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超越科技就是悲劇
「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也該結束了……」楊老爺子帶著點歲月的滄桑感說道。
而鍾老爺子完全沒有他兩個兒子的呆勁，立刻就抓到了話里的重點和漏洞：「我以為我們已經結束鬥爭了，不然為什麼會在這裡下棋？而你又是什麼意思？趁我在你這裡的時候為難我兒子？現在又讓你兒子把我兒子抓過來？」
「這是有原因的！」楊老爺子繼續語調蒼白地說著這句話。
「洗耳恭聽。」這句是楊裕文說的，他已經受夠了這些人說話都一套一套往外冒了，之後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嘍啰頭子，感覺他留在這裡應該不太合適，就把人遣走，自己向前一步，把門在身後關了上。
「我在爭取時間，讓人去搶地盤？那些都是幌子而已。」楊老爺子還是玄乎其玄地說道。
「為什麼爭取時間？」楊裕文繼續問道。
「能……等一下嗎？」鍾平弱弱地問。
「你有什麼要說的？鍾家的少爺。」楊老爺子看向鍾平。
鍾平就訕笑了一下：「我想喝水。」看來是路上吃鹹魚吃多了。
鍾老爺子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鍾平就乖乖走了過去，就見他爹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遞給了他。鍾平鹹得找不著北，哪管那麼些個喝茶的禮節，端起來就牛飲而盡。喝完了那一小杯茶，又在一邊小桌上的壺裡倒了一杯，繼續他的牛飲事業。
楊家老爺子顯然不在乎自己的普洱被喝得比白開水還廉價，繼續回到了正題：「既然他沒有什麼問的，那麼我就繼續了。」
鍾老爺子顯然在表面的安靜下還帶著點急性子，看這貨賣關子賣得厲害，就直截了當地提了個問題，希望能把問題的根源直接問出來：「你就說說去幼兒園那裡搶東西是怎麼回事。」
楊老爺子估計是賣關子賣習慣了，眼睛有些不耐煩地一瞪：「別忙，不是正說到這裡嗎？都是因為要搶出時間……」
「為什麼搶時間？」鍾老爺子毫不客氣地繼續打斷道。
這窮追猛問的倒是還真有點效果，可能他們年輕的時候就彼此了解得很，現在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壓制和了解還沒有褪去。楊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就回答道：「……這裡在研究一種葯……一種現在很吃香的……」
「我記得我們以前是不做毒品的。」鍾老爺子就很嚴肅地看向自己多年前的摯友。那形容，要比被鍾平問到的鐘家齊他們家裡是不是做毒品的時候嚴肅許多。鍾平還記得他弟弟當初只是帶著點不屑而已。
「不，不是毒品。是那種比較正規的……」
「我們什麼時候辦藥廠了？」楊裕文也跟著尖刻地問。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爹就因為要拖延時間就把楊燁推到前線去差點被害死。
「是那種，用在研究上的葯……不是毒品或者治療的……」楊老爺子還是堅持著沒有被窩裡反和外敵入侵打倒。
「所以您是要研究什麼？」楊裕文繼續問道。如果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種很專業的叫法我不知道……細胞再生，可能就是這一類的……」
「細胞再生？您到底要研究這東西做什麼我就不問了。那您是為什麼要拖時間來研究這個？如果不拖時間，有人攔著您嗎？」楊裕文差點就沒按捺住自己。
就見楊老爺子的表情瞬間就失了雲淡風清，一變再變。最後好不容易穩定好了表情，依舊帶著點蒼老說：「的確有人攔著我……」
「什麼人？」這是鍾老爺子問的。
鍾平現在整個人又陷入了不會中。他是來幹什麼的？現在他連人質都做不成了好！他把那一壺茶都喝乾了！而且還覺得渴！聽著這些人說著他根本聽不懂的話！好他能聽懂那麼一句兩句能接到他這一陣子經歷的事情當中的！那不代表他可以操控全局好！別說操控全局了！他現在連一句話都搭不上好！
「什麼人……說出來你又要說要冤枉你兄弟的……」楊老爺子頗自嘲又他嘲地回。
鍾福宇心說當初是你冤枉我才一氣之下走了的，現在怎麼又指桑罵槐地酸了？但他表面只是皺了皺眉，便催道：「你說，如果是事實，自會有水落石出那天。」
「只怕沉冤難昭雪……」
楊裕文簡直崩潰。如果他之前是坐著的，他非要拍案而起。可他一直都是站在門邊的，就忍不住再次出聲：「都到這個地步了，人家都找上咱們窩裡了，您有一說一！」
楊老爺子看著這欺師滅祖傾向相當嚴重的自己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心想領養的就是領養的，沒有親生的來得聽話，看看鐘家的親生兒子，再看看自己兒子……不過他就是沒想一分性格隨父母九分性格後天生，楊裕文把性格養成這樣又會笑又毒辣關鍵時刻不留情面都是隨了哪個在後天里為人父母的呢……
嘆完氣好一陣，見屋裡所有人都要把他盯出洞了，楊老爺子才繼續自己的事實敘述：「當初都是因為一個委託。我們不提委託人姓名，委託人說家裡有人被狙擊槍打傷了，需要大量嗎啡鎮靜止痛。我那時也沒有說人之將死，嗎啡怎麼會是保命葯呢，他們提的單數也很巨大，所以我才一時利欲熏心把這單接下了的。」
正常商人都不會說自己利欲熏心，顯然之後發生了令人後悔或是遺憾的事情。
「讓我奇怪的是那單生意竟然是老哥們你境內的，而且找你們那裡的組織比找我們這裡快捷方便得多，」楊老爺子看向鍾老爺子，「就算是你們那裡的聯繫方式比較讓人討厭，那也是先聯繫你們那裡要快。」
「但間諜表示，你們這裡並沒有接到過這麼大一筆單子。而且就像你所說，不做毒品，大劑量的嗎啡也差不多了。」
「間諜？」鍾福宇仍是很敏銳地覺察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單詞。
「對，就是這個間諜，讓我不得不淪落到現在竟然要搬到地下來的命運……」楊老爺子閉著眼睛搖搖頭。
「是哪個？」鍾福宇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組織里的間諜的，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神通廣大，能在那麼徹底的背景調查裡邊脫了身混到了他的組織里來。
「是小六，你還記得小六嗎？」楊老爺子嚴肅地問。
「小六！？這怎麼可能？」鍾老爺子也跟著震驚。
鍾平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也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該問問題。他依稀記得當初鍾家平跟他說家裡情況的時候，說始創者只有五人啊！這個小六是哪來的？
不過緊接著，楊老爺子就繼續說了下去：「不由得你不信，不由得你有多信任他，他『曾經』是我這邊的人。」
鍾老爺子便繼續他的敏銳問道：「『曾經』？那麼現在呢？」
楊老爺子就笑了笑：「現在？他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你，他已經新興了一系列組織，在我們鞭長莫及的地方伸出了爪牙……」
「具體我先不問，我想先知道當初他進來我這裡真的是你指使的？」鍾老爺子神色里仍然帶著點難以置信。
「你可以這麼說，我也只能說『算是』。」楊老爺子回答。
「那麼你是為什麼受他所制？」
「其實也不算受制，這充其量算是一種蠱惑……拿我已經失去了的東西蠱惑……」楊老爺子的神情變得既有些悲哀又有些氣憤，讓他的老臉變得很古怪。
鍾老爺子比姓楊的年輕些，就算再抽抽估計也變不成那樣。接著鍾老爺子也沒說什麼，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的……美玲死得早，未曾留下子嗣……」說著這些的楊老爺子似乎在努力剋制著什麼，就連鍾平也有那麼點聽出來這老楊頭在說著自己早年喪失了的妻子。
「你沒有再娶，對？」鍾福宇明知故問。
「當然……我沒有再娶。但我也心知她是活不過來的……」
「結果？」楊裕文接話。
「結果？結果……」楊老爺子似乎又提到了他不想再提的東西，動了動嘴唇，仍是決定說下去，「他們真的能讓死人話過來……用那種……高科技……」
要不是茶水已經沒了，鍾平肯定會把茶水噴一地。就連他都知道，人的生死是不可逆的。倒不是說他有多唯物，而是這根本就是常識。要想推翻常識，當然就要找到可以推翻常識的證據。不然都這個時代了，誰說一句「我能讓死人活過來你跟我走」這種話，誰就是天仙大王了？
這聽起來很可笑的好？
鍾平還是保持著那種不屑的神色，就聽楊老爺子語氣變得更肯定地說道：「他們真的能讓人活過去……那種用細胞克隆的……那種高科技……」
「克隆？我們在家在研究這種東西？」楊裕文難以置信地問道，「為什麼克隆還需要搶時間？搶時間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