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早上醒來,洞內燈火依舊閃亮。我伸展一下拳腳,道:「這個地道,通向哪裡?」廖光月道:「學校外,一個偏僻的小平房。」我點點頭,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廖光月沉思會,道:「我也不想殺人,但丘山害死林凌,不能就這麼算了。先留在這,隨機應變吧。」我們幾個商量一番,定好聯絡方式,和廖光月告別。打開手電筒,出了地道。
外面雖然明亮,但還是籠罩在淡淡黑色中。我們順著原路回去,走了一程,侯突然停住,望著一旁,疑惑道:「那是什麼?」我也往一旁看去,只見遠處一顆樹上,掛著一件東西,似乎是個人影,於是道:「過去看看。」三人急忙走過去,定眼一瞧,不由面面相覷。原路是孫書雲掛在樹上,衣衫不整,正在美滋滋的睡覺。我大吼一聲:「孫書雲!」孫書雲一下驚喜了,慌亂不迭,雙手亂抓,還是掉了下來。躺在地上,搓揉著身體,見使我們,尷尬道:「是…是你們。」
侯自然不好說些什麼,我臉色一沉,道:「你昨晚去哪了?」孫書雲神采飛揚,道:「你還記得上次碟仙嗎,那個女的,我又碰到她了。」我點點頭,道:「我們三個,找了你一夜。」孫書雲笑容一下僵住了,喃喃道:「對不起。」侯呵呵一笑,道:「走吧。」走了一段,孫書雲愧疚之心,消失的無影無蹤,又岳雀起來:「我知道天書的下落了。」我們大吃一驚,道:「在哪?」孫書雲對我道:「還記得那座荒墳嗎,天書在那些孟家女鬼手裡。」我們得知,忍不住歡喜。孫書雲繼續道:「那些女鬼轉告我,只要幫忙,殺了那個搶親的土鱉,就把天書交給我們。」仔細一問,才得知,金大爺要搶孟知秋過門,孟家不答應。二邊對抗起來,孟家都女子,勢力單薄,就尋求外人幫忙。
我腦海一亮,道:「事有轉機,不用等三個月,天書要提前出土了。」侯笑而不言,孫書雲道:「為啥?」我道:「人鬼殊途,陽人進鬼門,自有天機。上次測碟仙,天機暗示,一年後才能再度相見。現在孟家女鬼事急,開鬼門。事情轉機,我們就無須等候,可以提前進去了。」孫書雲搓著手掌,自我陶醉,道:「孟怡情,我來了。」侯在一旁道:「那什麼時候,我們可以進去?」孫書雲想了會,道:「七天之後,土鱉就要搶親。」我吃了一驚,道:「這麼快。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商量。」
隨後我們出了亂葬崗,進了一教學樓。除了操場,其餘地方,都空蕩無人,只有軍人,在校園巡邏。走進教室后,殺手把風,我們坐了下來。我開口道:「天書在孟家女鬼手中,只要我們幫忙,天書就歸我們了。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利用天書,擊殺滅魂師。侯,你們族譜記載,族裡的災難,是怎麼消除的?」侯沉吟一番,道:「天書一打開,所有的鬼魅,都灰飛煙滅了。」我沉默會,道:「那麼我們選個地方,把滅魂師引來,打開天書。」侯點點頭,道:「就在亂葬崗吧,如果天書是假的呢?」
我道:「這就是要商量的原因,如果天書是假的,不能除掉滅魂師。你們族裡的人,潛伏在附近,試著擊殺它。」侯一笑,道:「你確信,滅魂師會過去么?」我沉默會,道:「不確定,但七天之後,去鬼門時,我會帶上那隻烏鴉。孟家女鬼,不是我們編造出來的。我們都不知情,滅魂師也難料。所以,我估計它會現身,確定天書的真假。」侯臉色慎重,道:「你把所有的事,寄托在一個點上了,就是賭滅魂師會現身。我把族裡所有人,都調動過去,它要是不現身,浪費人力物力不說,操場那邊,也很危險。」我沉默會,道:「從一開始,我們設計的,就是一個賭局。賭我引誘出滅魂師,緊要關頭,你不敢下注了。」侯哈哈大笑,把桌子一拍,道:「賭!」我也大笑,回頭一看,孫書雲一臉痴獃,不知在想什麼。不由拍了他一下,道:「給點感覺。」孫書雲一愣,道:「孟怡情,很漂亮。」又繼續走神,我無奈把頭扭過去,對侯道:「你會和軍隊合作么?」侯搖搖頭,道:「一般不會,但不排除。」我道:「李軍官對我說過,為除掉滅魂師,他可以調動武力。殺手再厲害,也抵不過一顆導彈。」侯一笑,道:「我去找他商量。」密謀完畢后,我和他們告別,來到操場。
李軍官打過招呼后,守軍也認識我了,放我進去。外圍未絕食的學生,有的在小聲交談,有的靜坐沉思,等待下一輪談判的到來。我繞過他們,來到操場中央。裡面絕食的同學,已經三天多了,都有氣無力,憔悴的坐著。放眼一瞧,整片操場,都是滿地雜物。卻看見了汪俊,只見他無力在人群中遊走,重複那幾句話:「我有一個愛人,她在遠方等我….」依舊沒人理他,我走過去,道:「你決定了?」汪俊臉色死沉,沙啞道:「為了夢羅,我要帶走十個亡靈。」我抿抿唇,道:「你可以….」話還未說完,突然感覺脊髓一涼,直覺告訴我,一根鋒利的指甲,頂在我背心,接著傳來陰寒的聲音:「次主,你話真多。」
我不敢動彈,道:「你敢以下犯上?」怪物指尖輕推,穿透我衣服,觸及到皮膚,道:「我們忠於主人,盡職盡能,毀滅這個世界。你呢,成天無所事事,反而阻止他收集亡靈。」說完轉身盯著汪俊,獰然道:「去吧,帶走他們的亡靈!」汪俊猶如行屍走肉,往一旁去了。怪物面無表情,冷道:「次主,你的所作所為,令我們失望。」說完就要插穿我脊髓。
正在此時,一輛吉普車停在操場旁,一些學生,往那邊涌去。把怪物擠開,我也趁機轉身,對它道:「七天之後,我會為主人找到天書。鑒於你對主人的忠誠,原諒你剛才的不敬。」怪物森然一笑,道:「你找得到,我會獻上頭顱,彌補不可饒恕的錯誤。你找不到,我會吃掉你的靈魂。」我淡然一笑,道:「提頭來見我。」說完繞開它,隨著學生們,來到操場邊。李軍官從車上走下來,道:「軍隊答應你們的要求,請學生代表上車。」劉鑫源和幾個學生代表出了操場,其餘學生,則被攔住。
一群人焦急站著,等待談判消息。劉鑫源幾個下車后,進了行政樓,來到會議廳。張長官和幾個軍政要人,學校領導,坐在對面。劉鑫源幾個,也做了下來。張長官按下開關,校園廣播啟動,道:「你們的要求,達到了。開始吧,說說你們的要求。」很快,操場上空,廣播聲響起,所有學生都靜靜聆聽。劉鑫源道:「一,軍隊無條件放學生出去。二,給學生道歉。第三,一部分絕食學生,應該得到精神賠償。」軍政要人,幾個校領導商量一番,張長官也沉思一會,道:「除了第三條,其餘二條,不能答應。」劉鑫源怒道:「前二條,是最重要的。請你們體諒學生的感受。」
張長官點點頭,道:「我也提幾個要求,一點解釋,一些保證。其一,絕食學生,立刻進食。其二,學生無條件服從軍隊管理。學生之間,夾雜著一些感染病毒的人,病情未查清,解決之前,我們必須鎖住這,防止給社會造成動蕩。我可以保證,事情解決后,迅速撤離軍隊,讓同學生活回到正軌。同時請求政府,給予學生一定精神賠償。只是在這期間,請同學保持克制,服從軍隊管理。」
劉鑫源搖搖頭,道:「我是學生代表,不知道什麼社會動蕩。我只知道,那些病人,藏在學生中,是極大的威脅。我們學生,需要出去。還有,那學絕食學生,我勸不動。你們解禁,他們就會進食了。」雙方談判一個多小時,都不肯讓步,最後談判再度破裂。張長官關上廣播,道:「你們請回吧。」劉鑫源滿不甘心,和學生代表下樓,回到操場。廣播聲關上的同時,操場徹底沸騰了,除了絕食的學生,仍坐在那兒。其餘學生,都怒不可赦,義憤填膺。一部分,開始往外涌。少數偏激的,拾起地上空瓶子,往軍人頭上扔去,破口大罵。
李軍官鎮守操場,早就料到這種情況。防暴隊頂在最前面,後面是一大群持槍守候的軍人。劉鑫源幾個回到操場時,被幾個軍人扣留,帶往一旁的樓層。李軍官見局勢不穩,下了一道命令。幾道催淚彈扔進學生中間,學生們一下散開了。回到操場內,一些暫且放棄抵抗,躺在地上。大部分則站在原地,和軍隊對持。不久之後,操場又歸於平靜。
傍晚時分,照明燈亮起,操場內燃氣篝火。劉鑫源幾個,被幾個軍人帶著,回到操場。同學都圍了上來,紛紛道:「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樣?」劉鑫源搖搖頭,徑直走到操場中央,來到操場中央,望著那群絕食學生,良久不發一言,最後沉聲道:「我們的要求,他們是不會答應的。你們吃飯吧,生命重要。」絕食學生,都臉如死灰,靜的駭人。突然一個女生尖叫起來:「不!」很快,所有絕食學生,都吶喊起來:「絕食到底!」澎湃之後,便是沉寂,絕食學生,團團擁在一起,每一個開口說話。劉鑫源垂著頭,默默走開。
第二天清晨,絕食學生附近,發出驚呼聲:「有人暈倒了。」信息傳遞后,劉鑫源馬上通知軍隊。軍隊急速調來後背醫生。一群身穿白衣,抬著擔架,設備的醫生,匆忙來到操場中央。很快從人群中抬出一個女生,已經虛弱無力,意志仍舊清晰,喃喃道:「我不走,我不走。」護士把她抬上擔架,注射葡萄糖,又掛上鹽水,觀察病情。中午時分,暈倒的學生,逐漸多了起來。操場上,四處是護士匆忙的身影。女護士默然的給學生注射藥水,眼眶濕潤,卻不發一言。
傍晚時分,未絕食的學生,又聚在一起,圍著劉鑫源商量,開始最後的努力。我坐在篝火旁,望著閃爍的火焰,不知想啥。突然,一隻烏鴉從夜空飛了下來,歇在我肩膀,腿上系著一張紙條,打開一看:「危機降臨,我需要你幫助。」我悚然一驚,起身站立,正要出操場,一旁突然傳來驚恐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