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不配碰它
在回去的路上,舒雅玥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她料想過很多可能會發生的狀況,但是卻沒料想到會發展到現在這般。
身邊的韓默專註的開著車,冷峻的側臉看起來完美無缺。她知道,所謂和她結婚,不過是想用更正當的名義來霸佔舒家的一切,她當然不能讓他如願,可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車子在路上極速前進,舒雅玥現在都害怕坐他的車了。
「你能不能開的慢一點,緩一點?開這麼猛我快吐了。」舒雅玥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不滿。
開車這點不能忍受,必須抗議。
韓默彷彿充耳未聞,一直緊抿著雙唇,過了一會兒舒雅玥還是明顯感覺到,車速果然慢了下來。
「謝了。」舒雅玥不自然的向他道謝,感謝他能讓她坐車坐的更舒適一些。
「我只是不想你真的吐我車上。」
冷冽的嗓音回了這麼一句,舒雅玥心中甩他一個白眼。
到達目的地,韓默在車上等著她,讓她一個人去搬行李。舒雅玥來到卧室,看著一堆的行李箱,突然意識到自己幹嘛什麼都聽他的?
他說完成學業就要嫁給他,她就真嫁啊?他說搬過去和他住,她就真搬啊?
韓默覺得是她的爸爸和南宮琴聯手害死了他的父母,可自己的父母不也是被他害死了嗎?兩個人都和對方有著血海深仇,卻結為夫妻,這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只要二叔能在集團保住自己的位置,等著爺爺回國,舒雅玥絕對相信爺爺有能力將韓默擊退,到時候這個婚約就不算數了。
舒雅玥嘆了口氣,抬眼的瞬間,看到書架上孤零零的那瓶乾枯的向日葵。
半年過去了,她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可唯有這朵向日葵依舊在。
想起第一次見到蘇非決時,就是和他爭著這瓶花,那時的自己無憂無慮,調皮任性,哪會像現在這般步步為營,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
舒雅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將向日葵取下,放在手掌里。
蘇非決,若是你知道我現在的境遇,會怎麼幫我?該如何讓我脫離韓默的控制?
舒雅玥突然後悔自己沒有早點說出對蘇非決的心意,當她想要接受他的懷抱時,爸媽又橫遭事故,本來就要連在一起的兩顆心,便怎麼也越不過這道屏障了。
舒雅玥望著掌心裡那朵已經乾枯到一碰就碎的向日葵,她不能就這麼認命,她還有蘇非決在身後守護著她,她還要等爺爺回國來主持大局,她怎麼可以任由自己猶如手心這朵脆弱的花朵,讓韓默將她控制與掌心,一捏就碎?
她好不容易再次敞開心扉,想要和蘇非決相愛,在這段最痛苦的日子裡,因為有他的陪伴走了出來,她怎麼可以轉身就走進另一個地獄?
舒雅玥握緊了拳頭,再次抬眸,眼中一片澄明。
既然韓默能利用二叔的安危來威脅她,她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錯,好戲這才開場,她和韓默的鬥爭才剛剛開始,在沒有任何人能幫她的情況下,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南宮澤能忍受著對林姿的厭惡,也要找盡一切能接近韓默的機會,如今這個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她怎麼可以就此放棄?
既然韓默以為她不足為患,養在身邊,那她就讓他也嘗嘗什麼叫引狼入室,養虎為患!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不報仇,只求重新奪回屬於舒家的一切!
舒雅玥拖著重重的行李箱來到大門外,坐在駕駛座上的韓默手中叼著一根香煙,手臂隨意的搭在窗外,香煙已經快要燃燒完,灰色的煙灰下垂,他卻仿若不見,不知在想些什麼。
點了煙也不抽,是為了好看嗎?
舒雅玥拉著箱子走到他的跟前,看了看他,「把後備箱打開。」
韓默這才回過神來,本想抽一口煙,卻發現從點燃開始,就忘了這回事,直到熄滅。
韓默將煙頭掐滅,按了按鈕之後,毫無下車幫忙之意。
舒雅玥早就料到,也不在意,自己又提著行李放到後備箱。
等她放好之後說:「我的行李還沒拿下來完,本來叫的搬家公司現在也走了,你這車能裝下嗎?」
「繼續搬。」韓默說起這話有些不耐。
舒雅玥心中惱火,本來搬家這事還有人幫忙,他臨時把她帶走讓搬家公司的人走了也就算了,現在他一個大男人看著她一個一個往下搬也不幫忙,連基本的紳士風度都沒有。
算了算了,誰讓他可是拿她當仇人看待的,反正她也看他不順眼,不幫忙更好,幫了反而還要謝他。
舒雅玥頭也不回繼續干著體力活,兩趟之後,就剩一些小零碎了,舒雅玥找了一個大箱子,將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放在一起。
眼睛一撇,看到了抽屜里那個已經被遺忘的拼圖碎片,這還是韓默託人每天給她寄一片,若不是她察覺,發現了那個送信的人,想必這半年來,拼片已經送完了吧。
舒雅玥坐到地上,所有的拼片都被她裝在一個小盒子里。
也不知道韓默到底要傳遞給她什麼信息,還用這麼繁雜的方法。
就在她拿著這碎片發獃的時候,韓默不知何時來到了卧室門外,一眼就看到了舒雅玥手裡的東西。
「想知道所有的拼片拼接后,是什麼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舒雅玥一跳,她抬頭看到是韓默后,舒了口氣說:「拼成之後,內容是用來告訴我當年的事吧,給我提個醒,讓我知道我們家還有一個仇人在,好讓我們提心弔膽的過日子。」
「呵。」韓默冷然一笑,「猜對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韓默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沒有回答,「趕緊收拾你的東西,我等會兒還有事。」
他不說,那她就不問,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
「你有事就去,我自己搬也行。」舒雅玥好氣的說道,反正他在不在也是自己幹活。
韓默靠著門邊,低頭看著一肚子委屈的舒雅玥,微微挑眉。
臨走前,舒雅玥又一次望向那朵向日葵,心中猶豫要不要把它也帶走。
韓默發現了她的異常,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大步走向前拿起花瓶,剛要準備伸手將花朵拿出來,卻聽到一聲驚呼:「不許動它!」
韓默深邃的雙眼漸漸冰冷,冷厲的聲音從嘴裡傳出:「一朵乾枯到都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花,要它何用?」
舒雅玥放下箱子,快步走過去將花瓶搶了過來,小心著不碰到那脆弱的花瓣,緊張萬分的看來看去,見沒有殘缺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她將花瓶放在懷裡,鄭重其事的宣布:「就算它已經乾枯到沒有任何欣賞的價值,它也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你不配碰它。」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壓抑的讓人難受。
隔了好久,韓默那漆黑的瞳孔沒有任何光澤的凝視著舒雅玥,「舒雅玥,你在說一遍!」
舒雅玥被他強大的壓迫感壓的有些喘不過氣,攝人的怒氣籠罩全身。舒雅玥這才感覺到后怕,現在這個人不能惹,她還打算好好跟他斗下去,萬一惹惱后失去了近水樓台的機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心裡害怕,可舒雅玥還是拚命維持著鎮定,只是哆哆嗦嗦的顫音還是出賣了她:「我,我的記憶在一秒前丟失了,我不記得自己都說什麼了。」
說完這句,舒雅玥撒腿就跑,卻猛地被帶到一個寬厚的懷抱,韓默身上獨有的成熟男性氣息,毫無保留的瀰漫在整個房間,充斥著舒雅玥的神經。
一瞬間的呼吸凝滯過後,心便開始撲通撲通狂跳,舒雅玥將花瓶放在兩人的中間,隔絕了兩人身體的親密距離。
韓默冰冷的視線射向舒雅玥的雙眼,彷彿只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內心。「想跑?」冷厲的嗓音帶著幾分殘忍,僅有的兩個字,已經讓舒雅玥害怕起來。
但是她不後悔,這是蘇非決送給她的唯一的東西,韓默確實不配觸碰它!
「韓默,你放開我。」舒雅玥穩定著自己的語氣,不苟言笑地看向他。
韓默輕蔑一笑,反而將她扣的更緊,「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不能碰的東西,舒雅玥,你記住,這裡面也包括你!」
舒雅玥不甘示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碰得了我,除非我願意。」
韓默眉梢輕佻,漆黑的瞳孔慢慢恢復光澤,卻在眼底燃氣一片qingyu氣息。
舒雅玥太清楚不過這代表著什麼,她曾在南宮澤的眼中看到過類似的眼神。
知道自己對抗不僅沒有打敗他,反而激發了他的鬥志,舒雅玥大驚失色,奮力掙扎著想要掙脫出鉗制自己的雙臂。
韓默哪裡肯讓她得逞,手臂越收越緊,她柔軟的身軀在他懷裡不停扭動,散發出陣陣誘人的清香,前一秒眼底的yuwang還只是一片霧氣,那現在此刻,已經燃燒成了團團火焰。
「牙尖嘴利,舒雅玥,我突然覺得,佔有你的身體也不失為一種完美的報復手段了。」韓默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如惡魔低喃。
舒雅玥呼吸驟停,猛然抬頭,剛好迎上韓默那毫不掩飾的yu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