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變化比計劃快一倍
身心舒暢地坐到了木桶邊上的類似小凳子的設計上,鍾平感嘆這一天過得還真是有夠舒心的。先是舒心地在陽光的房間里睡覺,然後又在陽光的房間的房間里玩遊戲玩到睡著,現在又坐到了溫暖的浴桶里。
結果他還要悲觀地想:自己是不是個快被推去宰了的死刑犯,在推之前先給點在牢里享受不到的待遇。
唉。他應該好好地給自己點積極的暗示啊,比如說到了這個地步還有這種好享受肯定是上天待他不薄命運要峰迴路轉了之類云云。
除了好的暗示,他還應該給自己放一天假,那一天里沒有黑社會組織也沒有幼兒園,他希望視野里只剩個熊衛群,跟他好好地談一談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事情看起來不太對頭就是了。而且熊衛群的嘴巴一旦閉上就連汽車起重機都撬不開。
那他又不能妄自猜測,猜對了他也無從證實,猜錯了也許他還要錯殺好人。
就盡情享受著這時候不多的舒服感,如果明天一早出發以後真的被殺頭了,他被殺之前只要回憶這一天來的享受就好了。
然後他忍不住咧了咧嘴想著自己到底有沒有這麼悲觀,連殺頭都想出來了。然後他就發現水沒有剛剛熱了。
現在這種天氣和狀況啊,能有熱水澡泡就不錯了!不要再悲觀下去了!
然後鍾平繼續悲觀下去:熊衛群連他給出的性暗示都無視啊!難不成只要不喝了酒就再也無法真的在一起或者發生什麼關係了嗎!?他可沒忘之前兩次都是有酒精作祟的。之後還說什麼你不是成年人嗎,有點成年人的娛樂怎麼了。
拜託,現在哪有那麼多快捷又方便的成年人娛樂了!而且現在連楊燁那外國小屁孩都開始在他眼皮底下進行成年人的娛樂,就差給他來個現場版。雖然小鬼不知道,但鍾平自己知道他有種要被逼瘋的感覺。
然後他憤恨地在木桶里打出了個好大的水花,為自己的悲劇人生,為自己沒什麼膽量,又為自己沒什麼能耐。嚴格來說,后兩者促成了前者。
後來他慢慢地爬出浴桶,不太情願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反正又沒有換洗衣服。穿好衣服后,把桶里的水從它底部的排水口直接放了個乾淨。
接著不抱任何希望地回到了屋子裡,看著熊衛群還用之前同一個姿勢站在窗前看風景,便就著剛剛泡澡泡出來的一些有勇無謀走到了他身後開口說道:「明天我們跟楊裕文一起去分家的本部,你怎麼看?」
熊衛群早就覺察到了鍾平在衛生間里呆了好半天然後出來最後站到他身後的一系列過程,並沒有對鍾平忽然在他背後說話感到驚或者奇,而是淡定地連頭都沒有回地回答道:「明天是你自己去,我不會去,以免引人生疑。」
哈?他自己去!?他怎麼沒聽說過!?好!他不是有多依賴別人!可他腦內已經把熊衛群算進去了啊!熊衛群連這地方都跟著他來了!為什麼明天就不能跟著他去啊!竟然說引人生疑!哦……熊衛群這個k在組織也算是無足輕重,跟老大一起被俘似乎說不過去……
那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丟下他一個啊!他很不安的好不好!不給什麼好建議就算了,關鍵時刻竟然還要離他而去!就算是會生什麼疑他也不會在乎的!所以他帶著點酸酸的口氣說:「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你不去?」
熊衛群就轉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一如昨天前天一樣糾結:「這樣不好……」
連解釋都沒解釋一下!連讓他想到的解釋都沒解釋一下!好!鍾平又開始生莫名的悶氣,轉頭就不看熊衛群朝著床走過去,結果被八十歲老頭子都不會被絆倒的木地板縫給絆了個嘴啃泥,哦不,是嘴啃木。
他在以為牙都快磕掉了沒力氣把臉抬起來的時候還在想著,今天舒服了一整天,看報應來了!
接著他就感覺到熊衛群站到了他身後,俯下身來把他整個從地上像抱個嬰兒一樣拖了起來,然後毫不拖泥帶水地整個放到了床上,讓他感覺自己其實就是個手腳不便的嬰兒。然後熊衛群站到他面前說:「生氣歸生氣,你倒是小心著點。」
這話說得鍾平差點整個把自己臉憋成紫的:尼瑪!知道他在生氣!?為什麼生氣會被看出來!?不不,重點不在這裡!為什麼知道他生氣還要故意氣他生氣!?
好其實是他遇人不淑?嗯……果然還是不不不,他不會把這麼矯情的詞用在自己身上的!要用詞的話果然還是奇葩附身?之類的……總之他就是不能好好地過日子,就要在這裡等著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送上人質的斷頭台……
於是今晚鐘平又憋著氣悶睡了一晚,不知道熊衛群什麼時候來睡什麼時候來起,反正他睡覺的時候熊衛群還沒有睡,他起床的時候熊衛群也不在旁邊。還是楊燁那張大臉出現在他面前,而且他懷疑自己是硬給盯醒的。
就算他一再要求,楊燁也沒有提前離開他的房間去飯廳等他,而是眼巴巴地等著他洗漱完畢,然後眼巴巴地跟在他後邊一起去了飯廳。
熊衛群也不坐在那裡。鍾平忍不住問了一嘴熊衛群剛才沒來過嗎?得到楊裕文的答案卻是:「他一早就離開這裡回你們那裡的本部了。」
鍾平已經不想再表示出震驚了,說他實在是累了也好說他已經習慣了震驚的事總是發生了也好,反正他默默地坐了下來,喝了碗底還沉澱著點豆皮的豆漿,木然地問今天是怎麼個行程。
楊裕文答得也算簡便:「跟原計劃一樣,我來開車你來坐,到新總部我們就下車。你只要不說話就好了,其他的我會來應付。而且說好的事情沒有變數。」
這跟之前說的那些沒什麼區別,鍾平不知道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問到這些得到了些什麼。包括對熊衛群一遍又一遍地問怎麼看……怎麼看個蛋蛋!又不是元芳!
他沒再問別的,反正就算有點什麼別的他也不可能這時候問出來了。所以他早飯全程都在默默地喝豆漿吃包子,一邊熱淚盈眶地想他為什麼吃個早飯都會感動得熱淚盈眶。
早飯過後,楊燁十分「親切」地跟他道了再見。也許這個「親切」用「親近」或者別的什麼可怕的不該有的詞來描述比較恰當。
接著他就坐著楊裕文的車開始了分家總部n日游。
他們從門口的水泥路開下了小山包,路上也沒見小密瓜或者熊衛群他們開來的車,興許是的確已經回到他們的大宅子復命去了,復命這個什麼都沒搞到差點整隊人馬都折到一幢沒什麼緊要的別墅的地下室里的情況……
有那麼小一鐘頭,車終於開出了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開始能看得到周邊開得倒還繁盛的店面,裝修正常,穿著也正常。接著楊裕文把車速緩了緩,然後拿出了一大包東西直接丟給了鍾平,給鍾平嚇得一愣,還以為接到了一顆地雷之類的東西。
結果他一緊張一拍,發現丟來的包裹里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這裡邊是一塑料袋子的零食,可他又反應不過來為什麼是零食……
楊裕文就解釋道:「楊燁他非要給你帶,我也沒好拒絕,帶來給你了。」
鍾平就是一陣思思即視感。這跟他之前教那個思思除了年齡和性別有點不同之外……這種方面還真是出奇地想像……
接著楊裕文繼續拋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消息道:「其實我當初跟你說這個計劃的時候,是想把你拖到荒郊野外直接殺掉然後提頭去見老爺子的。」
鍾平聽這驚悚的消息「呵呵」乾笑了兩聲,抱著零食已經看開世界萬物地接話道:「那你把這件事告訴我……是因為死人不會說話嗎……」
「不啊,」楊裕文讓鍾平很意外地否定道,還以為他會接上更窮凶極惡的什麼話,結果接下來的話讓他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因為楊燁他看起來實在很喜歡你,又抓著我衣服領子叫我一定要把你帶回來,不然就兩個月不理我,我還有什麼選擇呢?」
雖然這是種劫後餘生的話語,但鍾平悲涼地注意到他這麼條人命就換來大思思的「兩個月不關注」兇手。
好,楊燁這是很大程度上救了他,他就不要再這麼挑三揀四了……笑面虎什麼的以後他再也不想接觸了。以前那個e就總笑,一到關鍵時刻竟然還能變得那麼可靠;後來的c在他們初見的時候也總笑,後來也不怎麼笑了,但據說本事大大地有,至於什麼本事,說不定就是他變臉這個本事了;現在這個楊裕文……饒了他好嗎!這個楊裕文在笑臉背後很陰霾的啊!前邊說一套背後做一套啊!答應得挺不錯!背後就要把他拖到野地里把頭割下來啊!
不過估計如果e要不是因為那句「虎毒也不食子」,肯定對他鐘平也不會那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