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默默的聽著這一切的夙柳柳此刻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站直了身子,伸手彈了彈身上的花瓣,「虛偽,哼,討伐大會?真是會尋找由頭。盟主?看來早就謀划好了呢···」
「瓊兒當如何?」耶律玥淺笑著轉眸看向那一臉不爽的人。
「如何?我可從沒有替他人做嫁衣的習慣。」夙柳柳危險的眯起了眸子,隨即皺了皺眉頭,「玥,那個開場的那個誰,青捂,我沒聽錯吧···」
「恩,青捂,天雲劍派的二輩弟子。」
「有點耳熟啊,似乎聽過,不知何那青韻是什麼關係···」夙柳柳皺著眉頭想了想,這人她一定聽過,只是,可能不太重要,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師叔,我們是不是來遲了,這都打起來了。」
皺起來的眉頭因為這突然插進來的一聲而頓住,就連那欲從樹上跳躍下來的腳步也修然頓住,明明這聲音不是很大,明明周圍還有那麼大的吶喊聲,為什麼她會聽的那麼清晰。
「剛好。」回應剛剛那聲的是簡短冷硬的兩個字。
心,在這一刻修然頓住,有什麼從心底慢慢的溢出。
僵硬著身子,僅僅是一個轉首,卻仿似用盡了一身的力氣一般,依舊是那襲紫色,依舊是那襲青色,可是那紫色卻染上了些許的冷硬與風霜,而那青色更是染上了些許的冷漠與成熟,雖然僅是兩個側影,雖然置身於茫茫人群中,但是,只一眼,她就看見了那兩人。
眸中那不明的情緒在瞬間溢出,身上的氣息也在瞬間散發。
在夙柳柳情緒溢出的那一刻,那兩道扎在人群中的意圖尋找清凈地帶的兩人像是有感應一般,同時轉過了眸子,向著桃樹看來。
可他們看到的卻只是那漫天無異紛亂桃花,但明顯有一顆桃樹上面的花瓣落得更加的紛亂。
兩人的心同時震愣,那樣的眼神帶著無端的熟悉,下一秒,不待兩人思考,頓時飛身從人群中穿過,向那紛飛的桃花樹而來,然而,即使他們尋遍了整個桃花林卻也沒有找到半分異常。
站在剛剛的那棵桃花樹下,明凰眸色暗沉的抬首看著,素素,五年了,你是不是回來了,既然回來了,為何不來見我···
雖然僅是一眼,但卻足以勾起他五年來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情愫,五年前的那一天,他被她的一吻給阻止了腳步,卻這阻止得了一時,可曾能阻止的了一世,他匆匆的交代了事情,三日後從她落下的那個地方跳了下去,他怎麼捨得黃泉路上她一個人孤單,然而,卻在落下之後,他發現了懸崖中央的異樣,所以他又爬了上來,只為等那渺茫的一絲希望,五年了,終於再一次出現了這種感覺,那是不是你··素素···
是她嗎,他已經不敢肯定,五年來,希望過太多次,也絕望過太多次···
「小妹,是小妹嗎,師叔···」伸手接住那飄落的花瓣,夙駿馳喃喃自語,五年前,他被攔在劍派出不去,等他好不容易跑出去,卻只來得及看那落下的身影,如若,不是爹爹的阻止,他此刻不知是否還在···
·····
人群中,一襲藍衣擁著一襲紅衣,狀似專心的看著台上的表演,兩人雖然穿著不俗,但卻都只是一張算得上清秀的普通臉龐,這讓人以為是哪家跑出來看熱鬧的公子小姐。
「不是一直想見么,為何不見。」討伐大會宴請了兩大劍派,他都知道那人會來,她又怎麼會不知。
「······」面對耶律玥的問話,夙柳柳沒有出聲,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剛剛,在那人轉眸的瞬間,她扯著耶律玥鑽入了人群,那是她本能的反應。
早知道要遇上,卻太過突然,只是,真的突然嗎···
一邊是無言的沉默,一邊是難言的相思,如果,一人願意回首,一人願意轉首,他們就會發現他們之間僅是兩米之遠的咫尺之隔,然而,此刻的咫尺卻如那天涯一般,生生的將兩人隔開。
場中正打得熱火朝天,然而,此刻卻一陣清風襲來,吹來了那異於粉紅色桃花的白色花瓣,紛紛洒洒,僅是片刻,就蓋過了嫣紅的桃花,粉紅色的花雨頓時被那白色替代,輕輕捉住一片花瓣,才發現,那竟然是瓊花,每年開放期極短,更是極其難見的瓊花。
而隨著那飄逸的瓊花而來的是手腕間挎著花籃清一色白色衣衫的女子,四人皆蒙著面紗踏空而來,僅是眨眼間就落到了剛剛打鬥的高台之上,而隨著那四人而來的是由另外四人抬著的一座圍著幔紗的轎子,那轎子沒有多餘的點綴,只有一圈子的白紗,那白紗很是飄逸,看上去很是輕盈,卻又很是神秘,因為看不清裡面,明明看上去很透明,卻看不見裡面半分。
直到那轎子落在了高台之上,眾人才反應過來。
「來者何人,竟如此囂張,天雲劍派是爾等能藐視的嗎,竟敢如此不敬。」人群中不知誰高呼了一聲。
下一秒,那高呼之人就被一根銀絲給纏住,瞬間扯出了人群,落在了高台之上。
「不敬?不知這位哪裡看出本姑娘對天雲的不敬了。」轎子里傳出了一聲清冷的聲音,那聲音仿似來自天宮之上,是那般的飄渺空靈。
話語落下的瞬間,一股凜冽的氣勢從那轎中散發了出來,使得那周圍觀望之人紛紛變色。
「閣下是···」這時,青捂再一次從那長老所在的高台跳到了中央比武的高台。
「不用緊張,只是來說兩句話,表明一下立場而已,並沒有任何的敵意。」相對於對剛剛那人的強勢,此刻,轎中之人的聲音顯得溫和了一些。
「恕在下愚昧,不知閣下所說何意···」
「臭丫頭,放開老子,有本事出來打一架,躲在裡面使暗招算什麼本事。」就在青捂帶著猶豫的友好態度請教之時,剛剛那被銀絲捉住之人發出了狠話。
「你不配,小影,處理了。」隨著那淡漠的聲音,是銀絲的縮回。
那剛剛被銀絲捉住之人還沒有聽明白,只覺得眼前一道亮光閃過,但下一秒,卻又見另一道亮光閃過,直到亮光消失,他才發現自己僥倖逃過了一命。
「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只是言語不敬,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青捂的師父此刻出現在了台上,並阻止了小影的那一劍,怎麼說,這人是在天雲劍派,雖然天雲並不參與江湖紛爭,但也不能容人在他地盤上出了事,那樣他顏面至於何地。
「大人大量?得饒人處且饒人?呵呵····」一絲絲嘲諷的笑意從轎子里傳了出來,「本姑娘怎麼沒發現你們大人大量,得饒人處且饒人呢,討伐大會?討伐誰呢,姚家那是得罪了人咎由自取,不知各位緊張個什麼,莫不是大家都多行不義?提前自保?怕人尋仇?哼,還選舉武林盟主,莫不是我瓊花宮是在替你們做嫁衣不成,虛偽就是虛偽,不要拿這件事做借口,搞什麼統一武林,全是權利慾望的奴隸···」犀利的話語毫不留情,字字如磯句句如珠,直搗人心扉。
場下的人哪一個不是地方一霸,不是地方一勢,如今聞得此言,沒有不變色的,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那話意很明顯,雖未明說,但幾人不知,那姚家就是毀在他們手中的。
然而不等眾人回話,周圍泛起一陣濃重的煙霧,空中更是響起了另一陣話語,聞此音,似乎不是剛剛那人,卻又似那般的相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姚家,咎由自取,各位,好自為之···」
當煙霧消散之時,高台上哪還有那撒花抬轎的八人,如若不是那滿地的瓊花,眾人當真會以為那只是一場夢境,一切來得太快,去的也太快,根本就讓人無從反應,即使是那些自稱是大世家的人也反應未及,至此,眾人紛紛一身冷汗,這瓊花宮,是何物,莫不是又掀起了一個與那血蓮教一般恐怖的存在···
場面頓時有些混亂,雖不易察覺,但卻是少了些許的人,那些人的去向,不言而喻。
鋪撒著滿地桃花的林蔭山道,本該是洋溢著清閑優雅的氣氛,此刻卻無端的帶著一股肅殺。
一襲紫衣,如石雕一般就那般林立在山道中間,周身散發著一股凜冽的氣息,卻又從中尋思到點點哀傷的氣息,那雙如星辰一般深邃的眸子就那般看著那一望無盡的山道,久久不語。
而與此同時,山腳下的某處偏僻的別院里,正上演著拉鋸大戰。
只見那妖嬈嫵媚的一身紅衣此刻毫無形象的一手叉腰,一手拎著面前白衣之人的耳朵,「小丫頭,膽子肥了啊,不是讓你呆在宮裡,你跑出來做什麼,跑出來就跑出來,還弄那麼個囂張的出場跑到天雲劍派去,你以為那些個老東西是吃素的么,他們說不參與江湖事就不參與了,你這是嫌命長了是不···」