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一切太突然,突然到他有些不知所措,何時,她竟是如此的決絕,可是,素素,就算你再恨,也不該如此毀了自己一直貪戀的自由與清凈。

一人停,其他幾人也同時停了下來,幾人相顧看著她,戰場更是一片寂靜,一種從未有過的寂靜。

「夙將軍,我說過,我不是你女兒,休要認錯。」一揮衣袖,夙柳柳的面容頓時變成了一個陌生的面容,不過依舊很是絕美。

他的女兒他怎麼會不認識,她這是在和他撇清關係。站在原地的夙項握緊了手中的拳頭,隱忍著,心中更是閃過萬千思緒。

「金鳳出,寶藏現,得鳳者,得天下。我很想說,這真是無稽之談,天下權勢豈是一個女子能左右得了的呢,不過,既然各位認為這金鳳是寶藏,那麼本姑娘也不惜相贈,只妄各位莫要在生靈塗炭,本姑娘不想因為自己一人造成千萬家妻離子散,枉度此生,本姑娘當不起那個罪人。」

說著,夙柳柳從懷中拿出了四塊白色的錦帕,再一次背對著眾人,將那一塊又一塊的白色錦帕反手放在肩膀之上,血漬頓時染紅那錦帕,一幅又一幅的金鳳圖案在那白色錦帕上顯示出來,此期間無人敢動一下,沒有人敢去挑戰那女子的極限,深怕她一個不滿就毀掉一切妾不可為。

拉好衣衫,再次轉身,衣袖拂過那四塊錦帕,圖案變得越發的清晰。

「我不偏心,要,給你們,四國一國不差,只願各位莫要生靈塗炭。」

說著,手一松,那四塊錦帕在瞬間隨風飄揚出去,南武璟王一躍而起,北羽燕太子一躍而起,東灣月無塵一躍而起,而西域,那戰神王爺只是直直向那抹顫崴的身影奔去,對那錦帕視若無物,而那飄遠的錦帕卻是被那後面躍上來的不知是西域的哪位將領給奪了去。

四國各一塊,一人拿到一塊足以,爭搶,引起眾怒,可就有失最初目的,而那圖案更是當眾映下,絕對不會有差別。

躍起的銀衣在那一刻眼裡只有那飄零的一襲染紅的白衣,周圍的一切都好似與他無關一般,包括那從北羽不知名的暗處襲來的一抹箭矢。

此刻,他只想緊緊的擁她入懷,護她周全。

飛身上前,一把推開那就要到眼前的銀衣,箭矢也在一瞬間扎入了那襲白衣的左肩之處,同時,西域隊伍深處躍出十來個穿著普通士兵衣衫的人瞬間躍到了場中間將那跌倒的兩人給團團圍住,成保護姿態。

一切看似很慢,然而一切都只是在瞬息間。

當眾人拿到那錦帕之時,也是那箭矢射出沒入那白衣之時,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回過神來之時,都有些震愣。

震愣過後是無盡的欣喜,幾國權勢之人都得到了那夢寐以求的東西,誰還會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廝殺,更何況這圖本就是廝殺的初衷。

只是,那金鳳之女···

此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場中央被包圍著兩人,禁了聲···

摟緊懷中之人,啷鏜的半跪在地上,看著那染紅的白衣,鳳玄冥的手變得顫抖,一股哀傷的氣息從那身銀衣之上瀰漫開來「素素,你····」

看著那染紅的白衣,看著那蒼白的面龐,他竟是說不出一個字。

勾唇淺笑,笑中帶著暖人的安撫,染著血的素手拽緊那襲銀色衣袖,「我沒事,真的,只是被箭扎了一下,你也知道,這事我都經歷過太多次了,還不是一直活蹦亂跳的到現在···」

收緊那握著細腰的手臂,面具之下的眸子一片暗潮洶湧,猶如深淵一般,似憤怒,似指責,卻又似心疼,似懊惱,「素素,你這是為何,為何···說好等我的···素素···」

「恩,等你,會一直等你···」狀似呢喃,卻又似承諾,沾著鮮血的手輕輕抬起摸上那銀質的面具,她真想再看他一眼,他可知,她真的好愛他,「凰,你可知,我不想做那菟絲草,籠中雀,我只想與你並肩天下,你為我背負的太多太多,更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你不能肆意生活,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麼一切就因我而滅吧。」愛太累,她已經愛不起,是那些繁瑣毀了她的愛,那麼就讓她毀了那些繁瑣來祭奠他們的愛情。

夙柳柳的話,讓鳳玄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不,素素,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你好好的,我以後什麼都告訴你,與你一起並肩可好。素素不是負擔,素素是我的一切,我願意為素素付出所有,素素,別離開我···」那不安,讓他有些語無倫次,恍然間,更見那櫻唇似乎泛起了黑色的光澤,鳳玄冥的心變得慌亂不堪,這一刻,連他自己會醫術的事情都被忘卻。

「凰沒有錯,從來就沒有錯,凰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愛護我。」雙手勾住那脖頸,輕輕印上纏綿的一吻,直到不能呼吸才放開,而這一吻卻仿似了吻盡了一生一般,那雙水眸再一次泛起了靈動「告訴凰一個小秘密,其實凰不是舅舅,真的不是,凝香娘親是巫族聖女,不是凰的姐姐,不是···」

夙柳柳更是沒有給鳳玄冥思慮的時間,一個吻,一句小秘密,禁住了他的思緒小農的田園生活。

那句小秘密,晃了鳳玄冥的神,這麼多年來,這一直都是他的執著,他一直都沒有懷疑過,甚至為了這,他差點放棄了畢生所愛···

雖只是一個愣神,卻足以。

這一刻,本虛弱不堪的夙柳柳突然的推開鳳玄冥,猛的從十人包圍之中躍出,並在經過一人之時,留下一句暗語,「鳴一,莫要讓你主子做傻事。」

餘音殘留,人已經躍到了那懸崖邊半丈之處,眷戀的看了一眼那反應過來追身而來的人,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更是後退了半個腳步。

「素素···」明明該是富滿情濃意切的叫喚,此刻卻滿是哀傷。

眷戀逐漸變得清冷,她此番架勢他定不會上前半步,毅然抬眸看向那周圍虎視眈眈的四國將士。

「金鳳出,寶藏現,而我這金鳳之主卻不想成為眾人爭奪的棋子,天下所得並不繫於一女子之身,十幾年前金鳳引發慘絕人寰的追殺之禍,今日,亦是如此,但本姑娘不想成為禍國殃民的妖姬,所以,今日之禍絕於今日,吾將絕命於此,只願換的天下一時安寧,百姓一時安生,足以。」

說著,腳步又向後退了半步,盈盈水眸再一次對上那深邃的眸子。

「不,素素,求你,不要,我求你···」此刻的鳳玄冥只是愛情面前的一個奴隸,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即將逝去的珍貴,他在害怕,他在顫抖,即使十年前親眼目睹那場大火,亦沒有如此時決絕,那時他想的只是報仇,而此刻,他卻知,如若那個女人消失在那懸崖之巔,他定要隨之而去,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好好活著···」對於鳳玄冥那孤絕的哀求,夙柳柳卻只是回已無聲的四個字。紅唇輕動,只見其形,不聞其聲。

話語泯沒在唇角的瞬間,那染紅的身軀已經向後仰去,纖弱的身子就如那飄零的落葉一般,向那無底的深淵下方跌落,落進那飄渺的煙霧,絕了這塵世。

一切太急,急到她連道別都成了奢侈,又或者是她不想再留給他任何的眷戀···

「不,素素···」一聲怒吼,響徹雲霄,仿似那孤狼的哀嚎,刺痛著人心。鳳玄冥一掌推開身前之人,幾步飛躍上前,卻只來得及看見那沒入煙霧的一絲血色,隨即就那般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這一刻他才察覺,剛剛那一吻,是蝕骨的毒藥,斷了他追逐她的腳步,在那絕哀中,意識逐漸消融···一滴無聲的淚珠順著那眼角從那面具中滑下···素素···是不是恨我···為何連追逐都被你無情的抹殺···我錯了,真的錯了···素素···回來可好···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相依,不離不棄,明明說好的,為何···為何不讓我追隨···

銀色的身影就那般直挺挺的倒下,倒得那般不甘,那般掙扎,那般酸楚···

·······

四國之戰,起的突然,落得也突然,相傳,一女子救了天下百姓,相傳,金鳳的主人護了這天下百姓,免了生靈塗炭···

那一年,風華絕代女子的憑一己之言,消了戰火,那一年,那女子決絕的隕落在那天涯之巔,那一年四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那一年,南武夙將軍告老還鄉不知所蹤,那一年,西域冥王戰場昏迷醒來之後沒有再笑過,女子近身一丈之內,死,那一年,北羽四王爺幽禁自己於府中,日日買醉,足不出戶,那一年,東灣太子落位,五王爺上位····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即使悔上半生,也不足以彌補那一瞬間犯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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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追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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