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鞭打

夜闌人靜，微風凄凄繁華的城都里一家古院十分顯眼。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縣令府』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卧波，未云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

一位看起來精氣十足的中年人坐在檀木椅上。眼光中平靜如水。在地上跪著兩位女孩。

左邊的女孩裹著一身雪白襖子，粉雕玉琢的臉上笑意盈然。小小年紀卻貴氣十足。

右邊的女孩倒是樸素之裝扮，粉撲撲的小臉並沒有任何錶情，冷冽的眼神直直對上樟木椅上的中年人。一臉倔強。

「莫傾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華樂縣的縣令莫飛怒氣沖沖的對跪在大廳中央的女孩吼道。聲音中不由透出一絲陰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傾顏無話可說」跪在地上的傾顏一臉倔強的抬頭。望著黑沉著臉的莫飛，失望至極。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莫飛是人人皆知的貪官，連自己的家事也斷不了嗎？縣令不是都應該明察秋毫的嗎？傾顏臉上帶著一絲鄙夷一絲感嘆。

「好，很好。來人，家法伺候！」莫飛暴怒的吼聲使得一旁的僕人惶恐的遞上金色鞭子。畏怯的退後幾步。左邊的小女孩嬉笑著退開一米之外。

毫無前兆的鞭子朝著傾顏身上揮去，一鞭下去。撕破衣服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整個大殿頓時瀰漫著血腥的味道。傾顏忍住骨子裡傳來的疼痛。咬住發白的嘴唇一聲不吭。倔強的身子仍然傲挺在地。

「一鞭下去，打斷您養育之恩。」略顯稚嫩的清脆童音幽幽的傳開。高掛的明月在深邃的夜空中散發著冷清的幽光。

「啪。」莫飛寒著臉毫不憐惜的揮出第二鞭。

「兩鞭下去，打斷了您我父女之情。」清脆的童音再次響起。月色越來越濃郁，灑在嬌小的人兒身上。

「啪啪啪。」惱怒的將帶血的乏著血跡的鞭子瘋狂的朝著傾顏身上揮去。此刻，傾顏嬌小的身子已經血跡斑斑。濃烈的血腥味鋪散開來。莫傾顏白皙的臉上勾出一抹不合年齡的笑容。渾身的冷意更是凍人心神。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三鞭下去，我傾顏從此不姓莫！」竭力嘶吼的吼了出來，蝕骨的疼痛讓傾顏縮了縮身子。整個人軟軟的倒下去。強烈的昏闕感傳來，傾顏嘲諷的對著莫飛一笑。暈了過去。

一旁的僕人侍女不忍的移開視線。

「好，好，好。不姓莫！來人，將這個小雜種給我扔出去！別給我莫府丟人現眼！」莫飛將心中異樣的感覺拋去。顫抖的身軀丟出手中的鞭子，陰沉的著臉吩咐道。唯有那雙顫抖的手泄露真是的情緒。

「誰若是為她求情！同樣是家法伺候！」莫飛暴怒的嘶吼弄得整個縣令府上人心惶惶。冷冽的眼神止住了欲上前求情的眾人，又帶有一絲的憂傷與惆悵。

兩個僕人抬著傾顏的身子往門外走去。雖然他們憐憫大小姐，但是他們是要養家糊口的人了。一時的憐憫只會丟了活兒讓全家挨餓。

「要說這大小姐也夠真可憐，生下來便剋死了自己的母親。想當初那李夫人可是老爺最疼愛的妾侍。連正室柳夫人都不敢得罪的人。可惜。也難怪老爺那麼討厭二小姐了。」一個長相憨厚的僕人放低聲音道。

「這大小姐也真是的，小小年紀就偷東西。偷誰的不好，偏偏偷二小姐的。什麼時候偷不好，偏要大白天的偷。偷就偷還讓人捉個正著！」另一個僕人搖搖頭接著道。兩人都是感嘆無比。

輕手輕腳的將昏迷過去的傾顏放在縣令府大門外。兩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走了進去。

「小姐，小蝶佩服。以後這縣令府可就您一位千金了。」一個婢女裝扮的丫鬟奉承的對著身邊穿著淺藍色羅裙的女子道。

「哼，這是我娘想的。我哪有那麼厲害，不過，一直以來就看不慣她那副平淡如水的摸樣。明明是個爹不疼沒了娘的人還整天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竟然還是我大姐。我呸，」縣令府的二小姐，莫傾心面部猙獰望著門縫裡躺在地上的莫傾顏。

「小蝶，你去提桶鹽水倒在那個賤人身上。」莫傾心緊了緊身上的雪白襖子對著身後的小蝶吩咐道。

「是。」小蝶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端著一盆水走了過來。莫傾心四處打量著，在未瞧見人影後跟著小蝶往門外走去。

「嘩。」一盆水澆在傾顏身上，刺骨的疼痛感讓傾顏睜開眼睛。血紅猙獰的傷口再次裂開，裡面猶如千萬隻螞蟻蝕骨。

「哼，賤女人！滾吧！」莫傾心狠狠的一腳踢在傾顏身上。在此讓傾顏縮了縮身子。

「莫傾心，你這惡毒的女人。你不怕天打雷劈么？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傾顏吐掉口中的淤血。乏力的說道。她到底跟她有何深仇大恨，竟然讓人潑鹽水！

「哼，你別血口噴人，鹽水可是小蝶潑的。我可沒動手。」莫傾心傲慢的看著猶如螻蟻般蜷縮在地上的傾顏。

小蝶示威性的揚了揚手中的水盆。

莫傾心將腳踩在莫傾顏白嫩的小手上，狠狠的恣意踩弄。小臉儘是得意之神。

此刻，傾顏很慶幸她莫傾心潑的是鹽水，所以在痛的天翻地覆的感覺下。她還能清醒的知道發生著什麼。掙扎著站起身，蒼白的唇被血跡染紅，妖艷至極。犀利的眼神盯著莫傾心猶如一隻困獸之鬥。

「莫傾心！今天你給的恥辱！他日我會十倍奉還！」那一刻。小小的身子光芒四射。

莫傾心膽怯的退後一步。跟著小蝶往府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