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鬼遮眼

我嚇得渾身冰冷，頓時傻在了哪裡。。

說實在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死人，親眼目睹死了這麼人，心裡慌的不行，地上到處都是殘肢血塊的，頭皮都都麻了起來。

肇事司機下車一看頓時傻了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左右開弓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哎呀，我的媽呀，空空的馬路一個人影也沒有啊。怎麼死了這麼多啊？我這是見鬼了啊！」

這是我見過最弱智的謊言了，我看了一眼肇事車輛，還是一輛八九成新的寶馬車，應該是個有錢人，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冷笑。

不料酒瘋子卻說：「看到沒，生意上門了，那胖子遇到了鬼遮眼，正在倒大霉，你去給他送張名片！」

我心裡一驚：「啊，鬼遮眼？師父，這人鐵定是要坐牢的，你給他送名片有毛用啊？」

酒瘋子說：「你懂個屁，正是因為他要到大牢里去我才給他送張名片，你知道大牢里關的是什麼人？都是倒霉蛋！過幾年他們出來了會給我帶來多少生意？」

我一愣，看了師父一眼，發現他正老謀深算的看著我，這個時候他居然能想起來做生意，真是個奇葩！怪不得人家都叫他「張瘋子」！

「師父，還是你去吧，我太嫰了。。怕震不住他！」我有些心虛。

「沒出息，看我的！」

酒瘋子咳嗽了一聲，雙手往背後一背，邁著方步四平八穩的走了上去，我跟在師父後面亦步亦趨。

那位肇事的胖司機還在呼天搶地，彷彿死的都是他爹娘，但是嘴裡反反覆復還是那幾句話：「空空的馬路一個人影也沒有啊，咋死了這麼多呢。。我這是見了鬼啊！」

我們走到了他跟前他居然沒有半點反應，仍然在那念叨著，說一句話扇自己一耳光，似乎想把自己扇清醒過來。

師父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哥，小哥。。」

司機抬起頭，用失神的眼睛看著師父說：「我真的啥也沒看到，空空的馬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啊。」

「我知道，你啥也沒看到，因為你遇到了不幹凈的東西，正在倒大霉！」

司機瞳孔猛然放大，一把抓住師父的手說：「師傅，您是。。」

「平時不積德，禍報找上頭，你欠女人的太多。損了陰德，故而有此一劫！」師父盯著胖胖的肇事司機，冷冷地說。

那胖子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喃喃自語道：「高人，高人啊。。」

師父說到這裡，高傲的昂起頭，不再理會胖子，起身欲走，胖子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把抱住師父的雙腳說：「師父，我已大難如此，你就可憐可憐我，看看我又解無解。」

「千金散盡，三年牢獄，因果未了，冤債未去。。」師父說完丟下一張名片，頭也不回的說：「三年後來找我吧！」

胖子連忙從地上撿起名片，如獲珍寶一般藏在貼身口袋裡，這時幾輛警車呼嘯而至，車上跳下一群人高馬大的交警，二話不說，咔嚓一聲就給胖子上了銬子。

「警察大哥，冤枉啊。。空空的馬路上一人影都沒有。。我這是見了鬼啊！」胖子機械的重複著那句話為自己辯護。

「你這樣的話我們聽多了，出事的人都這麼說，死了這麼多人，你去他們家屬說去吧，把嘴張開，測試酒精！」

經過測試，胖子確實沒有喝酒，警察毫還是不客氣的將他塞進了警車，然後開始測量事故現場，撿殘肢，收屍，我親眼看到他們把那個美艷的女人頭顱撿進盆子，並蓋上塑料薄膜。。動作嫻熟專業，不大一會警車就呼嘯而去。

「等著吧，三年後必有收穫，這單生意算做成了！」酒瘋子看著遠去的警車捻須而笑。

我不由地對師父伸出了大拇指：「師父，高，果真是高，連派發名片都這麼有氣場！」

酒瘋子得意的說：「小子，這不過是雕蟲小技，你以後要學的多著呢！」

我和師父剛才忙著派發名片做「生意」，卻忽略了對酒吧的監控，回頭一看，又一波小痞子從酒吧里出來了，奇怪的是五個人居然鑽進了一輛計程車，也不知道是怎麼塞進去的，而且上車的速度極快，還沒怎麼看清楚就在車上了，三男兩女，其中有一個就是酒瘋子的寶貝外甥黃毛！

「師父，你外甥出來了！」我急忙向酒瘋子提醒。

酒瘋子喊了一嗓子，還沒來得及說話，計程車就疾駛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快快快。快幫我攔個計程車，要出事！」酒瘋子臉色大變，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

可是現在已經到了午夜，剛走的那輛計程車是守候在酒吧的最後一輛計程車，其餘的計程車司機早就下班回家了，我們站在馬路中間，等了好半天才遇到了一輛計程車。

我急忙衝上將它攔了下來，大概是我的動作太誇張，司機還以為遇到了劫匪，愣了一下神才說：「兩位上哪去去？」

酒瘋子也被問的一愣，前面那輛計程車早就無影無蹤了，他一急之下急忙掏出手機遞給司機說：「你看著導航走，那上面有我們跟蹤的目標，他往哪兒走你往拿開就行了！」

司機看了一眼酒瘋子的手機，臉色都變了：「你們。。是幹啥的？不會幹啥違法事吧？」

「我們在執行任務你知道不？前面的人要出事，我們是去保護他，出了人命你負責啊！」酒瘋子胡侃一通。

司機疑惑的打量了一眼酒瘋子說：「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警察啊。。」

我見酒瘋子有些難堪，靈機一動，故意沉下來臉對司機說：「你大概不知道有種人叫做『線人』吧，給錢還堵不住你的嘴！」

司機看了我一眼，連忙畢恭畢敬的說：「明白，明白……您一看就是警察，他是線人，我保密，保密。。」

酒瘋子看了我一樣，驚訝的下巴掉差點到地上，我得意的向他暗暗伸出了大拇指，意思是說你的徒弟也不是吃醋的！

司機根據酒瘋子的手機導航，七拐八拐的來到了郊區一棟別墅跟前才停了車，然後神經兮兮的小聲說：「根據你們追蹤的目標，犯罪分子就在這棟樓上。我老婆孩子還在家裡等著我呢，要不我一定會衝上去的！」

我見司機煞有其事的樣子非常滑稽，就笑著說：「不用，你已經盡到市民的義務了！」

說著正要掏錢給司機，沒想他連連擺手：「不用，同志……警民一家親嘛，請記住我的車號，別忘了到單位給我送一面錦旗！」說著頻頻招手，帶著一臉油滑的笑意，鑽進計程車一溜煙走了。

「行啊，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酒瘋子對我大加讚賞。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這個徒弟是誰，那可是名牌大學出來的！」我得意洋洋。

「行了，別得瑟了，咱們得趕緊進去，我總覺得今晚要出事！」酒瘋子緊張的說。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別墅，很講究，光名貴的香樟樹都種了十幾棵，有些心虛的說：「師父，你看清楚了，這可是有錢人家的別墅，前面那棵香樟樹至少值三百萬呢！咱們這麼進去不會把我們當賊打吧？」

「有錢人的別墅老子進的多了，這些做多了昧心事的王八蓋子見了我不跪下叩頭都不錯了，誰敢打我？」酒瘋子倒是牛氣的很。

我以為他是吹大話，沒想到他下面的的動作更讓我驚訝，他身子一矮，輕輕一跳就像一隻壁虎一樣爬上了院牆，三五除二的就爬上了牆頭，沖我招了招手。

我一看老爺子這麼大歲數都爬上去了，我也不能落後啊，就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但還是被什麼東西給掛了一下。

我們順利的爬了進去，卻忽然感到有種很怪異的感覺，這是一座城堡式別墅，佔了很大一片面積，雖然很大很排場，但是卻沒有一絲人氣，死氣沉沉的，只有最頂層的一棟樓開著燈，其他地方都是黑燈瞎火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放心吧小子，這宅子一看風水就不行，肯定是一棟不常住的別墅，估計只是那群敗家子偶爾在這裡聚聚會，平時連個人毛都沒有！」酒瘋子見我有些心虛就給我壯膽。

我抬頭看著那層亮著燈的窗戶，透過很薄的印花窗幔，看到兩個隱隱綽綽的女人的身影，曼妙玲瓏，顯然沒穿衣服，在燈影搖曳下透出一種勾魂攝魄的詭異之氣。

酒瘋子蒙住眼睛喘了口粗氣說：「走，直接上頂樓！」

我心裡咚咚直跳，連酒瘋子都受不了，況且我正是熱血沸騰的年齡，頓時心虛的不行，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今天可是跟著師父第一次出山，啥也不懂，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想著酒瘋子上去抓人搞不好要開仗，那群紋身的小痞子可不是吃醋的，我就想在地上摸個傢伙壯膽，結果摸了一圈什麼也沒摸到，只好空著兩手跟著酒瘋子向頂樓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