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武學之道

只見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隔空一點東邊的這尊大佛，這尊佛像居然慢慢的自轉了起來。老者開始用的是食指，接著他把五指一起伸出，偌大的佛像竟然活了起來。在無恨的眼裡，這尊大佛抬腿揚手曲臂一氣呵成，都是展示的精絕的武學套路。一招一式，看似可有可無，實則絕無僅有，每一招都看似輕盈飄柔，可處處包含殺機。

無恨看的目瞪口呆。待他看完了，老者笑問：「思施主？這佛像好玩嗎？」

無恨點點頭，「老人家，這------這------這佛像怎麼猶如活人練武一般？」

「哼」老者鼻子了發出一聲不屑的響聲，慢悠悠的說：「我花國的獨步天下的傳世絕學，並非老朽誇口，即使彙集了中原大陸、桃源九國的所有頂尖高手，在這兒也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無恨點點頭，「老人家，您的話我相信，可是，這是什麼武功啊！」

老者看了他一眼，手拈鬚冉，咳嗽一聲，說道：「既然你是女王的丈夫，而且已經可以開始修鍊這門神功，老夫就破天荒告訴你——這種神功名叫厚德載物。」

「什麼？厚德載物？」無恨露出驚訝的神色，「老人家，這厚德載物如何是神功啊？」

老者面有慍色，沉聲說道：「老夫問尊駕一句，你修鍊神功卻是為何？」

「在下不才，願意行俠仗義，濟世救民、鋤強扶弱、還天下一個公平和睦的世界。」

老者搖搖頭，「尊駕的目標太大了，太虛了？且問，一個俠客何以能夠濟世救民？如何能夠使黎民百姓過上好日子？你的志向與你的所學不符啊。以尊駕的志向，該上為君王，心繫天下，胸懷億兆萬民，施展雄才大略，變江山如此多嬌：如秦皇漢武。而下為輔政大臣，一心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諸葛孔明、魏徵。尊駕卻來修鍊絕世武功，爭鋒天下第一，這豈不是南轅北轍？」

無恨頓時羞愧難當，無地自容。老者繼續慢慢說著：「尊駕能夠知恥，乃是心懷坦蕩的君子。修鍊絕頂武學，不是為了爭天下第一，把仇人殺死雪恨，而是為了替天行道，為了維持一個較為人性的秩序。學武之人，必須首要學習做人，其心術不正，武功再高，只能危害天下蒼生。而做人之最高境界就是厚德載物，以德包容天下萬物。

我花國的這門絕學，上千年來，修鍊有成的沒有幾個，就是誤入了歧途，以為練好了絕世武功就可以橫行天下，就可以獨霸武林，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荼毒生靈。

武力固然能夠左右天下，可是左右不了人心啊。真正修鍊有成的神功不是別的，正是這個德功。我花國把武術的精湛和武學的博大、武德的雍容融為一體，所以此德功可以以暴制暴。敵人功力再強，我之破解越強，以至於天下無不破解之武功。天下萬物、天下萬理都在我一手之中，試問，有何種武功武術可以承受於它？這也就是為什麼天下林林總總的武學都不堪一擊的根源。

無恨聽罷，如醍醐灌頂，如夢初覺，他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向老者施禮道：「前輩原來是一位得道的大師，方才所言武學精髓，令小子茅塞頓開，如飲醇醪！」

「尊駕過譽了。好了，既然尊駕如此包容天地，那就跟著這些大佛像修鍊武學套路吧。你如今體內氣龍已經形成，渾天儀的內功已經掌握，現在就是招式了，只要牢牢記住這些招式，你就修鍊成功了。」

「多謝大師指點。」

「哎，老朽負責著花國武學的傳承，一百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過關的，老朽就是死了，也對得起先王。」

說著，白髮老者略略沉思，眼光迷離。隨後，他大步流星走到大廳中央戊己圖，催動那幾座大佛在寬廣的大廳里各展套路，如萍蹤俠影，越轉越快，根本令人目不暇接。

無恨自負記憶超人，可是待他看完了所以套路之後，竟然記不住一招！

老者看他汗流滿面的窘態，笑著說：「思尊駕不可操之過急，這些佛像運動起來似乎好無頭緒，千變萬化，其實不過三百六十五招。你想把它們記住，沒有十天完不成，但是記住之後，如果不會忘記，更不行。要做到出招皆符合套路，但是不能記起套路，否則，你就會走火入魔武功盡廢。」

無恨心想，這些功夫真是奇怪至極，怪不得千百年來練成的這麼少，條件太苛刻了。

他開始默默的記憶其中的套路。老者每讓他學完十招就讓他同大佛像喂招，之後，催動渾天儀內功開始忘記。

無恨開始覺得這些套路極其難記憶，往往一招背上上百遍都無法記住可是一旦記住，並以招式演示出來，再想忘記也非常困難。這些招式彷彿用刀刻在石頭上一樣，無論怎樣想忘記都不可能。

渾天儀的內功心法可以催動氣龍消除最牢固的記憶。所以十天內，他彷彿過去了一百年，受盡折磨耗盡智能。

第十一天，老者要求無恨把招式演示一遍，待演示完畢，老者手拈鬚冉，不住微笑著點頭。

「無恨，想不到，你終究練成了厚德載物神功，從此花國高枕無憂矣！」

「大師，沒有您的指點，無恨就是想破腦袋、再修鍊一百年也是枉費心機！」

老者搖搖頭，沉悶的說：「你知道為何你能夠如此速成嗎？」

「小子不敏，敢請大師指點。」

「指點稱不上，老朽倒是知道的多一些。本來你在八部九段九手修鍊天罡地煞氣，按照先人設計的規則，你需一步步修鍊那八部九段九手，而這每一個環節都需耗費你一月的時間，到了像是八部這樣的高級階段更是需要五年的時光，你算一算，多少年後你才可以學成？這是個不能實現的騙局。」

「騙局？大師，這怎麼可能是騙局呢？」無恨撓撓頭，十分難以理解。

「不是騙局，每個武功已經極高的人，來此偷學，都能成法了。當年夏日哪女王為何親自帶著六大玉國高手來此修鍊，你以為她真是糊塗或者愛惜人才。錯了錯了，一切都錯了。這就是先人為了杜絕非正宗的傳人盜竊，才如此設計。

真正的修鍊就是你眼前這幾尊大佛，他們才是你真正的師傅。先人把精深博大的花國武學一一刻錄在水晶石佛上，然後用渾天儀催動他們，他們就和活人一樣演示。這個絕密只有老朽一人知道。當年夏日哪女王就是受了我暗中的指點，才決定讓他們來------」

「可是，大師如此設計，豈不違背了厚德載物的初衷？」

「以暴制暴、懲惡揚善才是上法，以你說來不分青紅皂白一概婦人之仁豈可取乎？」

無恨面露愧色，拱手道：「小子不敏，大師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