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撈屍人之玄武
第六百七十一章撈屍人之玄武
一時間,堂內鴉雀無聲,七品葉一拍桌子,對那人大喊道:「胡說,老夫歷經萬難挖出的參王,怎麼會是那宏硯台的。」
那人看七品葉發了火,忙笑著說道:「我也就是聽說,您別在意。」
他這麼一說不要緊,各地的舵主卻都坐不住了,紛紛在底下議論著,那嘗百草眼睛滴溜溜轉,趁亂拉住我跑了出去。
把我拽到一處牆角,在我身上猛嗅了一下,興奮的說道:「你個賊娃子,我知道你身上帶著那顆參王噻!我把那人的毒拔掉,你把參王給我噻!」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哪的方言,但卻懂了他的意思,拍了拍鼓鼓囔囔的胸脯,點了點頭。我心頭竊喜,七品葉現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趁他無法脫身,趕緊讓嘗百草把玄青的毒拔了。
我和嘗百草快步走進屋子,看玄青正安靜的躺在那,嘗百草兩步竄上前,把手伸進玄青的后腰,又脫下一隻鞋子,塞到玄青嘴裡,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用舌頭舔了舔,撕開玄青的褲子,手上小刀飛轉,一塊塊腐肉隨之掉落,擦了擦臉上的汗。
又取出一根銀針,扎在了玄青的太陽穴上。
我看著他手上小刀上下翻飛,不禁愕然。但玄青現在也不知道痛,嘴裡塞只臭鞋幹啥。
那嘗百草二指扶著銀針不停的轉動著,眉頭一皺,突然把玄青口中的鞋子拔了出來,再看玄青胸口上下起伏著,從嘴裡返著黑血。
嘗百草拿著那隻鞋,用鼻子嗅了一下,對我說道:「還真沒見過這樣子的毒噻!」
我趕忙拿了一塊毛巾把玄青嘔出得黑血擦乾,嘗百草沖一伸手,示意要那顆參王,卻聽到外面嘶吼慘叫之聲不絕,我回頭一看,七品葉破門而入,渾身鮮血淋漓,像一隻發了狂的惡獸。手裡的煙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亮,獰笑著想我一步步朝我逼近。
那嘗百草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忙跑上前,詢問道:「舵主,你咋子……」沒等他說完,七品葉掄起煙槍就砸在了嘗百草的腦殼上,頓時腦漿迸裂,眼珠子瞪得溜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看著七品葉那瘋癲的摸樣,心中一寒,看來我和玄青的命都得交代在這了。
七品葉吐出一大口鮮血,扶著胸口,仰天長笑:「哈哈,那參王果然現了真身,快把那參王交出來,不然別怪老夫不客氣!」
我故作鎮定,從懷中掏出了參王,對他說道:「要我給你也行,不過……」
「你們這兩條賤命還不值得老夫食言,只要把那參王給我,就放了你們。」七品葉舉著煙槍就要上前搶那參王。
我舉著那顆參王,翠葉不知什麼時候已盡數枯萎,七品葉剛要邁步上前,卻見一人破窗而入,手裡拿著一串大念珠,大喊道:「好你個郭艮嶺,竟想獨吞那參王!」說完一躍而起,撲向七品葉,七品葉譏笑了一聲,煙槍翻轉,『撲哧』一聲,插進了十顆星光禿禿的腦瓜瓢上。那十顆星,嘴裡冒著血沫子,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快把參王給我,不要學那姜胡海,不聽老夫勸告,非要拘那鱉精,結果害了性命。」七品葉一邊踉蹌的向前走著,一邊說道。
我看他遲遲不敢上前,恐怕已經是強弩之末,怕我突然發難,只好連嚇帶蒙的想把參王騙走。但這老頭子要是真急了眼,衝上來可就毀了。
。
我舉著參王,七片枯葉,搖搖欲墜,七品葉一把撲上來,我下意識的一躲,他踉蹌著撲了個空。
嘴裡返著血沫子,我看他雖然受了傷,但撲上來也夠我喝一壺的。忙把手裡的參王狠命擲了出去,我看著參王越過他的頭頂,一片枯葉飄落下來,突然想起那鬼三通給我留的那句玄語:「一葉障目,化冥台。參王現世參王死……」
七品葉凌空接住參王,大喊道:「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那廣東舵主不知什麼時候摸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鮮血淋漓的鋼刀,興奮的喊道:「他說讓你落葉歸根!」說完一刀刺向背對著他的七品葉。
七品葉來不及作反應,被捅了個透穿,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廣東舵主。那人拔出刀子,一把搶過七品葉手中的參王,興奮的大叫:「哈哈,我『一桿秤』從來就沒做過賠本的買賣。」說完一腳把顫巍巍的七品葉踹到。
參王的枯葉擺動間已盡數凋零,草木知愁,卻不知何時會化作新土。
日落殘陽,大地被染成了紅色,我背起玄青吃力的挪動著,曼霜滿臉淚花,看著倒地的父親,哽咽著幫他合上了眼。
除了在遠處疾跑的一桿秤,一切又歸於平靜,只有滿地腦漿能見證適才激烈的打鬥。
一聲槍響,撕破了平靜,一桿秤倒在了遠處的雪地上,幾個身著勁裝的漢子走出遠處的迷霧,看也沒有看地上的參王,直直的朝我走來。
我心裡一驚,為首的一人臉上蒙著黑布,手拿一把古樸的斷劍,步伐飄忽的向前移動著。我看完身子不住的顫抖,不是李易恆還有誰。他手中拿的也正是四叔臨終前落在江心的『忠魂』。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我現在卻只能逃命,這老妖精怎麼跑到這來了,我轉身的瞬間,槍聲響起,曼霜倒在了血泊中,我趕忙放下了受傷的玄青,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淚水模糊了雙眼,卻能看清她淚濕的面容。
李易恆走到近前,用忠魂抵著我的脖子,譏笑著對我說道:「這位小友,別來無恙?」
我憤怒的望著他,無法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大聲吼道:「樣你姥姥!」
『啪』李易恆用劍背拍在了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黑布蒙著臉,看不出他的表情,卻掩飾不住那惡狠的眼神:「不要逼老夫提前殺你,等抓住那玄武,老夫自會成全你。」
說完,後面一個漢子大手提起我和玄青扛在了肩上,我無力反抗,看著曼霜漸漸模糊的身形,恨自己的無能,自己的懦弱,然而落葉終歸要化作泥土。
我被抗在肩上,看不到璀璨的星月,只能麻木的盯著上下起伏的地面,從雪地到布滿針葉的松林,從天黑到天亮,數著地上的石頭,想起曼霜通紅的臉蛋。
一隻螞蚱被腳步驚起,落在了近處的大石上,冷漠的注視著這群莫名其妙的『人』。它不知道明早的寒霜或許是它最後的黎明,依舊自由的蹦跳著。
一顆松籽掉落,打在頭上。想哭,淚水卻已經流幹了,心如死灰。玄青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在那漢子的肩膀上咬著牙,表情痛苦的望著我。
我不忍看他痛苦的表情,轉過頭,思緒跟著地面起伏著。又想起了鬼三通的那句話『真真假假,假真真。』被一葉遮住了眼睛,沉溺化作萬年深埋的枯骨。
白晝又黑夜,那些漢子沒有停住腳步,我只知道越走越高,越走越冷,越走越餓,不知道受傷的玄青還能挺幾時。
『撲通』我和玄青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突然看到一個漢子指了指掙扎的玄青,對李易恆說道:「教主,先把這小子扔下去必能引出那神龜!」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都是連綿的雪峰,前方有一個大池子,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長白山的天池。但聽四叔說過,那玄武被姜半仙引到了松花江,怎麼會在這天池中出現。
「他的命還有用,那玄武剛剛回巢,扔下去一人也引不出來!」李易恆沉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