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雲羅出資
縣衙借貸沒問題,只是向誰借,而民教就沒這麼幸運,裘老三兩家票號都找了,可別人最多只借給民教五萬兩。
也沒錯,民教並沒有什麼財富和根基,憑什麼取得票號的信任給借給他們銀子。
民教得出資四十九萬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裘老三苦無對策,距離動工的日子已經很近了,民教的銀子根本連零頭也沒籌到。
單獨找到了莫小飛,事情不能再拖了,有沒有銀子也得給莫小飛稟報一番。
「大人,我實在法子用盡,請兩家票號分號的幾個當家吃飯,可飯吃了,他們都說愛莫能助。眼看工期就要到了,民教四十九萬兩銀子,最多能出三萬兩,票號只答應借貸五萬兩,總共八萬兩,還差很多。」
裘老三見莫小飛沒有說話,便補充道,「大人,杏林院那邊兒已經動工,我問過伍大掌柜,他們那裡還有幾萬兩銀子。」
莫小飛搖了搖頭,「杏林院的銀子不能動,一旦杏林院開業,不管是人力、物力,每日的開支都很大,難保很快便有門庭若市的生意。」
莫小飛知道,就算有忙不完的生意,杏林院也不一定能賺多少銀子,開業的初衷,本就是懸壺濟世,窮人不收銀子,尋常百姓只能少量的銀子,除非碰上大富大貴之人,否則杏林院並不以盈利為目的。
不過幾十萬兩銀子,莫小飛也不知道如何能短時間籌到,就算找方墨拆借,他那也拿不出這麼多。
莫小飛說道,「縣衙二十一萬兩銀子很快便會拿出來,這部分銀子先把工程給啟動,你那裡慢慢再籌吧,我也想想辦法。」
銀子是頭等大事兒,彙報完畢之後,裘老三講道了民教的生意,因為烏羅山之事,顧風確實是私下採取了一些動作,民教的生意比過去少了兩成,還好胡躍南和成州府的山匪講了講,也沒有人敢搶民教的活兒,否則貨物絕對不保。
民教的生意已經覆蓋了整個成州府,可得不到府衙的支持,民教短時間還是沒能在生意上有大的進展。
知府是盧仁義,他可不會幫莫小飛的忙,就算此次莫小飛救了左應權,可和盧仁義之間,莫小飛絕不會同盧仁義成為朋友。
盧仁義先是對付安雅,再則利用莫小飛的身份向汪連城發難,莫小飛如何能忍。
安雅已經和自己有過了肌膚之親,傷害安雅便是傷害自己,當然,盧仁義當時向巡撫衙門舉報自己的身份,已是想把自己置於死地。
莫小飛看盧仁義早就不順眼了,民教要發展,成州府是根基,所以盧仁義必須得剷除,換個人當知府,雖和自己沒交際,但也和自己沒這麼大的仇恨。
李程在縣衙門外看守著,每日莫小飛要出去,他都隨身候著,如果不出去,李程站在門口,縣衙還能多一名衙役守衛。
見到雲羅前來,李程並未阻攔,攔也攔不住,讓人放雲羅進去,說知縣大人就在後院兒的書房裡。
雲羅直接進了書房,樣子挺開心,好像心裡有什麼好事兒,一下子推開了門,「大才子,我想到個事情,其實真可以把溫泉池按咱們下山所講的那樣,布置成花池、酒池、奶池、人蔘池,呵呵。」
雲羅打開門的瞬間當然看到了裘老三在裡頭說事兒,可是根本沒有理會,對著莫小飛便說了一大通。
「坐下說吧,別猴急。」莫小飛對雲羅的莽撞見多不怪了。
雲羅坐了下來,「誰猴急了,我覺得我們的想法還是不錯的,怎麼樣,要是差銀子,本姑娘有啊。」
莫小飛仔細打量著雲羅,心裡確實產生了一個想法,對呀,你這個女人家裡銀子一定不少,你不是想要按自己的想法來布置溫泉池嗎,行啊,你借銀子給民教,什麼要求都可以滿足你,以後年年來泡一次,全免。
莫小飛說道,「雲羅,其實民教正在找人拆借銀兩,已經和票號談妥了,不過要是你願意,我可以讓裘教主和你談,按票號的利該算的都算上,而且你如果作為溫泉客棧的合作人,以後年年來都享受最尊貴的舒服,還有,你的想法和創意,只要合理民教是會採納的。」
莫小飛站了起來,對著裘老三說道,「烏羅山下匆匆一別,還沒來得急介紹,這位便是民教的裘教主,裘教主,這位是雲羅姑娘。」
裘老三起身向雲羅一笑,「在下裘老三,給雲羅姑娘問好,雲羅姑娘是莫大人的朋友,自然就是裘某的朋友,什麼生意上的合作,自然都可以優先考慮雲羅姑娘。」
裘老三已經心領神會了,剛說到民教缺銀子,莫小飛便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
雲羅想了想,很快贊成了莫小飛的提議,「行啊,不知裘教主需要拆借多少銀子,何時可以償還本金和利,看在莫知縣陪本姑娘游山的份上,只要銀子不多,本姑娘應下了。」
裘老三馬上說道,「其實都和票號商談妥了,五十萬兩,十年償還,算上利息,一共償還五十四萬兩。」
按票號基本的利息,裘老三講出了所需。
莫小飛猜得不錯,雲羅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吃驚,看來五十萬兩對她來講,並不算什麼大數目。
雲羅說道,「嗯,五十萬兩銀子也不是小數,不過我還是出得起,但得等我回京城才能拿到銀子,這趟出來得急,什麼也沒帶上。」
雲羅看向莫小飛,「但得保證剛才你講的,我要怎麼布置都行,要不我就不出銀子了。」
莫小飛說道,「放心吧,你想放幾百條蛇進池裡都行。」
雲羅拉了拉莫小飛的衣袖,「你公務忙完了嗎,要是沒事兒,就陪我逛街吧,等京城派新的人過來保護我,我就該起程回京了,臨走前,買些特產帶給阿瑪和額娘,要不離開這麼久,跑這麼遠來,一定會被罵死的。」
莫小飛一愣,阿瑪?額娘?
哦,他們滿族的旗人都是這麼稱呼爹娘的,莫小飛也打趣說道,「行,我也送一些東西給你阿瑪和額娘,帶我向他們問好。」
此時莫小飛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雲羅就要離開了,在她離開前自己可以謀劃一件事情,不僅可以消除敵人,還可以知道雲羅的身份。
莫小飛相信,利用雲羅來除掉盧仁義,其實力絕對綽綽有餘。
「知府盧大人親啟:小飛自從烏縣任職以後,因年輕氣盛,且經驗不足,與府衙有諸多針鋒相對之處,亦因巡撫汪大人的賞識,與大人關係生疏,甚至偶爾與大人頂撞。經過烏羅山一事,小飛與總督大人把酒夜談……」
數日後,一封書信到了成州府衙,同知蘇茂林念了出來,說道,「知府大人,莫小飛請你去烏縣小聚,看來賠禮倒歉是有些誠意的,不知道大人如何看。」
盧仁義想了想,說道,「烏羅山上總督大人遇刺,莫小飛挺身而出擊殺刺客,如今在總督大人心裡,莫小飛早已經是自己人了,汪連城以後也會排斥莫小飛,此時正是莫小飛在官場需要建議關係的時候。」
作為府衙的知府,季考年評,對下邊兒官員的考核全憑盧仁義的大筆一揮,莫小飛主動示好,這是情理中事。
蘇茂林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不管莫小飛是否救了總督大人,此人的性格絕不是像風一樣一陣一陣的,做事情也不是無頭無腦莽撞之人,通過蘇茂林自己的判斷,莫小飛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蘇茂林說道,「大人,我看還是不能完全相信莫小飛,此人想法怪異、狡詐多端,依下官對他性格的了解,他絕不會這麼容易妥協,他那骨頭硬得很。」
盧仁義笑了笑,他心裡知道蘇茂林家一親戚的案子被莫小飛給報到了上邊兒,蘇茂林一直對莫小飛有成見,其實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良禽擇木而棲,官場之中想要混得順水順水,就得識時務、識抬舉。
莫小飛很年輕,也許真像他所講的那般,經歷了許多事,找出了自己的問題,此時補救不算晚。
盧仁義說道,「蘇大人你過於緊張了,莫小飛是個聰明人,過去沒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如今找准了方向,他正在做正確的事情,我作為知府,得去去,得和他聊聊,得教教他。畢竟他救過總督大人,沒理由再和咱們作對了。」
蘇茂林還是認為不妥,說道,「可下官還是覺得這小子太陰了,要是有誠意,為何不前來成州府,非要大人您親自去……」
盧仁義拂了拂手,「別說了,你和他那些恩怨我清楚得很,我有分寸的。」
盧仁義想得更多的是,莫小飛可能已經靠上了總督大人這棵大樹,身份飛漲是很正常的,能和他冰釋前嫌,盧仁義當然是欣然接受。
約定的時間,盧仁義準時到了烏縣,而下榻之處,正是民教的裘家酒樓,莫小飛指了指樓上的廂房,「你們幾個,把知府大人的東西拿到天字一號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