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七、 怒起
僅此一處,就讓左少卿怒不可遏!雙眼已如豹子似的瞪了起來!
右少卿身上多處被打得青紫。用醫生的說法,是遍體軟組織挫傷!
醫生說:「她雖然被打得很重,但意外中的意外是,她沒有骨折。如果普通人,就是有十條命也被打死了!她是會武功的人,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不過,她至少一個月不能下床。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左少卿撫摸妹妹身上的傷,真的是痛不可忍!她絕沒有想到,她的親妹妹會被人打成這樣!她內心裡全都是疼痛,痛不可忍!
右少卿躺在床上,拉著姐姐的手,努力動著嘴唇說:「姐,給我三天時間,我就能恢復過來。我一定要還手!你幫我!」
左少卿咬牙切齒地說:「妹,你耐心一些。等養好傷,姐一定幫你!幫到底!不管他是誰,我們絕不客氣!」
有了左少卿這句狠話,這件事其實已經在暗中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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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強仔和右少卿的事,確實是十四K德字堆的話事人李基業指使乾的。
他原來的目的,不過是想控制住強仔,並以此要挾炎哥,要插手他的走私生意!
但他沒想到,強仔的身邊,意外出現一個叫右少卿的女人!
他的手下根本沒把這個女人當一回事,他們只想擄走強仔就算完成任務了。
但這個女人卻異常強悍,不僅打傷了幾個同夥,還把那個孩子扔過牆頭,讓他們空手而回!結果,他的這些手下一時怒起,就把右少卿打得很重!
更糟糕的消息當天夜裡就傳到李基業的耳朵里。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是台一灣情報局的高級特工,曾經在大陸潛伏多年!
而她的姐姐,則是中共的高級特工,也曾在台一灣潛伏多年!
這兩個女人的非凡經歷就已經讓李基業毛骨悚然了!
另外一點,有傳言說,這兩個女人到香一港來,是負有特殊任務的!
她們的任務特殊到什麼程度?甚至把不可一世的美國人都給嚇住了!有人看見,一個美國人曾經親自去潮海大廈拜訪那個當姐姐的,甚至還相當客氣。
這些情況不僅讓李基業意外,更讓他恐懼了。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找人從中斡旋,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所以,右少卿住進醫院的當天夜裡,各方面的人都在暗中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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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和勝和」龍頭老大的「白紙扇」(軍師),一個被人稱作「駒哥」的人,前來拜見炎哥,意圖說和。
他一進門就說:「炎哥,強仔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實在是太不好了。『四隻眼』(李基業的綽號)也很糟心,說這完全是一個誤會,是他手下的弟兄瞎了眼,惹著強仔了!他托我帶個話,想把這個事善了了。不知炎哥的意思如何?」
炎哥不動聲色地盯著他,說:「駒哥的面子我是要給的。但『四隻眼』想如何善了,我倒是想聽一聽。」
駒哥就伸出兩個手指,說:「炎哥看,這個數如何?」
炎哥一聲冷笑,「我兄弟只值兩百萬!」
話說到這裡,炎哥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白了,是不要錢,只要命的!
但駒哥受人之託,還想再爭取一下,就說:「炎哥何妨出個數,總好商量的。」
炎哥就說:「我剛才說了,駒哥的面子我會給。但此事已經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駒哥「啊」了一聲,點點頭,「我明白了。我聽說,那兩個女人有些來頭。」
炎哥說:「駒哥,轉告『四隻眼』,好自為之吧。那兩個女人,我都不敢惹她們!不知他『四隻眼』為什麼招子不亮,惹到這種狠人!我怕是善了不了吧!」
駒哥這才徹底聽明白了,那兩個女人是一定要見人血!要人命的!
他告辭了炎哥,急忙趕回去向李基業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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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左少卿一直守在妹妹身邊。其實她不必守著。
強仔就住在隔壁的病房裡,炎哥在走廊里安排了十幾個弟兄,都是帶著傢伙來的。
到了半夜裡,又來了七八名警察,也守在走廊里,和那幾十個馬仔互相注視著。
左少卿明白,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警方。她猜測不是十四K的李基業報了警,就是請了警察里的人幫忙!她在心裡掂了掂,胸中一股惡氣仍然難消!
她就明白,為了妹妹,她是非要報仇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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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左少卿考慮,這件事必須跟馮頓說明一下,做一個交待,就叮囑了妹妹一番,叫了一輛計程車回潮海大廈了。
在路上,她就發現有兩輛警車跟在她的車后。
她惡狠狠地想,你們就跟著吧!跟著也沒用!老子一定要跟十四K的李基業算賬!
左少卿一進馮頓的房間里,才知道她妹妹的事傳播得有多遠,連馮頓也知道了!
馮頓第一句話就說:「左少,你真要報復十四K!」
左少卿瞪著他說:「是!希望你不要勸我!因為沒用!」
馮頓卻輕聲說:「左少,我並不打算勸你。我的想法是這樣,這個十四K是一股很大的惡勢力!特別是,他和台一灣的情報局有很深的關係。去年台一灣情報局策劃發動了『雙十』暴動,依靠的主要力量就是這個十四K!我想借這個機會,打擊一下十四K!你的意見呢?要不要我和你配合?」
左少卿考慮一下,說:「老馮,你有你的麻煩,已經很困難了。所以,這次你就不要插手了。這是我私人的事,我自己處理!」
馮頓謹慎地說:「左少,你要注意,這個十四K的勢力也是很大的,你一定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左少卿瞪著眼睛說:「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一定會處理好!」
這時,房間里就一陣沉默。他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最後,馮頓終於說:「你的任務也要完成呀!不能耽誤了!」
左少卿盯著他,說:「你發現了什麼新情況!」
馮頓一點頭,「是的。我現在有點疑惑。最近這兩天,美國總領事館里有點異常。每天上午十點鐘左右,就有一輛小貨車開到總領事館的門外,領事館里的人就開始往車上裝他們募捐來的食品和衣物。之後,這輛小貨車就會開到華山去,給藏在山裡的難民送食物和衣服。這兩天一直如此。這個規律讓我感覺異常。」
左少卿皺著眉頭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說到底,左少卿現在就算是在氣頭上,她也是一個精明幹練的特工人員,任何異常情況都會引起她注意!
她想了一下說:「老馮,我想去看一看,不要讓他們鑽了空子!」
馮頓看了一眼手錶,立刻說:「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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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半,左少卿坐馮頓的車,去了美國總領事館南邊的一個監視點裡。
這個監視點在一座樓房的二樓,寬大的房間里沒有任何傢具。
高大的窗戶上拉著窗帘,但留了一條縫,一架長筒望遠鏡架在窗帘後面。
通過這個望遠鏡,可以十分清楚地看見總領事館門前的情況。
馮頓手下的三個人,或坐或立,在窗帘縫的後面觀察著。
左少卿站在望遠鏡的後面,靜靜地看著總領事館的大門。總領事館是一棟新建築,門外有一些新栽的樹,並不茂密,所以能看清附近的所有情況。
果然,十點整的時候,一輛小貨車緩緩地開過來,在總領事館的門外停下來。
開車的司機下了車,向總領事館門口的警衛室走過去。
左少卿問:「是這個人嗎?」
旁邊的一個觀察員說:「就是他。」並且遞給她一張放大的照片。
左少卿看了看照片,又通過望遠鏡觀察那個司機。她立刻就察覺到了異常。
這個司機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架著一副很大的墨鏡。他滿臉的絡腮鬍子,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灰色襯衣,袖子隨意地卷了一下。下面是一條深藍色的長褲和一雙舊皮鞋。
左少卿察覺的異常是,這個司機已經連續出現三天了,竟然都是這副打扮,沒有任何變化!這他媽的才是怪事呢!這三天里他竟然不換衣服!為什麼?
這是左少卿想不明白的地方。梅斯如果要耍花招,這個花招又如何耍呢?
左少卿通過望遠鏡,一動不動地盯著司機,猜測可能會出現什麼情況。
那個司機晃晃悠悠地走進領事館門口的警衛室里,似乎是去打電話。
因為不一會兒,從領事館裡面就出現四五個工作人員。他們推著一輛手推車,車上裝滿了紙盒和口袋。這時,司機也從警衛室里出來,和那幾個工作人員打著招呼,一起推著車到了小貨車的後面。
兩名工作人員跳上了車,其餘的人,包括那個司機,開始把手推車上的紙盒子和布口袋傳遞到貨車上。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意外出現。
接著,司機就合上車廂擋板。車上的兩個人並沒有下來,也幫他扣上車廂擋板的掛鉤。車下其餘的工作人員則向車上的人揮揮手,就推著手推車回到領事館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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