分到了一顆星球，要不你去我那裡，也收些個弟子什麼的，那也是咱們自己的地方，什麼事你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再也不必看別人的眼色了。」

「喲呵，」單墨大驚小怪地叫道：「看不出來啊，老古，才多久不見你就混了個自己的地盤了。那感情好，我就跟著你混飯吃，怎麼著那也是咱兄弟的地方，不至於象在行雲派那樣處處看人臉色。真是好極了。嗯，我去跟烏吉說說，叫他把家當也遷過去，你剛才有句話說的好，大家都在一起也好互相照應。」說完就喜滋滋地跑去找烏吉去了。

單姬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象個小孩那樣又蹦又跳的，很不好意思，「我爹是太高興了，他一直就夢想著有個自己的地方，可以按自己的意思做事。」

「是啊，我們都一樣，仰人鼻息太久了，雖然我們都不是什麼大人物，但還是自己做自己的主好些。」古阿的想法跟單墨沒什麼區別，當時那顆星球是分給麒麟的——要不是麒麟元始門即使能打下來，但死的人可就海了去了，元始門既然能搶掠四方，自身的實力可不是說說而已的——麒麟本來想推了，他要一顆星球幹嘛？但古阿卻接了過來，為的就是有個自己能當家說話的地方。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無比正確的。

再說那邊，中行也已經感慨完了，媚娘的俏媚眼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管用了，所以她最後的命運是可以想像的，這裡也就不多說了。

處理完媚娘的事情后，中行走到古阿的面前，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年輕人，你讓我重新站了起來，謝謝！」

「還是靠的你自己吧，我只是帶了個人來而已。」古阿無所謂地說道：「其實你早就應該站起來了，男子漢大丈夫，更多應該承擔的是責任，而不是感情，你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

中行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兄弟們都需要我，但我卻拋下了他們，我是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好了，我也逃避得太久了，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好象有個老朋友最近混的很不錯，我應該去恭賀他一下。年輕人，你能給我提供這段時間以來修真界的信息嗎？」

「我想我是幫不了你，不過你可以去找一個人。」

「誰？」

「她叫麗娘，在這片星域開了很多家清風明月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你的人。中行，你有一個好部下啊，能孜孜不倦地尋找你幾百年，這樣的人你應該珍惜。」說到信息，古阿首先想到的就是麗娘，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麗娘和中行是有某種關係的，而且從以前麗娘聽到中行這個名字時的反應來看，這個可能性很高。

「麗娘嗎？」中行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還有懷念，喃喃道：「沒想到她還沒有放棄，我想，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