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海和秦嬈

我全身上下都被打得血淋淋的，沒有一處不痛的，不過還活著，就很好了，趙海的人把我帶走了，在診所包紮了一番后，我立馬起身嚷著要報仇。

我說：「我要弄死紅臉，我不死，就是他死。」

趙海拉扯著我：「你先坐下，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以後跟我混吧。」

我假裝很吃驚地看著他。

「趙老大……我本來只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做點事。」

「怎麼看不上我啊。」他怪笑著問我。

趙老大是個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國字臉，外表看起來還挺正義的。

我咧嘴一笑說：「不是…我怎麼敢，我就是怕你們都有規矩，我算什麼啊，我現在吧，就是想憑自己本事，闖出點小名堂來。」

我這是欲擒故縱，估摸著趙海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把我收為他的兄弟。

「沒有根基可不能亂闖，就拿這一次來說，那紅臉兒可不是好對付的，不只是你，弄不好你的兄弟都要跟著栽秧。」趙海語重心長地說。

我說：「出來混，哪能事事順心？只要我不死，別人怎麼對我的，我一定怎麼還回來，江山是打出來的。」

「你呀！還是太年輕，這事就這麼定了，以後你是我的人，水果市場的地盤，你得讓出來，那是老三的肥肉。」

「跟你混沒問題，但把水果市場讓出來，那可不行！那是我跟我兄弟打出來的，讓出來了，我兄弟還受那幫鳥人欺負？趙老大，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只是這吃到嘴裡的肉，我還能吐出來啊？」

趙海這一次見我，除了身邊幾個兄弟，和她站得最近的是一個女人，年輕漂亮的女人，穿著一身火紅的露背連衣裙。

那大長腿套著黑絲襪，看得我渾身不自在，連安小衣好像都不怎麼重要了，我畢竟是個男人。

那個女人也就是趙海現在的情人，秦嬈。

「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李雲非，趙老大看得起你才跟你好好談，他救你出來你不感謝他也就算了，還不聽話，找死是嗎？」

我瞄了一眼她的胸部，那鼓鼓的樣子，透過領口便能看見一些春光，我冷哼一聲：「男人說話你插什麼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我知道趙大海對這個女人很好，只有這麼一個情人，去夜總會他為了這女的都不會找女人。

不過我還是這麼得罪那女人，我想讓趙大海認識到我不是個好東西。

這樣，他才會完完全全信任我。

不過趙大海臉色終於是不太好了，沉了下去，「雲非，這是大嫂，給大嫂道歉。」

雖然我並沒有同意，但是他已經拿出了大哥的架子。

我如果再作下去，他可能就要翻臉了。

於是我咧嘴一笑：「原來是大嫂啊，對不起啦，大嫂，嘿嘿嘿……」一面說著一面笑著瞄秦嬈的胸和腿，秦嬈沒想到我這麼膽大，更沒有想到趙海會這麼縱容我，如果是其他小弟，這麼跟她說話，趙海早就動手了。

趙海自然不會那樣子對我，她才把我救出來，還不至於馬上跟我翻臉。

「海哥，你看她。」秦嬈還不滿足。

不過我看這秦嬈十分年輕，不知道她對趙海有幾分真感情。

這本不是我該多想的事情，只不過我當時多想了，也讓後面鬧出了許多事端。

趙海也沒給秦嬈好臉色，「好了，你也是，明知道雲非救過我的命，怎麼能這麼說話，我把他從紅臉手下救出來也算不上什麼恩情，紅臉本來也不敢囚禁他多長時間，你也給雲非道歉。」

「我……」

「嗯……」

秦嬈自然不想給我道歉，不過趙海瞪了她一眼，她是不敢不從，就冷冰冰地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那時候我就知道，趙海是想收買我。

我之所以敢那麼跟趙海說話，是因為趙海跟傅文宇本來就在明爭暗鬥。

他巴不得我態度強硬一點。

魚兒上鉤了。

我說：「使不得，使不得，怎麼能讓大嫂道歉，大嫂說得對，趙老大救了我的命，我本來就應該報恩的，只不過市場這個事兒，實在是沒辦法，兄弟們要混飯吃，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趙老大的恩情，這一次…恕難從命。」

趙海為難地點頭說：「雲非啊，我知道你捨不得把到嘴的肉給吐出來，這樣，我給你補償，你知道秦時明月夜總會吧。」

戲來了，他說的夜總會就是之前安強看的場子。

看樣子他一時半會確實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接手。

我說：「上次，你帶我去過。你要不帶我去，我還不知道，這世界原來這麼精彩呢。」

那一次跟趙海過去的時候，一進屋，一排美女，個個都打扮得跟白富美似的，超短裙、絲襪，那畫面，真是讓人流口水。

不過那一次，我啥事也沒幹成，好事全讓趙海的兄弟給幹了，那時候我表現得屌絲得不行，哪敢像現在這樣跟趙海吹鼻子瞪眼的。

趙海又笑了：「對對，就是那裡，這樣，你把水果市場還給水果王，我讓你去夜總會看場子，福利可比水果市場好得多。」

「趙老大，你騙我，那個夜總會，明明是吃人哥的地盤，我憑啥去那地兒啊？」

「你吃人哥應該是出了點事，一時半會回不來。」安強出事以後，警方調查過趙海，但是並沒有告訴趙海安強已經死了的事情，但是根據警方的調查來看，趙海似乎並不知道安強死掉。

而現在，私下裡我跟趙海會面，同樣也有種感覺，他不知道安強的事情。

之前趙海是重要的嫌犯，因為警方懷疑趙海涉黃涉黑，是最有殺人動機的人。

我決定繼續試探趙海，「那可不行，那等吃人哥回來，知道我搶了他的生意，還不得吃了我啊。」

「你信不過我嗎？」

他這麼一反問，還真把我問住了，我可以信任他嗎？他這個人是好是壞，講不講義氣，誰也不知道，我怎麼可能信得過他。

我不知道怎麼應對他，腦袋空白了兩秒鐘。

然後我找到了回答的方法，我哭喪著臉，「趙老大，你饒了我吧，我不是信不過你，但你要我把自己拿命打下來的江山，扔出去，給另外一個更大的江山給我，我這是怕無福消受啊。」

「雲非啊，我理解你的擔心，不過你放心，你只要做得不錯，安強回來了，我會在北京路新開一家店，讓你過去。人要學會適可而止啊，這也是我能給你最大的保障了。」

「海哥，你怎麼能……」說到新開的店，秦嬈卻不開森了，看樣子那家店原本是要交給她或者她家人的。

趙海抬手打斷她的話。

我看得出來，趙海這一次給我的保障的確前所未有，也許是因為我救了他的命，也許，是因為我表現出來的魄力，也許是根本知道了我的線人身份。

至於安強的死，我更加覺得趙海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了。

我覺得時機也到了不用再矯情。

就點頭說：「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會不識抬舉，好，我答應你了。」

「這就對了嘛。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要設飯局，讓你跟水果王、傅文宇、紅臉哥見面，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水果市場還給他，吃完飯，我就帶你去夜總會，這幾天那地方沒大哥罩著，聽說可亂著呢，你要知道該怎麼處理才行呀。」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滿意地離去。

一轉身，臉也陰沉下來，這個時候，我就算想要抽身出來，也不可以了，要麼當線人到死，要麼拿到功勛，混成個人民英雄。

我命由天不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